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他絕對不能輸

  瞧那外面的動靜，想來已經打到前殿來了，鳳宣澤不敢耽誤，穿上軟甲拎著長劍出門了。

  

  果然，殿外戰火連天，烽煙四起，燃燒著的火苗足有數丈高，鳳宣澤被眼前的景象嚇退了，揪著那侍衛的衣領，惡狠狠道，「把養心殿給本王看住了！」說罷，便提劍沖了上去，亂殺一氣。

  他絕對不能輸，否則，等著他的，就是無邊的地獄，護不了想護之人，連自己的命都會罔顧。

  滾燙的鮮血濺在臉上，沒由來的讓人心驚，鳳宣澤殺紅了眼，一片喊聲的宮道上，終於，將軍相見，劍拔弩張之氣格外明顯。

  祁將軍一路殺來，月色下的鎧甲泛著銀色的冰冷質感，幾乎能反襯出刀光血影的戰場。「逆賊，放著好好的王爺不做，偏要鋌而走險做這遺臭萬年的事。」

  鳳宣澤輕笑出聲，「你們這幫凡夫俗子，一輩子龜縮在不知名的小地方，狗一樣的任人差遣，竟還敢來肆意評判我？」

  待成就王權霸業之後，他會將這些人殺的片甲不留。兩廂爭執不下，動起手來，刀劍泛著冰冷的光，錚錚嗡鳴迴響在耳邊。

  這邊打的火熱，鳳江氏挺著一個大肚子，在漫天的火光中，踉踉蹌蹌的尋來，刀劍無眼，可她只想趕緊找到自個兒的夫君，因此從守衛森嚴的寢殿中翻窗逃了出來。

  雖聽聞十四皇子鳳宣江成親的消息，但她的月份實在是大了，何況宴會上人多口雜，若是有人衝撞了她，那事情可就大了，因此，不管鳳江氏說什麼，鳳宣澤都不同意她參加宴會。

  她只能無奈同意，可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親王府發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可是，宮裡接二連三發生的大事，又如何能瞞的住她？

  縱然宮中伺候的人半分真話都不敢透露，可她還是察覺到了異樣。後來，在她的再三逼問之下，鳳宣澤含糊其辭的說是有人謀反，但局勢馬上平定，叫她不要擔心。

  她信了，乖乖待在寢殿中養胎，不敢胡亂出去添麻煩，直到有一次，那叛軍殺到殿前，話里話外都是有違天命，弒兄篡位的謀逆之臣。

  她在殿內就這麼膽戰心驚的聽著，直到那人被守在她寢店外頭的人一劍殺死。她躲在支摘窗外瞧著，心亂的很。

  謀反的究竟是什麼人？弒兄篡位，是十四親王鳳宣江？還是她的夫君，十三親王鳳宣澤？

  一顆碩大的淚珠無聲划過臉頰，直直砸在地板上。萬萬沒有想到，她的枕邊人，她好像從未看清過他的心。

  小鳳曦迷迷糊糊喝了藥，躺在十九的懷裡睡覺，殿外的廝殺聲時近時遠，太醫院中，好似無人驚動。

  老太醫眯了一會，睜眼瞧見十九還在，拿著火鉗子挑了挑殿內的火盆，話家常一般，「外面現在這麼亂，大人不管管嗎？」

  十九垂眸看了看正在熟睡的小鳳曦，「我只不過一個護衛，守護公主才是我的職責，外面的那些人，又與我何干？」

  老太醫笑著點點頭，自顧自擺弄藥材去了。十九沉默一會又道，「院長大人為何不走？」

  「我？」老太醫輕輕嘆了一口氣，「正如大人所說，「忠君之事，為保皇宮貴人們安康，也是老臣的職責，更何況，老臣年歲也大了，這一把老骨頭若是不能老死深宮，還為滿院的朱牆紅瓦添點喜色，也算我的命數了。」

  十九看著滿天的星子，微微嘆口氣道，「今天倒是難得的晴天，這麼美的星星...公主該會很喜歡的。」

  老太醫搖搖頭，接著睡去了，便是天大的事，也不能耽擱人睡覺不是？

  待老太醫走後，十九略顯粗糙的指腹輕輕摸著小鳳曦柔軟的臉頰，似是在同她講話，「不會的，天亮，一切都要結束了。」

  此時，鳳宣江聽著外面的打鬥聲，心中也是焦慮的不行，已經好幾日了，他們被困在宮殿之中已經很長時間了，沈清斜斜靠在床榻之上，外面戰火連天，但始終不曾波及他們這處，就好像...是被人特意保護起來了一般。

  「夫君...瞧這外面的動靜，該是兩伙人打起來了。」沈清原本已經睡下，但是半夜宮內廝殺，原本就不曾休息好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只是此時也沒有心思用胭脂水粉了，眼底下的烏青明晃晃的落在鳳宣江的眼中。

  「清兒，真是抱歉，在大婚的日子裡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沈清猛一縮瑟，當日，她被人扶進新房，原本滿心滿眼以為等待自己的會是自個的夫君，誰承想，竟是被人惡狠狠的壓去了轎子，直接帶到了皇宮。

  「無妨...不是夫君的錯，是有人蒙蔽了心神，不顧手足之情，在你我大婚的日子動手。」沈清微一斂眉，親眼撞見謀逆這種大罪，若是鳳宣澤真的謀逆成功，不知是否能容得下他們...

  鳳宣江心中無比愧疚，若是他再機敏一點，早早就看出鳳宣澤的不對勁，是不是就能避免一場禍事。明明許諾這一生都不會讓沈清受到委屈，可是方一成婚，便遭遇了這麼大的事。

  「清兒，快歇歇吧，我在這看著你睡。」鳳宣江輕輕將沈清抱在懷裡，柔聲的哄，一個剛出閣的姑娘，哪裡受得了這樣的精神折磨？

  殿外，打殺了近兩個時辰，皇宮內外到處都是血跡，場面居然要比鳳宣澤初入皇宮時死的人還要多，濃重的血腥味便是隔著老遠都能聞得見，說是血流成河也不為過。

  小鳳曦是在一陣藥香味中醒來的，整個太醫院像是不在皇宮中一樣，院內沒有半分血跡，小鳳曦顫著睫毛微微睜開眼睛，在看清東西之前先傳來的是一道久違的聲音。

  「曦兒？」

  是十九哥哥。小鳳曦睜開眼睛，好黑...四周像是處在一種混沌的邊緣，黑到伸手不見五指，黑到只有耳朵更為靈敏。瞧見近處那人之後，小鳳曦才稍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