第65章 季隱之,你竟敢殺人!!
2024-07-07 15:36:06
作者: 壺酒慰風塵
少年滿眼悲痛地看向對面的年輕男子,卻連質問的語氣都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單純天真,溫許滿懷惡意地笑了笑,他翹著一條腿坐在桌子上,悠閒地將裝有銀子的荷包拋棄再接住,那張秀氣漂亮的精緻面容一半隱在陰影里,有如惡魔一般。
本書首發𝙗𝙖𝙣𝙭𝙞𝙖𝙗𝙖.𝙘𝙤𝙢,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為何?自然是為了銀子啊。「
「你知道嗎?當初趙蒙知道我差點要了他妹妹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和你一樣不可置信。」
「他以前口口聲聲說我們是兄弟,可真當我們有機會成為真正的親人時,他翻起臉來倒是比誰都快。你也一樣,我只不過是想請你去花樓玩一玩而已,哪個男人不逛花樓,屁大點的事,你卻眼睜睜看著劉席水和趙蒙把我往死里打。」
言及此,溫許的眼中浮現出一抹濃稠的怨恨,只是很快便被壓了下去,他拋了拋手裡的荷包,興致缺缺地說道。
「你們這些自詡正義善良的偽君子總是這樣,跟你們做朋友就得裝得和你們一樣虛偽,實在是沒意思,不如銀子來得實在。」
梁仲輝嗤笑一聲,陰陽怪氣地附和道:「這小賤種確實很有錢,他那姘頭之前去渝州做生意,肯定賺了不少,可惜老子對銀子不感興趣,不然一定要拿這小賤種的命敲那小娘們一筆。」
「是嗎?那我吃虧了,這荷包里最多十兩。」
溫許有些遺憾地說道。
「不是姘頭……」
少年臉色煞白,聲音打著顫,看得出來他很害怕,但他還是鼓足勇氣開口反駁:「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姘頭。」
聞言,溫許忍不住笑出聲,而梁仲輝直接一巴掌甩在了季懷幽臉上,語氣里滿懷恨意:「那你知道我明媒正娶的妻子現在在哪兒嗎?她跑了!就因為你這該死的賤種,老子坐了三年的牢,結果那個臭娘們帶著老子不滿周歲的兒子跑了!」
「砰!」
這一巴掌使了十成的力,致使少年連人帶椅子倒向一側,他白皙清俊的左臉迅速腫了起來,浮現出五個青紫的指印。
梁仲輝看到他狼狽的模樣,心中分外暢快,臉上的笑容越擴越大,他俯下身,用力扯住他的頭髮,近距離欣賞少年痛苦的表情,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樣:「求我啊季隱之!只要你跪在地上求饒,我就把你放了怎麼樣?」
「就像當初你在我家求學時那樣,像條狗一樣跪在地上求我給你飯吃,哭啊!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哭的嗎?給我哭聽見沒有!」
「……」
季懷幽忍受著加諸在身上的拳腳和謾罵,瞳孔因恐懼止不住劇烈收縮,卻是咬緊了牙關一聲不吭。
恍惚間他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四年前,每日的學習必然伴隨著尖銳的打罵,單薄的衣衫下遍布淤青,每次楊喜雲來看他都會心疼地念叨著又瘦了,甚至不止一次說過要把他接回家去。
可那時的他太過年少,也不知道在和誰較勁,死心眼地覺得夫子不喜愛他是因為自己太過愚笨,於是便卯足了勁學,就算是餓著肚子也要堅持背書,心想一定要考中秀才讓夫子刮目相看,可後來他才知道,懷著那種想法的自己有多可笑。
這些年來,他無時無刻不憎恨著梁仲輝,更恨當初那個愚蠢的自己。
如果時光倒流……他一定會親手宰了這個老東西!
幸好……幸好,現在也不算太晚。
深夜,陸北依和林佑娘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貴人!貴人快開門啊!季公子出事了!」
狗娃邊拍門邊聲嘶力竭地朝裡面喊道。
不一會兒門就開了,匆匆穿好衣衫,連長發都沒來得及束的女子出現在門口,還不等對方開口質問,狗娃立馬焦急地說道:「貴人,季公子被姓溫的和姓梁的綁架了!」
「什麼?」
這一夜的縣衙亦是燈火通明,有一個小乞丐沖了進來,嘴裡喊著「大人救命」,值班的衙役詢問過後才得知有一位縣學學子被人綁架了。
常飛旺聽到消息當即就慌了,只要和縣學學子沾邊的,不管是否和隱之有關,他都不能坐視不管。
「屬下願領此事,為大人分憂!」
剛被人從床上薅起來的縣太爺睡眼朦朧地扶了扶頭上的烏紗帽,扔了一塊牌子下去,哈欠連天地說道:「去吧,不惜一切代價,保證學子安全。」
「是!」
在另一邊的茅草屋裡,溫許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年,皺著眉頭嘖了一聲,不贊同地看向梁仲輝,「你不會把他打死了吧?」
梁仲輝拿腳踢了踢少年的肩膀,不屑地笑了一聲,「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賤骨頭死了正好……你怎麼還不走?難不成還惦記著回去找你那婊子娘不成?」
」城門卯時才開,現在剛過子時,早著呢。」
他似乎完全不介意梁仲輝對自己母親的侮辱,聽著這話甚至還笑了一下,他慢慢踱步過來,蹲下身去看季懷幽布滿青紫的臉,有些遺憾地說道:「趙蒙總說我是一條狗,我倒是真想看看平日裡溫潤如玉的雲州神童像狗一樣跪地求饒的模樣,想來一定比我求趙蒙的時候有趣多了,只是可惜……」
「打了這麼久,咱們的神童連個聲都沒出,實在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梁仲輝本就因為季懷幽不肯出聲而窩了一肚子的火,溫許這麼一說更令他直接暴走,怒罵一聲賤種,再次對少年拳打腳踢了起來。
溫許樂見其成,慢條斯理地站起身,抱著手臂站在一邊,只是他看著一會兒就察覺出了些許不對勁,梁仲輝怎麼不動了?
「梁夫子這是打累了?怎麼還停下了?」
下一刻,梁仲輝高大的身體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腹部鮮血汩汩,他瞪著銅鈴一樣的雙眼,染血的手指顫顫巍巍指向一邊,似乎是想罵什麼,結果一張口就有血湧出來,不過幾息時間便斷了氣。
而那原本該是奄奄一息少年不知何時掙開了繩子,手裡緊緊握著一把沾滿鮮血的匕首,此刻那雙向來溫潤清澈的眼睛中滿是陰鷙森冷,溫許被那目光注視著,不禁渾身發冷,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季隱之,你竟敢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