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毒辣稅吏

  「不是還有十天嗎，怎麼會今天就來。」

  周小凡感覺一陣寒意襲上心頭。

  聯想到剛剛族長的威脅，他分明感覺到，一個巨大的陰謀在向自己逼近。

  「當！」

  「當！」

  

  「當！」

  村里祠堂傳來鐘響，那是族長早召集村民。

  玲兒姐眼圈發紅道：「小凡，怎麼辦？你家的地可是上等田，交的稅也多。現在根本湊不齊啊。」

  她憐憫的看著周小凡。

  咬著紅唇道：「要不，我去跟我爹說，這次的稅糧我們先替你墊上？」

  「不行。」

  周小凡堅毅的搖頭：「你們家的糧食也不多，給我墊上了，你們吃什麼。」

  他握緊了背後的龜甲。

  「玲兒姐，你先去吧，我等下就來。」

  玲兒姐幽幽一嘆，水潤的大眼睛看著周小凡倔強的臉。

  「小凡，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啊。」

  周小凡咧嘴一笑：「放心吧，玲兒姐，我不會尋短見的。」

  待玲兒姐離開。

  周小凡死死攥住龜甲，低吼道：「你既然是神物，那就告訴我，除了離開之外，我還有什麼辦法破劫？」

  這一次，龜甲停頓了足足十息，才浮現一行字。

  「東南行十五步，桃樹下三尺，有金……」

  ……

  周家祠堂。

  一個肥胖稅吏大腹便便站在高台上，看著下面亂糟糟的村民。

  一臉不耐煩。

  「周三兒，怎麼搞得，都一個時辰了，糧食還沒交齊，你是怎麼當這個村長的。」

  他瞪著族長周三尺罵道。

  本來在周小凡家裡咄咄逼人的周三尺，此時卻點頭哈腰，一臉諂媚。

  「楊差役，沒辦法啊，您這次要的太急了。」

  周三尺苦著臉解釋：

  「本來按照慣例，十天後才收秋糧的，但這次提前這麼多天，村里好多人都沒準備好呢。」

  楊差役眼睛一冷。

  「這麼說，還是我的錯了？」

  周三尺一個哆嗦，連聲道：「不敢，不敢。」

  「哼！」

  楊差役道：「諒你也不敢，實話告訴你，這次提前收糧是縣尊大人下的命令，誰敢違抗，一律嚴懲。」

  周三尺一驚：「縣尊大人？」

  旁邊的周奎聽了後卻眼睛一亮。

  問道：「楊大人，要是稅糧交不上怎麼辦？」

  楊差役獰笑道：「交不上？就算是賣兒賣女也得把稅糧交上來，誰敢不從，沒收土地，發配充軍。」

  周奎嘿嘿一笑：「楊大人，小的有一件事要告訴大人。」

  於是他貼在楊差役耳邊小聲嘀咕了半天。

  楊差役聽後。

  笑罵道：「你還真是個壞種，這是要吃絕戶啊。」

  周奎腆著臉道：「這件事就拜託楊大人了。」

  楊差役道：「看在你姐夫的面上，我就幫你這一回。」

  周奎的姐夫是城門校尉，這個面子他得給。

  「謝謝，謝謝楊大人。」

  周奎低頭哈腰的感謝。

  楊差役看了一眼天色，皺眉道：「已經過中午了，那小子還不來，不會是畏罪潛逃了吧。」

  周奎狠色道：「逃了才好，那他家的地不是更好得手嗎。」

  楊差役冷笑：

  「蠢貨，做事就要做絕，你拿了他家的地，他會不恨你？既然要吃絕戶，那就讓他真成絕戶。」

  旁邊的村長一陣惡寒，他不過是想要周小凡的地。

  可這楊差役，卻連命也要。

  太毒了。

  周奎舔舔嘴唇，眼冒凶光：「我這就去找他。」

  「咦？」

