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入丹霞

  借著月色，她上了馬車，車夫揮動馬鞭，馬車向著滄州的方向駛去。

  沈清河在馬車中閉目養神，她的心中卻在思考，丹霞女帝會不會借兵？該許什麼樣的條件她才會借兵？

  此行關係到戰爭的勝負，關係到扶風的時局。

  此行，她必須成功借到丹霞的兵馬，即便用數座城池來換。

  滄州的距離並不算遠，在經過一天一夜的行程後，馬車抵達了滄州。

  沈清河下了馬車，迅速上了影衛早已找好的私船。

  船家是個中年婦人，見到沈清河，貪婪地伸出手，「船費！」

  沈清河有些疑惑，「船費不是早已經付過了嗎？」

  

  婦人的眼神閃爍，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狡黠：「夜裡風大，船比白日難行，自然要加價。」

  沈清河的眉頭微微皺起。

  想到事態緊急，她並不想與這婦人多糾纏，便從懷中掏出一些銀兩，放在婦人手中。

  婦人接過銀兩，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她轉身準備離開，卻突然回頭說：「娘娘，海上風大，您要小心身體。」

  她回到船艙，覺得婦人有些奇怪，只是想到船艙外的影衛，她又放下了心。

  如婦人所說，夜晚的風浪比預期中要大，船隻在波濤中顛簸不定。

  沈清河緊緊抓住船舷，努力保持平衡。

  就在這時，一陣更大的風浪襲來，船隻劇烈搖晃，沈清河一個不穩，摔倒在地。

  她的頭撞到了船舷，疼痛讓她幾乎無法睜開眼睛。

  船家婦人聽到動靜，快步走了進來。

  看到沈清河倒在地上，她又伸出了手，「今夜風浪實在太大，貴人再給些銀兩吧！」

  沈清河努力睜開眼睛，她感到頭部一陣劇痛，努力扶著船身站了起來。

  回想婦人的行為，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她抬頭看著這個貪婪的婦人，眼神冰冷。

  「你這婦人，真是貪心不足！」沈清河怒喝道，聲音在搖晃的船艙中迴蕩。

  婦人臉色一僵，但隨即又露出狡辯的神色，「貴人，我也是為了生活，海上風浪這麼大，我們船家也要養家餬口啊。」

  沈清河冷笑一聲，她緩緩走向婦人，目光如刀，「什麼私船跑一趟要30兩銀？你的船莫不是鑲金了？」

  私船的行情沈清河不清楚，但若是一趟超過一兩銀那麼船家一個月只需要跑兩三趟就可以維持一家三口的開銷，還可存下余錢。

  30兩是普通人家幾年的開銷，她不信跑一趟那麼貴！

  說完，她瞥了一眼窗外洶湧的海浪，轉頭看著默不作聲的婦人，心中有些後悔。

  若是婦人就此罷工，那便耽擱了時間，想了想，她還是對婦人冷冷道：「也罷，到丹霞我再給你十兩。」

  婦人見沈清河態度突變，也看出了沈清河著急，又貪婪地伸手，「還請貴人現在給！」

  沈清河不悅地拿出錢袋，卻發現裡面只有幾粒碎銀了。

  婦人一把搶過錢袋，從鼻腔中發出一句冷哼，倒也沒再多做糾纏。

  船平安靠岸，沒想到下船後婦人一路跟來，沈清河還以為婦人是要討要那10兩。

  未曾想婦人竟然是過來為她們買馬匹的。

  到了丹霞皇宮外，遞了帖子，很快丹霞女帝的貼身女使便走了出來，是曼朵。

  見到沈清河，曼朵眼中有掩不住的欣喜，「沈大人，您來了陛下十分高興，快請進去吧！」

  一路上，曼朵說了許多她走以後的事，總結起來便是丹霞女帝很思念她和兩個孩子。

  沈清河心中五味雜陳，她隨著曼朵穿過熟悉的宮道，每一步都勾起她對過往的回憶，那段日子竟是此生最輕鬆的日子。

  曼朵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沈大人，到了，快些進去吧！陛下已經等候多時了。」

  女使為沈清河推開宮門，丹霞女帝已經在案前負手而立，聽見聲響，瞬間轉過身。

  女帝的面容一如從前，看起來似乎更年輕了些。

  「怎麼沒有帶乘兒與嫿兒一同來？」丹霞女帝的聲音帶著一絲失望，想來是真的思念兩個孩子了。

  沈清河快步上前，行禮道：「臣見過陛下，實不相瞞，臣此行是有事相求。」

  「一來便要如此功利？」或許是覺得這樣說有些矯情，丹霞女帝擺手，「罷了，池州的事我已然知道，丹霞願意出兵相助，只是……」

  沈清河聞言，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淚光：「多謝陛下，扶風百姓會永遠記住這份恩情，陛下有何要求，只管言說。」

  丹霞有些猶豫。

  沈清河又說：「女帝與我有什麼直言便可。」

  丹霞女帝緩緩坐下，聲音有些虛，「朕想讓你將嫿兒交給朕撫養。」

  沈清河大吃一驚，「陛下莫非……」

  丹霞女帝失望地垂眸，「這些年朕吃了無數丹藥，求神拜佛終不能有子嗣，日前有雲遊的神醫路過丹霞，診完脈才告訴朕是輸卵管堵塞，以這兒的條件，無法醫治。」

  沈清河向前走了幾步，走到丹霞女帝身側，著急地問：「沒有別的辦法？」

  丹霞女帝搖頭，「沒有，宗室那些孩子朕看過了，心眼實在大，承擔不了丹霞歷代的責任。」

  沈清河猶豫許久，丹霞女帝對嫿兒十分喜愛，可嫿兒終究是她女兒，她也不願嫿兒離開自己身邊。

  但她也明白丹霞女帝這個請求背後的無奈。

  丹霞女帝看出了她的意思，失望地低下頭，「罷了，兵可以借給你。嫿兒若是我的孩子，想來我也是不願的。」

  沈清河抬眸，承了丹霞女帝的情，她終是決定給嫿兒一個選擇的機會，緩緩開口：「臣回扶風后問一問嫿兒，若是她願意，那臣便將她送來丹霞。」

  丹霞女帝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她緊緊握住沈清河的手，聲音哽咽：「你……你真的願意？」

  沈清河點了點頭，她轉身面向殿外，她輕輕閉上眼，「不知臣何時能帶兵回池州？」

  「今日夜裡便可出發，」丹霞女帝立刻答道：「朕早已準備好兵馬，即便你不來，露鳳將軍回來，朕也會讓她帶兵去，朕很喜歡兩個孩兒，自然不會讓她（他）們的父親母親陷入危險。」

  沈清河心中湧上一股暖流。

  這時，曼朵匆匆走進殿內，臉上帶著興奮：「陛下，沈大人，好消息！露鳳將軍回來了！」

  沈清河眼中閃過一抹驚喜，她看向丹霞女帝，女帝的臉上也露出笑容。

  她轉身，對曼朵說：「快，宣露鳳將軍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