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少爺的大姨夫

  宋玉顏垂下頭，態度誠懇，「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都怪她太自私了。

  她自以為是地能把握好這一切，結果就是一團糟。

  「有什麼麻煩的？」明媽反問道，視線掃過明日和明月，「你們覺得麻煩嗎？」

  「當然沒有。」

  

  「怎麼可能。」

  兩人想都不想便道。

  明媽坐到了宋玉顏身邊，輕嘆口氣，把人摟進了懷裡，「可憐的小姑娘，你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呢，用不了這麼懂事，可以任性一點，這時候你哭一哭，鬧一鬧，別把事情都憋在心裡。」

  宋玉顏被這個懷抱溫暖，眼眶瞬間濕潤。

  從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她的父親告訴她，她是被他養大的，要懂得報恩。把委屈說給母親的時候，她的母親有了新的家庭，讓她聽話，哄得她爸開心了，她會有好日子過的。

  從沒有人告訴過她，她還是個孩子，可以不用懂事，可以任性。

  明月悄然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明媽。

  想當年，她也被這個懷抱溫暖，一直到了現在，她還在被溫暖著。

  果然把明媽喊回來是對的。

  哄完了宋玉顏，明媽讓吳媽拿了個冰袋給她敷臉，之後冷著臉，對明日道，「你跟我出來一下。」

  明日什麼也沒說，跟著走了。

  明日猜測明媽可能要質問他，腦中滑過宋玉顏的臉，手握了握。

  他把她帶回來這件事，就已經很不理智了，作為養子，他應該有自知之明，不能給明家添麻煩。如果明媽讓他跟宋玉顏劃清界限，他深知自己沒法拒絕。

  倒不如說，他在明家的時候，還能更多的幫上她一些，討好明媽之後再說幾句好話，明媽不會把事做得太絕。

  有了心理建設，明日的不安也減輕了不少。

  跟著明媽到了偏僻處，明媽停了下來。

  她優先開口道，「小太陽，你說你喜歡那個女生，是嗎？」

  明日肯定道，「是，我……挺喜歡她的。」

  預想中的責罵沒有襲來，明媽點點頭，語氣冷靜理智，「我跟你爸也是高中戀愛，我們並不反對，也不覺得所謂的早戀有什麼不對。但是有一點，我希望你能明白，那個女生是個可憐孩子，如果你打算堅定地選擇她，我們不介意用一些手段介入她的家庭，讓她之後的童年不再被束縛。

  但小太陽，如果你只是對她有一點興趣，那我們能幫她一時，幫不了她一世。名為家庭的羈絆沒有那麼容易斬斷，給了她希望再讓她深陷泥潭是件很殘忍的事。

  媽媽的意思是，你要是堅持不到以後那麼久，那最好從現在開始，就不要再插手了。」

  明日愣了，這一時半會兒說什麼以後……

  他怎麼能確定自己的未來怎麼想？

  見明日猶豫，明媽補充道，「我只是希望你為自己的行為負起責任，今天你能把她帶走，那下一次，每一次呢？你不在的時候，她要如何面對自己的父親，你好好想想吧。」

  這一番話敲打的明日內心動盪，明媽說得沒錯，他必須要負起責任！

  明媽和明日回來的時候，明月正笑嘻嘻地和宋玉顏分享學校的趣事，見明媽回來，宋玉顏「噌」地站起身。

  「阿姨，今天的事，我很感謝明日和明月幫我，也很感謝您剛才的安慰。不過我還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收留我兩天呢？我知道這不太合常理……」

  但她如果現在回去了，她爸只怕會把她往死里打。

  「我在家經常自己做飯，我可以幫吳媽打打下手。」

  宋玉顏絞緊了袖子，神色緊張。

  老實說，她明白明媽就算拒絕她，也是情理之中，屆時她流浪個一兩天再回去，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道她爸會不會消氣。

  明媽既心疼又好笑，「你是客人，怎麼輪得到你來打這個下手？安心住下吧，吳媽，替她收拾間客房。」

  「好的，夫人。」

  事情解決，明月鬆了口氣。

  應該沒事了吧？

  晚飯也就多雙筷子的事，吳媽也心疼這麼個小姑娘，做了一大桌好菜。

  第二天，他們三人一同上學。

  宋玉顏臉上的巴掌印消了，似乎又恢復到了平時溫柔明朗的形象，只有偶爾的失神悵然，能凸顯出她的內心，遠不像表面平靜。

  而明日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開始明目張胆的對宋玉顏好，明明昨天還是朦朧不清的曖昧，今天就變成了明晃晃的示愛。

  明月銳評，「哥你有點像痴漢。」

  到了班上，明月才想起來有個被她遺忘的人物還沉浸在昨天沒過去。

  凌雲見到她，繃著臉，掃了她一眼，直接趴桌上睡覺。

  明月不懂他在生什麼氣，不過這樣能討厭到離她遠點，那還挺不錯的，所以她也沒當回事。

  直到這麼相安無事的過了一個早讀，凌雲突然「醒了」，從座位上站起身來，隨便點了個名，「魏獨舟，你跟我換個座位。」

  被點到名的魏獨舟一臉懵，「雲哥，和小月亮吵架了？」

  明月被叫作小月亮，是明媽那兒傳出來的叫法，起初是幾個大人在喊，後來和明月熟點的都這麼叫。

  魏獨舟和凌雲關係不錯，自然也跟明月交好，平常也愛這麼喊她。

  凌雲斜睨了眼明月，發現對方無動於衷，甚至還有一點疑惑，罵道，「吵個屁，靠！」

  說完直接去了魏獨舟的座位，把他扯出來，自己坐了進去，二話不說又開始趴著睡。

  魏獨舟無奈極了，但又沒辦法，只好來到了凌雲的座位，在明月旁邊坐下。

  「小月亮，你們吵架了？」

  「不知道他突然生什麼氣。」

  「說不定來大姨夫了，男人嘛，每個月總有幾天的。」

  「哦喲，騷年，你很懂嘛？」明月來了興趣。

  「開玩笑，我超懂的啦。」魏獨舟說話一套一套的，和明月意外合拍。

  你一言，我一語的，愣是說到上課都沒打算住口，還在繼續說悄悄話。

  第一節是語文課，女老師用柔和的聲線朗讀課文，被一聲突兀的拍桌響打斷。

  「老師，我上個廁所。」

  也不管老師同不同意，他自顧自地站起身，狠狠地瞪了一眼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