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擋我者死

  宮宴上出了這檔子醜事，嘉武帝興致缺缺，無心宴會了。便讓諸位臣子盡歡，自己起身走了。

  顧之婉拉著小鳳曦往回走，出來遇見林霜霜屬實晦氣，何況那林霜霜的一番話明里暗裡說是應該身敗名裂的是她自己！

  若非陰差陽錯，若非小鳳曦派人來尋，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顧之婉想都不敢想。

  本就是無心宴會了，顧之婉心裡害怕，央著小鳳曦回來，她自己一人再不敢亂走了，趕忙找到自己母親。有母親在的地方，就是很有安全感。

  小鳳曦瞧見父皇不在此處，問了女侍才知道，父皇一盞茶之前已經走了。

  看來是要遇見瀟娘那個舞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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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武帝正值壯年，雖說是個狠厲無情的暴君，但人模樣生的實在是好，嘉武帝的母后，也就是先太后，可是前朝京城第一美人，許配給先帝後，兩人也是琴瑟和鳴。

  君王有無限權利，瀟娘此等風塵女子，原是在教坊司為生，動了攀高枝的念頭也不足為奇。

  小鳳曦深深吐出一口濁氣，父皇的終身大事還是得需要她來把關吶。

  「忍冬姐姐，御花園的花來的特別好看，可婉姐姐膽小，不肯再陪我去了，忍冬姐姐~」

  小鳳曦眨巴著大眼睛，撒嬌的模樣看的人心都化了，哪裡還能說出拒絕的話來。

  「那奴婢陪殿下去。」忍冬牽著小鳳曦的手，身後跟著十九。

  照十九的想法來說，自己是公主的侍衛，自然是公主去哪，自己就要跟到哪，以此才能保護公主的安危。

  眼瞧著小鳳曦一行人就要離開，鳳暘卻是忍耐不住了，父皇不在著，生殺予奪豈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早就看那個十九不順眼了，若是他乖乖的閉門不出，別讓自己看見他，看在小鳳曦的面子上，自己也不會為難他。

  可那個十九偏偏就要跟在曦兒身邊，偏偏就要在自己眼前晃，瞧著人心煩。

  也起身不近不遠的跟在他們後面。

  御花園風景審美，花團錦簇。嘉武帝只帶著身邊的大公公漫步在花園裡，迎面撞見一行人。

  看著衣裳樣式，應是方才宴會上的舞女。嘉武帝身邊的大公公一揚拂塵，尖利道，「陛下在此！」

  眾人趕忙跪下，大氣不敢出。教坊司中的舞女們本就是罪臣的家眷，抄家流放之後，女眷們便充到教坊司。面對聖顏，都比旁人的恐懼多了一些。

  偏生瀟娘大著膽子悄悄抬頭，想要一睹聖顏。天子而立之年，劍眉星目，不怒自威。看著看著就入了神。

  如若自己能成為天下最尊貴的男人的女人，成了天下最尊貴的男人，那她就不用在教坊司受苦。

  可憐她原本就是高官之女，這一切原本都該是自己的！若是自己家世還在，便會成為皇子妃，太子妃，成為皇后！

  嘉武帝微微眯眸，慢慢蹲下身，用右手挑起瀟娘的下巴，方才她面上那一閃而過的野心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微涼的觸感讓瀟娘猛然回神，日思夜想的男人此刻就在眼前，還捏著她的下巴，讓她怎麼能不心慌？

  「陛...陛下......」

  一聲陛下喚的，端的是嬌軟嫵媚。眉眼脈脈含情，身上舞女的衣裳袒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連著嫩白纖細的脖頸，好似能讓人一把折斷。

  「朕就這麼好看？能讓你犯下直視龍顏之罪？」

  「陛下恕罪！奴婢無意仰視陛下聖顏，一見便久久不能回神，是以，衝撞了陛下。」瀟娘放軟了腰肢，跪趴在地上。

  那惶恐的神情不似作假，嘉武帝將她扶起來，看見她羞紅了的耳垂。倒是個難得的妙人。

  「父皇！」小鳳曦讓忍冬抱著，緊趕慢趕還是來遲了片刻，正見佳人含羞怯怯。倒是她來的不是時候了。

  「曦兒，怎的不在你母后身邊，來這玩耍。」嘉武帝接過小鳳曦，親了親她粉嘟嘟的臉蛋。

  「父皇~」小鳳曦撒嬌道，「母后說剛才出了事，不讓我亂跑，可曦兒太想父皇了，又想看御花園的花...就偷偷跑出來了...」

  「你這小機靈鬼，父皇抱著你瞧瞧去。」

  嘉武帝朝身邊人使了個顏色，身邊的公公會意，著人報與皇后，說是公主正與陛下在一處，叫娘娘不必擔心。

  「父皇最好啦，曦兒長得太矮了，原來父皇抱著曦兒，可以看到這麼好看的花呀。」

  嘉武帝折了一隻有價無市的金絲花，讓小鳳曦拿著，「這回可以好好瞧瞧了。」

  看著嘉武帝越走越遠，瀟娘捏著衣裙的骨節泛的青白，面色也是壓著怒氣。

  身邊人跪著直到嘉武帝一行人遠去了才起身，有人瞧見瀟娘那著實不算好看的臉色，揶揄道，「莫不是以為自己一個卑微的舞女，能一朝變成鳳凰，攀上陛下吧？」

  話落，其餘人也都捂嘴笑著，笑她不自量力，以為有些狐媚手段便妄想勾引陛下。

  瀟娘面色漲紅，不想與她們分辨。其餘人覺得無趣，笑話也看了，便跟著教坊司的姑姑回去了，這種異想天開的大夢，自從她們被送到教坊司的時候，就已經不會做了。

  原本熱鬧的地方只剩下瀟娘一人。旁邊爭相開放的鮮花沖她怒放，瀟娘一把拽了下來。憑什麼！明明陛下看她的眼神已經不一樣了，只差一點點，自己就能從教坊司出來了，就能成為陛下的女人了！

  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差錯。自從得知自己成為此次宮宴舞會的領舞，她苦苦訓練了那麼久，連表情都拿捏的恰到好處。

  偏偏...瀟娘深吸一口氣，是因為七公主！若不是那個小件人突然出現，現在她應該跟著陛下回宮才是！

  尖長的指甲忽然一個用力，將那嬌艷欲滴的鮮花緊緊攥在手裡，頃刻攤開，已成一片受了摧殘的花泥。

  擋我路的人，都得死！

  嘉武帝抱著小鳳曦在御花園繞了一大圈，終是抵不過困意，先回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