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走一趟

  嘉武帝城郊的將士極為隱蔽，尋常人根本無從下手，沒有路線，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要找到他們簡直就是難如登天。

  黑松身形一晃，穩穩落在地上，十九負手看向遠處，眼神在幾顆枯樹前難以聚焦。

  「少主，已經有消息了，屬下發現南山北部似有炊煙升起。」

  十九閉了閉眼，冷聲道，「即刻出發。」

  除了黑松之外，還有東離國的其他隱藏勢力，以黑松為首的人群快速聚集在十九面前，黑壓壓的少說有幾十號人。

  「少主，咱們東離此次來來大宣的暗衛，全都在這裡了。」

  黑松單膝跪地，半是懇求，半是威脅道，「少主說過，等大宣內亂結束，少主就會送屬下回東離，還望少主不要食言。」

  

  黑壓壓的人群穿著統一的玄色獸爪紋衣衫，整齊劃一的跪在地上，齊聲道，「懇請少主儘快回東離！」

  十九偏過頭，知道想要他們出手幫忙，自然要答應他們回東離。也罷。「都起來吧，此間事了，我會隨你們一道回去。」

  黑松這才鬆了口氣，他們的少主貴為東離先皇之子，雖說幼時流落東離，但身上血脈高貴，理應回到東離，平定戰事。再說了，東離現在的情況和大宣也差不了哪去。

  少主既然選擇先救大宣，那他們做屬下的也沒有什麼異議。

  憑藉著山坡上的炊煙，十九一行人成功找到隱藏的兵力。為首的將領瞧見嘉武帝的玉扳指，當即跪了下來，「屬下明白。」

  前後不到一天的功夫，十九就成功將京郊的救兵搬了過來，只是京郊的兵力與叛軍兵力旗鼓相當，叛軍又事先占領了皇宮，嘉武帝還有皇后以及一眾皇子公主都在鳳宣澤的挾持之下，硬闖不是良計。

  「祁將軍，這樣，你先整裝兵馬，我先行潛伏到皇宮，子時一到，我便會殺了守衛，打開城門。」十九冷靜的判斷著最佳的方法。

  祁將軍久在京郊，對皇城的局勢不甚明了，「不知陛下有沒有威脅？」

  「待打開城門之前，我的人會護送嘉武帝和一眾皇子公主的安全，將軍放心。」

  祁將軍看著面前還有些稚嫩的少年，心中暗暗佩服，他們大宣果真是人才輩出，小小年紀就將一國之安危系在自己身上，著實令人佩服。

  「都聽您的。」祁將軍深深望了十九一眼，這人身上帶著嘉武帝的印信，顯然是嘉武帝身邊最受重用之人，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十九安排好之後，不再耽擱，將黑松留下來給京郊防軍做路線的指引，其他人則快馬加鞭回到了京城。叛軍圍城已經好幾日了，不知道公主這些天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受到其他的傷害？

  一行人騎著駿馬飛馳在林蔭小道上，直奔京城。

  皇城處，白日裡行動不便，但好在東離的暗衛一個個身手矯健，待夜色降臨之時，在叛軍的眼皮子底下翻過了城牆，居然也無人發現。十九命一部分人留守大門，待子時的更鼓響起，便殺了門衛，打開大門，迎京郊防兵進城。

  王爺在封地若是私自徵兵的話，自然會受到其他人的猜忌。所以鳳宣澤的這批兵，人數多且雜，多數都是從邊疆弄過來的罪人之後。只是礙於兵器精良，這才隱隱佔了上風。

  十九暗中打了一個手勢，其他人立刻蹲下來將自己隱藏在黑暗中。透過石牆的縫隙，可以看見嘉德殿的門口站著一排守衛，現在的皇宮沒有一絲的歡聲笑語，空氣中都充斥著血腥味。

  也不知道小公主受驚沒有？十九斂下眉頭，帶著幾個人去了嘉德殿的後牆，這裡靠近清河，是以守衛並不多。趁著夜色，十九快速的翻身落入院中。

  整個嘉德殿都是靜悄悄的，沒有一絲人氣。十九踩著迷迷濛蒙的月光，走到含陽殿前。小鳳曦的住處已經空了，偌大一個宮殿連一個看守的人都沒有。

  一絲不詳的預感在十九心頭緩緩升起，難道說，皇后和公主已經...十九深吸一口氣，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又不得不放緩了腳步，去了嘉德殿。

  皇后的寢宮熄了燈，十九一進門便敏銳的聞出空氣中參雜著血腥味，夜色下，殿門口處甚至還有一絲殘存的血跡。林峰造了反，他的妹妹林貴妃又不是個好相與的，且和劉後根本不對付。

  只怕這些日子嘉德殿並不好過。劉後怕夜裡出事，因此將鳳暘鳳曦都喊到自己的寢殿裡住，兩人分居兩個偏殿。十九挨個門摸過去，在一處偏殿中瞧見守在外面打瞌睡的忍冬。

  修長的手指在夜色下悄悄開了窗，十九一個翻身利落的進去，狹窄的偏殿處，一切東西都像是臨時置辦起來的，與原先的宮殿格局格格不入。

  裡面甚至沒有燒起地龍，外殿架起的銅盆里還有一絲明明滅滅的火光，時不時還飄出幾絲煙霧來。屏風後面放著一張簡單的床榻，小小的人兒蜷縮在被褥里，整個人捂得嚴嚴實實的，瞧著睡得並不安穩。

  「公主...是屬下來遲了。」方叫她受了這麼多委屈，床榻上的人支支吾吾說了些什麼，十九沒聽清，待靠近時，瞧見小鳳曦臉上居然出了一層薄汗，臉上紅彤彤的，皺著眉很難受的樣子。

  「公主？曦兒？」十九輕輕叫她，小鳳曦不應，口中模模糊糊吐出幾個字來，「哥哥...哥...不要...」

  十九握住小鳳曦的手，寬慰道，「曦兒不怕，哥哥在這，哥哥會一直保護曦兒的。」溫涼的手指觸碰道額頭，冷不丁的被燙了一下，十九強壓著怒氣，將先前留在皇宮中在暗處保護小鳳曦的人叫了出來。

  那人方才一落定，便迎面被十九踹了出去，「廢物！留你在皇宮中便是這麼照顧公主的嗎？！」

  「大人恕罪！屬下...屬下確實保護公主沒有生命危險，這病了...屬下也實在沒有能力去太醫院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