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多嘴

  林星柚仿佛接到了燙手山芋，幾乎是觸及到手背的下一秒就將禮盒扔了回去。

  司錦年看著再次回到自己手上的黑色禮盒，錯愕地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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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是下意識的排斥反應，林星柚也知道自己的動作太大了些，尷尬地坐直了身子，咽了口口水緊張地說道：「結果還沒出來，賀禮就不用了。」

  看著女孩這避嫌的模樣，司錦年苦澀一笑。

  她還是在生自己的氣。

  但是，生氣總好過對自己完全漠視，也遠遠好過天人永隔。

  目光觸及到女孩裙擺下小巧圓潤的膝蓋，心口又是一陣錐痛。

  他有多久沒有注意過林星柚的身體了？膝蓋上的淤青好像一直都不會消失，舊的剛好又要蓋上新的。

  無論是酷暑還是嚴寒，好像總是能在舞蹈室看到林星柚揮灑汗水的旋轉、下腰，好幾次晚上回家痛到連走路都費勁了，第二天依舊能看到小姑娘挎著小背包趕去練習。

  她對得起舞台上的掌聲，她值得獲得這份榮譽。

  「不管結果怎麼樣，你在我心裡已經是冠軍了。」

  司錦年將禮盒重新放在了林星柚的手邊，緊接著，啟動車輛，緩緩地駛入車流。

  車內有清淡的木質香，像是陰天時冷杉的味道，和從前司錦年喜歡的味道好像不太一樣，倒是更像女孩子會喜歡的。

  男子手腕上帶著一枚精緻的腕錶，看樣子是JAEGER-LECOULTRE新出的情侶約會系列。

  林星柚收回視線，她不想去多想司錦年為什麼突然換了味道，又是為什麼突然換了情侶腕錶，這可能都是之前坐在副駕上的沈念安要求的吧。

  強忍住內心的不適，合著眼眸靠在座椅上，臉頰一直偏向車窗，要不是被拉上車，她連看都不想看見司錦年。

  誰會願意和一個當初害自己入獄的人同處一車？

  女孩微蹙的眉頭讓人瞧著有些難受，司錦年想到林星柚容易暈車的體質，默默減慢了車速，搖下了一些車窗。

  車外呼嘯而過的風鑽了進來，吹拂過女孩的臉頰，不聽話的髮絲反覆抓癢著女孩的臉頰，癢意讓女孩不耐地闔上了車窗。

  「抱歉。」司錦年愧赧地說道。

  換來的依舊是林星柚的沉默。

  經過剛才那一處，林星柚也不想再閉著眼睛裝睡，乾脆睜著眼睛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的路燈，心裡默數著數量。

  一個拐口過後，她發現這不是回林家的那條路，擰著眉頭，聲音都染上了一絲慌亂：「你要帶我去哪？」

  明明知道現階段的司錦年還不會對自己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但是林星柚還是不受控制地心口一緊。

  司錦年感知到女孩緊張的情緒，連忙出聲解釋道：「帶你去X酒吧慶功，星水沒有告訴你嗎？」

  這話一出，林星柚才想起點開林星水的對話框。

  前面出劇院的時候她不想回這些人的信息，自然也就錯過了對方發來的消息。

  除了最後的一句祝賀，前面確實還說了要她來3001慶祝放鬆。

  信息的最上頭還有夏禾之發來的問候，也是問她什麼時候才能到酒吧。

  這樣一來倒是還真不好推脫不去了。

  想到一會兒要面對的人，林星柚就一個頭兩個大，她非常後悔為什麼今天沒有叫趙叔來接自己。

  司錦年將林星柚臉上懊惱的神情盡收眼底，誤以為是對方沒有及時回復消息才有的表情，輕聲勸慰道：

  「只有幾個熟人，星水應該也不會叫很多人，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壓力。」

  「呵呵……我謝謝你們啊。」林星柚咬牙切齒地喃喃道。

  說話間，車輛已經停在了酒吧門口，林星柚看著面前時尚復古的門頭，一陣語塞。

  罷了，總歸自己不再糾纏司錦年，厄運應該不會再纏著自己才對。而且裡面的人除了那三個可怕的煞神，還有夏禾之、陳牧然這些好朋友，她也不可能全都不見。

  這樣想著，林星柚嘆息著推開了車門，雙手環胸，自顧自地朝店內走去。

  走在身後的司錦年一直和女孩保持著半步的距離，不遠不近。

  女孩剛下舞台，臉上的妝容卸了之後，素白著一張臉。但好在林星柚底子本來就好，紅唇未染而艷，即便是未施粉黛，皮膚也是嫩到能掐出水。

  全部的髮絲都被女孩用髮帶固定在頭上，白嫩修長的脖頸和鎖骨如數暴露在空氣中。上身只是一件單薄修身的練功服，下半身套著一件黑色的傘裙，這樣清純的裝扮，在成熟迷亂的酒吧環境中顯得格外誘人。

  幾乎是林星柚剛踏足店門，數道探究且蠢蠢欲動的視線就落到了女孩身上。

  好在司錦年是和林星柚一同出現在大眾視野中的，男子黑色襯衫領口的兩顆扣子未扣起，微微捲起的衣袖將男子精壯的手臂線條展現得淋漓盡致，再加上渾身上下散發的矜貴冷峻的氣息，店內對林星柚動了心思的男性紛紛收回了視線。

  林星水一直關注著手機中林星柚的回覆，看到十分鐘前女孩簡單的『哦』，正打算去門口等著女孩，剛抬頭就看到從門口進來的兩道身影。

  腦中警鈴大作，三步並兩步地趕下了，強勢地擠進司錦年和林星柚中間，攬過自家妹子的肩膀就往3001帶。

  「小星柚，怎麼到了也不給哥哥發信息？手機拿著裝擺設？」林星水上來就問道，不著痕跡就拉開了一男一女二人之間的距離。

  林星柚：……

  她有些不習慣地動了動肩膀，想要擺脫對方炙熱的手掌，奈何林星水沒有感受到女孩的抗拒之情。

  如果真要在司錦年和林星水之間選擇一個的話，那還是林星水吧，畢竟他只是討厭自己，沒有跟前者一樣妄圖要她的命。

  「你以後離司錦年這個傢伙遠一點，他心思太重，別被人賣了還樂呵呵地替他數錢！」

  林星水振振有詞地告誡著女孩，他只想斬斷林星柚對司錦年的情絲，在女孩徹底墜入深淵之前拉她一把。

  在他看來，林星柚愛司錦年甚至愛過她自己，妥妥的戀愛腦。

  本以為又要好一番勸導，還可能換來對方鄙夷的埋怨，沒想到這次林星柚很贊同地點了點頭，並說道：

  「我也這麼覺得，所以…哥，以後你們哥幾個的聚會少叫我。」

  說完，扒拉開林星水的爪子，朝夏禾之走去。

  走在身後聽完全程的司錦年滿臉郁色，垂眸掩蓋住眼眸中的哀傷。

  再睜眼時，毫不客氣地撞開擋道的林星水，冷聲道：「嘴巴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