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心眼子比斑點狗還多

  縮在角落裡的女孩子抖得更加厲害了，咬緊了牙關，準備迎接暴風雨的來臨。

  卻看到零寶遞過來的糖果，「要不要吃一顆？天底下最最最好吃的糖果？」

  「嗯？」棕栗色頭髮的女孩子顫音轉變為激動，「你，你不殺我？」

  指著自己血紅的眼睛，「你，你沒看見嗎？」

  零寶點點頭，直接把糖果塞給了她，發現她滿身的傷痕，想了想又找了藥給她擦，「看到了啊，紅眼睛怎麼了，我家小蟲子也是紅眼睛！奧特曼的爸爸還是藍眼睛呢！」

  聽到牛頭不對馬嘴的東拉西扯，女孩子終於忍不住說話，「我是阿修羅。」

  零寶，「我知道啊，而且你是個等級很低的阿修羅。」

  女孩子忍不住強調，「也不算特別低，二級。」零寶，「還不低嗎，你這都和我四叔上小學的時候一百分考二十分一樣，倒數第一了。」

  女孩子強行挽尊，「也不算倒數第一，還有一級阿修羅。」

  

  零寶更加好奇，「那一級阿修羅長什麼樣子？」

  女孩子理不直氣也不壯，弱弱開口，「剛出生不滿月的阿修羅就是一級阿修羅。」

  零寶，「……」

  女孩子感覺被鄙視得更徹底了。

  零寶看了看四周，「這邊鬼氣很重，你跟我走吧，我帶你出去再說。」

  女孩子忐忑，手心裡捏著草莓味的糖跟著零寶後面，不遠不近的距離，伴隨著月色，零寶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黑夜裡露出的惡鬼感受到零寶桃木劍的氣息，全都識相的退開來。

  「你叫什麼名字，奇怪，像你這麼弱的阿修羅還敢來進犯東方冥土？」

  阿修羅女孩低著頭，話裡帶著冷漠，「我沒有名字，我是跟隨阿修羅部隊遷徙過來的。

  阿修羅的強者都離開了，我們在異國他鄉也無法存活。作為阿修羅最低等的生命，註定要受欺凌而死，反正不是死在自己人手裡，就是死著別人手裡。」

  零寶停住腳步，扭頭看了看她，「要不，我給你取個名字吧，就叫菠蘿，反正你們不是阿修羅嗎，正好有個羅！」

  女孩子皺皺眉，菠蘿和阿修羅的羅似乎不是一個字吧。

  可看到她勇敢又堅毅的眼神，最終還是屈服了，咬唇點點頭，「好。」反正阿修羅弱者的生命就很短暫，她只是很短暫的叫了這個名字一下，隨便吧。

  直到四周的鬼氣散了，零寶這才和她告別，「好了，這附近沒什麼鬼了，你可以放心大膽的走了。下次別往鬼多的地方藏了，我可不能保證每次都救到你。」

  菠蘿站在黑暗裡，看著走入燈光下的零寶，忍不住開口，「你是玄術師，你難道不知道阿修羅此番踏入東方冥土是為什麼嗎？」

  「知道！」零寶回頭，「我今天剛殺了一個四級的阿修羅。」

  嚇得菠蘿退了一步，「那，那你還……」

  零寶，「人和鬼都分善惡，我覺得阿修羅也應該一樣。只要你不是壞人，我就不會殺你。但如果我發現你幹了壞事，我一定殺了你，哪怕有很遠的距離！」

  零寶看著菠蘿，「但我不希望你這樣，我師父說弱者不是欺凌別人的藉口。」

  說完也沒管菠蘿，自己哼哼唧唧唱著不在調上的兒歌走了，「……」

  菠蘿看著她走遠的背影，腳步忍不住跟上去，踏入光里，驀然發現，自己和她不是同一個物種，識相的停住了腳步，緊緊握著那顆糖果。

  菠蘿整個夜裡都縮在廢棄的大橋洞下，腦子裡迴蕩的都是零寶的那句，人和鬼都分善惡，阿修羅也一樣。

  這或許是她從睜眼以來，唯一接觸過的一絲善意。

  「今天本市，城西區，發生一起特殊命案，死者共有八人，七大一小，都為男性。根據現場報導來看，八人死狀慘烈，家裡抽屜，首飾櫃，保險金，甚至是死者身上的首飾全被一掃而空，目前不確定是仇殺還是財殺，相關消息，我們會繼續跟進報導。」

  零寶看著電視上的早間新聞，立刻按遙控，暫停放大。

  正在艱難一瘸一拐做復健的易交交，看著電視裡暫停的畫面，「這不是林以木家嗎？這死狀這麼驚恐，看見鬼了？」

  「林以木，他們家是賣家具木頭的嗎？」零寶忍不住問。

  易交交眼神里突然綻放出一種驚奇和莫名的佩服，「這你都能算出來？」

  零寶額了一下，「不用算呀，你聽他名字里這麼多木頭的，家裡不賣木頭需要這麼多木嗎？小叔，你怎麼認識他，新聞里也沒說呀？」

  易交交僵硬的挪動著自己的腿，「因為這個死者是我們學校的一個學生，大三的。他家裡以前是暴發戶，後來改做家具木頭生意了。最小的那個好像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說著，自顧自的皺眉，「傷口這麼深，什麼鬼能有什麼大力氣，連骨頭都震碎飛出來了……」

  零寶，「我覺得是阿修羅乾的，阿修羅的力氣很大。」

  「什麼羅？」易交交沒聽清楚。

  零寶抬頭，「沒什麼，你看，吊燈上怎麼趴著一隻無頭鬼，眼睛睜得老大了……」

  話剛落下，易交交嗖的一下，光速移動到外面大太陽下，慘白著臉，「這麼大的太陽，陽氣這麼足，應該不敢跟過來了吧？」

  後背一陣發涼，易交交腦子忽然靈光過來，「無頭鬼，眼睛掙得老大？零寶，你敢騙小爺？」

  易交交艱難的挪動著腿回去找零寶算帳，發現早已人去家空。

  只能拿出手機打電話，「二哥，不用讓漢語言早教老師過來了，人早跑了……我哪看得住？她十七公斤的體重，十六點九公斤的心眼子。那心眼子比斑點狗還多……」

  比斑點狗心眼還多的零寶讓小蟲子馱著自己以一百五十多碼的速度直奔案發現場。

  「小朋友，無關工作人員不可以進。」警察局和維靈隊的人看見零寶薅著胡蘿蔔一邊餵那頭頭大耳朵肥的驢子一邊伸著腦袋往裡面看，以為這是誰家的孩子見野驢貪玩過來湊熱鬧的。

  野驢認出零寶，嗚哈嗚哈的叫著，活像是見了親爹一樣：高端的胡蘿蔔就是更甜，炫！

  「讓她進來吧！」別墅裡面遠遠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是野驢大師的聲音，「她也是來幫忙的。」

  零寶聽到這聲音，小短腿跑得飛快，小蟲子頂著易二老太夫人的身體，無辜的血紅眸子看了看警戒線里的警察和維靈隊成員，默默蹲著穿過了警戒線，跑得飛快：看不見我，看不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