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呔，老匹夫！

  餘暉爍爍，三兩透過窗戶，斜灑進教室。

  少年和少女挨的極近，看同一本書，寫同一道題，某個片刻的對視，感受到心跳後欲蓋彌彰的拉開距離，無一不是青春時心動到訊號。

  悠揚的下課鈴聲響起，這代表離放學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了。

  

  明日和宋玉顏默契的停下，對視時又看到了對方眼裡的不舍。

  明日最先敗下陣來，「今天就到這裡吧。」

  「嗯。」宋玉顏挪開視線時紅了臉。

  像明日這種人，會遷就別人的想法和要求，就是把人放心裡了。

  說什麼補課，其實就是藉口和對方多待一會兒。

  明月嘴角都要咧到耳後根了。

  凌雲對她這模樣，嫌棄的不行，「這麼羨慕，要不咱倆試試？」

  明月的好心情瞬間沒了，「你想要噁心我直說，別突然來這麼一下子，怪難受的。」

  凌雲臉色變了變，「你什麼意思？」

  明月完全沒注意到凌雲的低氣壓，正色道，「這種玩笑不好笑。」

  男主在碰見女主前能不能自己守身如玉？沾花惹草，到時候遇見女主了，可憐到小花小草就是他們愛情里的犧牲品。

  這輩子她有一個充滿愛意的家庭，還有財富自由，更別說有步入至高學府的能力，她才不想成為犧牲品，更不想成為犧牲者！

  凌雲冷呵一聲，單肩挎傷書包，直接起身走了，凳子甩的震天響。

  明日被凌雲的動靜吸引過來，扭頭問明月，「他怎麼了？」

  明月皺眉，「鬼知道他抽什麼風，不管他。」

  因著明日和明月是同一個時間離開學校，司機自然是這個點才過來。

  校門口，宋玉顏和他們揮手告別，明月忍不住開口問道，「顏顏姐你怎麼回去，走路嗎？」

  宋玉顏並沒有覺得窘迫，輕輕點了點頭，「就當鍛鍊身體。」

  明月這才反應過來，明日之前只怕除了補課，還有存著心想陪宋玉顏放學呢！

  「鍛鍊什麼身體呀，姐你都這麼瘦了，再鍛鍊一下還讓我們怎麼活呀？」說罷明月挽住了宋玉顏的手，「坐我們家車回去唄。」

  「這不合適吧。」宋玉顏受寵若驚。

  「有啥不合適的？」明月反問，拽著宋玉顏就走。

  宋玉顏朝明日投向求救的眼神，而明日權當沒看見，跟在她們身後。

  問起宋玉顏的住址，也是跟他們住同一個別墅區，不過是最外圍，最基礎的戶型。

  果然，能在這個私立中學讀書的，非富即貴。

  這個別墅區就算是基礎戶型，在寸土寸金的京市，也不便宜。

  快到家的時候，宋玉顏有些急了，「明日，就送到這兒吧，我下車走回去。」

  明月一時不解，但也沒問。

  明日大概是知道緣由，「張叔，停一下。我送你過去。」

  「不用。」

  「別拒絕。」明日清冷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笑，似乎真有讓人無法拒絕他的魔力。

  宋玉顏張了張嘴，還是沒說話，任由車停，明日隨著她一起下車。

  張叔看他們倆下了車，重新啟動車子。

  這時明月笑的賊兮兮的，「張叔，待會兒那個轉角的地方，把我也放下來唄。」

  「小姐，你也要下車？」張叔不確定問道。

  「我就想散散步，不是什麼大事，別告訴我哥。」

  張叔笑著說好。

  明月在拐角處下了車，悄咪咪的跟在明日和宋玉顏的身後。

  兩人並肩走著，夕陽把影子拉的很長。

  直到兩人停在一棟小別墅前，面對面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當明月磕的正起勁的時候，別墅忽然開了門，裡面衝出來一個中年男人，穿過小花園，最終停在了兩人中間。

  他面帶憤怒，聲音很大，巴不得所有人聽見，「又是你這個窮小子，我警告你，別再纏著我女兒了！我們就不是一個階級的人物，別老想著攀高枝！」

  宋玉顏去拉男人，「爸，你今天怎麼在家？他沒纏著我。」

  明日不卑不亢，任憑被罵。

  明月有些奇怪，他們明家在京市最近風頭正盛，就算在豪門裡也是最頂尖的，結果被當作繼承人培養的明日，怎麼會是他人嘴裡的窮小子？

  對於宋玉顏的爸爸，書里也有寥寥幾筆的描寫。他為了錢，讓女兒去偷明家的商業機密，宋玉顏拒絕後，惱羞成怒還打人。

  況且宋玉顏也不是他唯一的女兒，他有另一個只比宋玉顏小兩個月的女兒，還有個和凌雲差不多大的兒子，後期也成了凌雲的助力，為扳倒明家貢獻了一份力。

  明月想到他會幹出的事，心裡厭惡。

  宋爸一巴掌打在宋玉顏臉上，事情發生在剎那間，宋玉顏根本反應不過來，「不是他纏著你，就是你勾引他！賤蹄子，我告訴過你，顧少瞧上了你，要是在見到顧少之前，你敢把自己第一次弄沒了，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一串話放炮似的說出口，把偷聽的明月三觀震碎。

  這人，也配當父親？

  況且宋玉顏今年才多少歲啊……

  十六！

  他就想把她賣了？

  宋玉顏的臉色變得很差，白嫩的臉頰很快就高高腫起，還帶著一條被指甲劃到的血痕，她慌忙的抬頭去看明日，她不希望明日聽到這些，更不想讓明日看見她的不堪。

  她從始至終，都在明日面前維持著完美形象，甚至上學都要布施淡妝，都是因為自卑。

  她告訴她爸爸，明日是個窮小子，就是為了不讓她爸去借著她找明家套近乎。她明知道自己配不上明日，卻貪戀這一時的美夢。

  果然，夢都是要醒的。

  只是沒想到，這天來的這麼快。

  宋玉顏捂著半邊臉，垂下了頭，搖搖欲墜。

  她試圖從明日眼中看見失望，亦或者是輕蔑。

  可是都沒有，似乎只有心疼。

  明月在邊上看著急的跳腳，她的好哥哥幹啥呢，就干看著啊？

  正當宋爸還打算轉頭對明日說什麼的時候，一道身影躥出來，擋在了明日身前，「呔！老匹夫，吃我一劍。」

  說著一根兩指粗的樹枝戳他肚子上，疼的他倒吸一口涼氣。

  宋爸見狀就要發火，「哪來的臭丫頭？」

  明月掐起嗓子，手裡還舉著個正在通話的電話，委委屈屈的對電話那頭說，「媽，有人欺負我！他叫我臭丫頭，還想揍我！」

  宋爸伸手就來抓她，還沒挨到她的時候，手腕就被明日抓住了，他臉色沉沉，有著風雨欲來的冷意。

  明月心裡感嘆，不愧是日後的大反派，才高中，氣勢就這麼足了。

  「宋叔叔，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明日，家父是日月集團的總經理，這位是我的妹妹，明月。她雖然對您失禮了，但我沒什麼好抱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