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不見了

  整個親王府橫躺著數十具屍體，血腥味鋪天蓋地。鳳宣澤殺光了親衛，喘著粗氣道，「本王不願殺生，送陛下回宮。」

  皇宮之內，死氣沉沉，情況只會更加糟糕，滿地都是屍首，或是太監或是宮女，或是叛軍和御林衛。小鳳曦被漫天的血腥味沖昏了頭，也不知道十九現在在哪裡？有沒有危險？

  自從回到皇宮之後，嘉武帝直接被軟禁了起來，劉後和小鳳曦以及鳳暘則被軟禁在嘉德殿中，其餘的各個嬪妃都困在各個殿中，整個皇宮，顯然已經是鳳宣澤的囊中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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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后，父皇會有事嗎？」小鳳曦趴在劉後的腿上，能細微的察覺到劉婉微微顫抖的身體，劉後像往常一樣輕輕撫摸著小鳳曦的腦袋，道，「不會的，你父皇可是天子，天子就是受上天庇佑，自然不會有事的。」

  劉後哭的桃核一樣的眼睛是騙不了人，小鳳曦緊緊抱著劉後，說一些寬慰的話，鳳暘急得在殿中走來走去，嘉德殿是皇后住所，這裡被叛軍看管的比鐵桶還嚴實，只怕連一隻蚊子都飛不進來。

  鳳暘直大轉，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趕緊湊到小鳳曦面前，小聲道，「十九呢？」

  小鳳曦茫然的看著他，而後又垂下頭去，「十九哥哥...他不見了。」

  梟雄本就是要在這樣的亂世中脫穎而出的，雖然不知道十九究竟在籌劃些什麼，不過，總比現在在皇宮的好，就算十九的身手再好，也不可能在突圍出去。

  小鳳曦單手托腮，透過支摘窗看著外面陰沉沉的天空，難道自己就要交代在這裡了？不至於吧。

  鳳暘臉一皺，險些成了包子，憤恨的踢了一下金絲楠木的桌角，道，「就知道他是個吃裡爬外靠不住的，眼下主子落了難，自己倒是先逃了，曦兒，還枉你對他這麼好？！」

  「不會的，」小鳳曦知道十九很忙，只是奈何很多事情不能和鳳暘一一交代，於是辯解落下旁人的耳中，也就顯得格外蒼白，「十九哥哥會回來救我們的，說不定，他已經出去搬救兵了。」

  這零星一點安慰，不僅安慰自己，也在安慰嘉德殿的所有人。

  被小鳳曦擔心著的十九此時也是坐立不安，京城的百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地下賭坊也是一如往常般的熱鬧。

  「據探子來說，鳳宣澤已經完全控制了皇宮，若是沒有林峰的協助，那鳳宣澤只能和嘉武帝拼個你死我活，可是現在林峰帶著他的五千精銳直接投奔了鳳宣澤，那大宣改朝換代不就是眼睜睜的事？」

  白川將白瓷茶盞中的浮沫微微一撇，仿佛說的是事不關己的事。十九持劍看著皇城的方向，「那噬魂呢？可要出手？」

  白川一頭銀髮顯得格外妖冶，仿佛所有人的性命都不曾放在眼裡，「眼下這種局面，噬魂也是樂見其成的。」

  言下之意，只怕不會插手此事了。

  十九摩挲著腰間的玄字玉佩，涼涼道了一聲「我記得你是地階。」

  白川微一愣怔，隨後反應過來他在打什麼注意，十九微微勾起唇角，像白川這種久在噬魂的人，只有將他拉進局中，牽扯到他自身的利益，他才會為所動。

  「你想殺我？」

  「只是想得到調動噬魂的人的力量，你不是說，皇宮中有噬魂的人嗎？」

  白川也笑，緩緩走到窗前，看著漸漸西斜的太陽，「狼崽子果然是養不熟的，不過，倒也是真真正正的噬魂了。」說著，便摘下腰間的地階玉佩，「有了他，凡是京城的噬魂，都可為你所用。你既然想要跟著摻和，那便去吧。」

  十九也不客氣，接過玉佩道了聲謝從窗戶上一躍而下。白川靜靜的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街邊，白二這才出聲道，「主子為何要幫他？」

  「大概...是有些羨慕吧。」羨慕他可以這麼奮不顧身。

  整個皇宮都被嚴密的控制著，嘉武帝靜靜坐在養心殿中，儘管殿外已經被叛軍團團包圍，但嘉武帝依舊面不改色的喝茶用膳，好似只是再給自己放假一般。

  「皇兄？」鳳宣澤輕輕推開門，親自傳了膳食過來，「皇兄，你我兄弟二人已經好長時間沒有一起用膳了，都說坐在皇位上的君王需要比那皇位更加冷硬，方才能坐上去。」

  鳳宣澤給嘉武帝斟了一杯酒，「皇兄，若是皇兄能退位與我，那我自然可以讓皇兄帶著家人安享後半生。」

  嘉武帝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君王死社稷，朕豈能臨陣退縮？」嘉武帝沉靜如斯，聲線還是一樣的穩，鳳宣澤相信，哪怕刀架頸側，他的皇兄都不會退縮。

  「都是鳳氏皇族的人，皇兄退位，咱們鳳家的江山也不算落入了旁人的手中。」

  任是鳳宣澤說破了嘴皮子，嘉武帝還是不為所動，一日三餐倒是比以往吃的更多了，之前每日上朝批閱奏摺，有時一整天下來，都沒有什麼胃口，只能到嘉德殿的小廚房吃點別的東西。

  眼下胃口倒是極好。

  心中卻還在暗暗思量，皇城中的御林軍一半已經歸順鳳宣澤，還有一部分被殺了，另一部分約莫著是被關起來了，林峰手中的兵權控制著京郊的五千精銳，眼下林峰通敵，已經叛變，此次逼宮，可少不了他的功勞。

  附近幾個封地的異姓王爺不知道得到了消息沒有，就算知道了逼宮的消息，也不知會不會來救駕。

  嘉武帝的指尖一下一下的慢慢的扣著桌角，守在邊關的將士首領倒是忠心，只是距離太遠，只怕得到消息的時候，新皇都要登基了。

  皇城是整個大宣的命脈，等到鳳宣澤出去之後，嘉武帝將自己的玉扳指放入養心殿密室中的暗格中。

  大宣皇城，屹立百年不倒，百年間經歷過這麼多次的逼宮，怎麼可能沒有應對的法子。只是外人不知曉，總以為控制了明面上的兵力便可以控制大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