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迴旋鏢」打在自己身上了

  吳大猛笑了笑，頗為和藹，很擅長偽裝狡猾的本性。

  

  「一聽你就是南方口音，我老吳連哈市都沒出過，更別說去南方了！看來你真的認錯人了！」

  徐青青點頭，「的確認錯人了。」

  說完，徐青青拉著陳玉芬的手，離開村委。

  路上，徐青青沉默不語。

  陳玉芬能夠感受到徐青青此時的隱忍，「青青，在老家，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

  徐青青深呼吸幾下，平復自己的心情，「玉芬姐，如果將來我報復那些欺負我的人，你會覺得我是壞人嗎？」

  陳玉芬一愣，撓了撓額頭，「我倒不是什麼老好人，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沒什麼不對。」

  「不過你可千萬別衝動，殺人放火，是要坐牢償命的。我覺得你這麼好的人，報復仇人可以，但要選對方法，千萬別把自己折進去了。」

  「不值當的。我們都還年輕，雖然在農村很辛苦，但我相信應該不會一直這樣。」

  心情壓抑沉悶的徐青青，在聽到陳玉芬的勸解之後，心裡暖暖的。

  「玉芬姐，你說得對。即使要報復，我也不能把自己折進去。」

  見徐青青笑了，不再像剛才那樣壓抑，陳玉芬點頭。

  「對，咱們機靈點，多長點心。誰要是敢欺負咱們，就剁了他們的爪子，把他們送進去坐大牢。」

  徐青青點頭，「玉芬姐說得對。剛剛我說把人參交給村里，讓村幹部賣掉，沒有經過你的同意，還請玉芬姐別生氣。」

  陳玉芬擺手，不以為意，「現在是人民公社，大家都是社員。後山是大李莊的，本來我還想勸你把人參上交給村里，怕你不同意呢。」

  「我爸說了，吃獨食，容易壞事兒。當年打土豪分田地，不就是因為地主老財占得多嗎？」

  「雖然分出去，得到的錢少了，但很安全。村幹部們不會為難咱們，村民聽說了，也不會排斥咱們，欺負咱們。其實人參是你發現的，你沒必要分給我和秀芳。」

  徐青青見陳玉芬分析這麼透徹，笑了。

  「你也說了，吃獨食，容易壞事兒。剛剛我一說，分出一成給李秀芳，你看李支書高興得牙花子露出來了。」

  陳玉芬也笑了，「說的也是，誰都想得到好處。你能捨得把好處，分出去，不簡單。不過，你給秀芳就行，我不要。」

  徐青青連連搖頭，握住陳玉芬的手，語氣真誠。

  「玉芬姐，你看看我，小矮個，除了會點醫術，人也不精明，要不然也不會被劉暖暖耍得團團轉。」

  「不管是採藥，還是干其他活，都需要你幫我。以後我有什麼，你就有什麼。要不然我可不好意思讓你辛苦幫我。」

  陳玉芬見徐青青這麼堅持，「那行，我接受你的好意，以後重活我干。你本來就個子矮，再乾重活，會被壓得更矮。」

  雖然陳玉芬說的是實話，但讓徐輕輕很扎心。

  她對外宣稱自己一米六，其實只有157.5厘米。

  回到知青點，正好趕上了飯點。

  喝著野菜糊糊，胡小曼笑著問：「青青，玉芬，你們今天回來挺早，應該收穫不少吧？」

  男女知青們，都支著耳朵聽呢！

  徐青青點頭，「那當然，我們挖到了三筐藥材，而且還挖到了人參。」

  「人參？」劉暖暖假裝縫襪子，聲音陡然拔高，「在哪呢？很貴吧？」

  王巧玲，曹慧慧，這些女知青跟男知青也都紛紛看了過來。

  徐青青笑了笑，「人參是很貴，而且還是30年份的。這東西可遇不可求，今天算是撞大運了。」

  劉暖暖湊了過來，「人參呢？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吧？你不會捨不得吧？」

  王巧玲也附和著，語氣酸酸的，「給我們看一眼唄，我們又不會搶！」

  陳玉芬替徐青青回答：「就算人參是我們采的，但也是在大李莊的後山采的，算是公家的財產。」

  「我們已經上交給村委了，李支書說會分給我們三成，我們三個人一人一成。」

  「如果這些錢不會現在就發，等到分錢分糧食的時候一起發，周會計那邊會記著帳。」

  「上交了？」劉暖暖的聲音陡然拔高，十分尖銳，「人參很貴的，30年份估計也得賣成百上千吧？徐青青，你真是傻透了！」

  徐青青聽到這話，翻了個白眼，「既然覺得我傻，那到時候村裡面分錢的時候，你別要啊！」

  原本嫉妒徐青青的人聽到這話，瞬間明白過來。

  徐青青把人參上交上去才好呢，他們也能分到點錢。

  反倒是不交，只能看著眼饞，一分也得不到。

  王青山是老大哥，打圓場，「徐知青覺悟高，上交上去，其實也挺好。這東西偷偷放在手裡，未必安全，說不定還給自己惹禍。」

  前些年批鬥厲害的時候，會死人的。

  萬一被小偷或者壞心眼的人惦記，還有危險。

  胡小曼批評劉暖暖，「劉暖暖，你應該跟徐知青學習。這個年代你想吃獨食，很危險的！」

  「青青把人參交上去，村裡面得了青青的好處，咱們知青點，也能跟著沾光。」

  這時候王巧玲頓時改變方向，開始數落劉暖暖，「劉暖暖，你這樣狹隘，是很危險的！」

  「你要跟徐青青學習，不要張口閉口就指責徐青青，有時候還會誤導我們。」

  曹慧慧連忙附和，「就是，要不是你挑刺，我們也不會誤會青青。」

  見風使舵的行徑，不加遮掩。

  劉暖暖憋得面紅耳赤，一向都是她帶節奏。

  可現在「迴旋鏢」，打她自己身上了。

  「我……我只是擔心青青，怕她吃虧。雖然她覺得我管得寬，但我覺得沒錯。」劉暖暖強詞奪理，處處彰顯是為了徐青青好。

  雖然很多人懷疑，但有些人真就覺得劉暖暖人不錯。

  刀沒扎在自己身上，總有人聖母心泛濫。

  徐青青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看向劉暖暖，「你不用打著對我好，對我說三道四。」

  她受夠了，不接受自以為是的PUA，也不想讓其他人誤會她跟劉暖暖的關係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