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哭聲一片

  等到劉暖暖回到知青點，大家已經吃過飯了。

  胡小曼見劉暖暖回來晚，作為知青代表，有責任提醒。

  「劉暖暖，現在天黑得越來越早，外面有危險，儘量早點回來。對了，也不要落單。」

  劉暖暖臉上紅腫，低著頭，心裡暗罵。

  假好心，早哪去了？

  要是早提醒她，至少她能想辦法找個同伴，也不至於被二愣子抓住了。

  劉暖暖不敢得罪知青代表，「我知道了，小曼姐。」

  胡小曼看人准，知道劉暖暖不是那種好脾氣的女同志，「晚飯我們已經吃了，你的飯裝在你的飯盒裡，放在小鍋里溫著，趕緊去吃吧。」

  好聲好氣，不得罪小心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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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小曼姐。」劉暖暖的確餓了，但她更想洗澡，洗掉被二愣子玷污她的痕跡。

  劉暖暖燒了很多熱水，在涼蓆圍住的洗澡間裡，使勁搓，恨不得搓破皮。

  一邊洗，一邊哭。

  她後悔了！

  如果不跟蹤徐青青，或許她就不會被強暴。

  可現在後悔也晚了，她必須一條道走到黑，才能達到目的。

  徐青青正在翻看高中課本，還帶著陳玉芬一起看。

  陳玉芬揉揉眼睛，「青青，現在不能考大學，都是推薦上大學，咱們看書沒用。」

  徐青青湊到陳玉芬的耳邊，小聲問：「玉芬姐，有備無患。推薦上大學，有的聰明有真才實學，有的……呵呵，喊口號，學文科還行，至於理科，不是誰口號喊得響就能學會的。」

  「事實證明，趕英超美，喊口號是不行的，還是要人才，各行各業都是如此。玉芬姐，反正咱們現在還不困，在心裡背公式，背誦課文。」

  陳玉芬以前沒思考過這個問題，突然聽到徐青青這麼說，覺得很有道理啊！

  她湊到徐青青的耳邊，小聲說：「咱們現在複習，萬一恢復高考了，咱們也比別人占先機，說不定能考上大學。能上大學，那還不跟逆天改命一樣啊！」

  徐青青點頭，「對，我對象也這麼說過，鼓勵我多看書呢。」

  就在徐青青和陳玉芬「咬耳朵」的時候，王巧玲正在跟曹慧慧聊是非。

  「剛剛你發現了嗎？劉暖暖臉腫了，好像被人打了。我問她，她還說沒事，自己摔的。」

  曹慧慧一愣，「可能真的是摔著了？」

  「我看不像。」王巧玲若有所思，轉頭看向徐青青，「徐青青，陳玉芬，你們整天去後山採藥，有沒有碰到劉暖暖啊？」

  徐青青假裝微微一愣，「沒看到啊！劉暖暖什麼時候去後山的？一個人嗎？不怕落單有危險嗎？」

  剛說完，劉暖暖端著盆進來，頭髮披散下來，遮住被打腫的臉。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劉暖暖。

  劉暖暖的目光掃過徐青青，立即低頭，掩飾內心的怨毒，「哪有什麼危險，我真的只是滑倒，臉撞在了樹上！不過還是要謝謝大家的關心，我沒事。」

  劉暖暖放好東西，躺到了炕上，側躺著睡覺，掩藏在陰影里，無聲流淚。

  既然劉暖暖都這麼說了，王巧玲，曹慧慧也不好繼續議論。

  這時候胡小曼吹滅了蠟燭，「早點睡覺吧，明天就開始秋收了！」

  整個房間，黑暗一片。

  王巧玲話比較多，問：「小曼姐，農活很累嗎？」

  胡小曼感慨一聲，「小時候背誦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都知道干農活很辛苦，但並沒有親身經歷過。到了鄉下之後，才深刻地體會農民的辛苦。」

  「明天咱們老帶新，老人也別嫌煩，多教教新人。新人也別躲懶，再累再苦也要干。」

  「如果你們不認真幹活，計分員不可能給你們高工分。工分少，就分不到足夠多的糧食，冬天只能餓肚子。」

  「這事情我最有發言權，當時我就躲懶不願意幹活，整個冬天，我餓得瘦了20斤，真正的皮包骨。」

  「等到春天一有野菜，我立即跑出去挖野菜，到春耕的時候，我再也不偷懶了，比誰都積極！」

  王巧玲聽到這話，嚇得快要哭了，「我想家了！」

  曹慧慧也哽咽著，「我也想！真想不明白咱們又不會幹農活，幹嘛要讓我們來農村啊？」

  胡小曼勸說：「曹慧慧，這話你不要亂說，知識青年下鄉，這是國家政策。」

  「咱們不來農村，怎麼能了解農村呢？其實只要能吃苦幹活，其實也還行。至少還能吃飽飯！」

  「不僅有自留地種菜，還可以去田裡挖野菜！在小溪裡面撈到了魚，還能解解饞。」

  王巧玲擦擦眼淚，「小曼姐，我們怎麼樣才能回城呢？」

  胡小曼回答：「待個一兩年，如果你們家裡能給你們找工作，有單位接收你們，就可以回去了。」

  「以前咱們知青點有十幾個知青的，陸陸續續回城了，留下來的都是家裡弄不到工作的。」

  聽到這話，王巧玲和曹慧慧都泄氣了，「如果能有工作，我們也不至於下鄉。」

  劉暖暖本就心裡難過，借著談話，哭了出來，「我家裡重男輕女啊，我媽為了不讓我哥下鄉，把工作給了他。」

  由劉暖暖開頭，很多人也開始發起了牢騷，大哭。

  不一會兒，女知青點裡，哭聲一片。

  胡小曼不停安慰大家。

  徐青青沒有說話。

  陳玉芬握住了徐青青的手，「咱們還年輕，以後總有機會回去的！」

  陳玉芬替姐姐下鄉，她的姐姐身體不好，擔心姐姐來到鄉下活不下去。

  這是她自願的，沒啥後悔。

  徐青青笑了，「會的。」

  就算不用求助任何人，只要平安撐到77年，就恢復高考了。

  前世倉促準備，她都能考上大學。

  這一世準備充分，更能考上。

  此時此刻，顧衍正在跟吳教授、趙玉成在實驗室裡面忙碌，等待實驗結果。

  趙玉成緊張的額頭冒汗，吳教授雖然沒說話，但攥緊雙手。

  真希望這次就能成功，否則不僅浪費人力財力，還會讓哈市這邊研究所懷疑他們的能力。

  再想留在這邊躲清淨，有點難。

  只有顧衍氣定神閒，各種參數都對，即使有偏差，但也會在可控範圍之內。

  趙玉成見狀，面露不解，「顧衍，你不著急擔心嗎？」

  「著急擔心有用嗎？」顧衍輕笑，給吳教授倒了水，「盡人事，聽天命。」

  剛說完，趙玉成的狼嚎驟然響起，「成功了，我們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