  「他來了。」

  剛要出去，就看到祠堂大門慢悠悠走來一個單薄身影。

  不是周小凡是誰。

  楊差役看過去，發現是一個面色蒼白的瘦弱少年，大概十四五歲年紀，濃眉如刀，眸似點星。

  一雙嘴唇緊緊抿著，表情倔強而沉默。

  楊差役看了眼少年空蕩蕩的手，心底獰笑：「沒糧食還敢來，這是自投死路啊。」

  他心裡已經盤算著怎麼處置這少年了。

  周小凡一進來。

  就被一個相貌忠厚老實的老農拉到一邊。

  「二娃子，你來幹什麼？」

  周小凡看了一眼高台上的族長和周奎，特別是周奎，那眼神里的惡意，即使隔著十幾米遠，都讓他如芒在背。

  他對老農道：「鍾叔，我來交稅糧啊。」

  老農急道：「你這娃子，家裡都要揭不開鍋了，交什麼稅糧，聽叔的，趕緊回去。你家的稅糧我給你交了。」

  他是玲兒姐的父親，從小看著周小凡長大。

  周小凡家什麼樣，他一清二楚，他真的不忍心看著兄弟家絕後。

  周小凡看著高台，搖頭：「鍾叔，不用了。」

  這時。

  台上的周奎急不可耐的躍下。

  「二娃子，你的稅糧呢？」他大喝道。

  周圍的人畏懼周奎，一下散開，露出周小凡和鍾叔兩人。

  周小凡平靜的道：「沒帶。」

  周奎哈哈大笑。

  「沒帶？沒帶你也敢來。我看你是破罐子破摔了。」

  高台上。

  楊差役居高臨下的看著周小凡。

  淡漠道：「你就是周小凡？」

  周小凡在下面，不卑不亢的說道：

  「是。」

  楊差役背著手道：

  「我沒記錯的話，你家的地是靠河的上等田，交的是別家三倍。你不帶著糧食過來，難不成還想讓我去你家搬嗎？」

  周小凡說道：「我家也沒糧。」

  楊差役陰笑一聲：「看樣子，你是想和你那死老爹一樣，去錢塘修海堤了？」

  周小凡道：「我也不想去修海堤。」

  「大膽！」

  「你敢消遣楊差爺！」

  周奎跳過來，一巴掌就朝周小凡的臉扇去。

  然而。

  他的手還沒落下就被旁邊的鐘叔架住。

  鍾叔怒視著對方：「欺負一個孩子算什麼本事。」

  「你少管閒事。」

  周奎惡狠狠的對他吼道。

  「啪！」

  一個耳光突然扇在他臉上，正是周小凡趁著鍾叔抓住他手臂時給了他一巴掌。

  周奎直接蒙了。

  繼而跳腳大怒：「你敢打我，小兔崽子，我要弄死你。」

  然而。

  周小凡卻看也不看他，徑直對高台上的楊差役抱拳道：「差爺，糧食我雖然沒帶，但是該交的稅卻一分都不會少。」

  台上，楊差役眼皮子一眯，揮揮手止住了周奎的動作。

  「哦？說來聽聽。」

  周奎雖然非常想揍周小凡，可是不敢擾了楊差役的臉面。只能悻悻住手。

  接著。

  就見周小凡從袖子裡一抹，對著眾人緩緩展開了手掌。

  「嘩！」

  「金子！」

  眾人一片譁然，目瞪口呆的看著周小凡掌心。

  就看到一枚金豆子在他掌心安穩的滾動著，通體散發出迷人的金色光芒。

  周奎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別說是村民們，就算是他也沒見過金子。

  「我的！」

  周奎一把就向那金豆子抓去。

  周小凡輕輕一閃就避開了周奎的撲擊。

  他大喝道：「周奎，光天化日之下，你要當著差爺的面強搶錢財嗎？」

  周奎一個機靈，悚然驚醒。

  他回頭看向高台上的楊差役。

  卻見楊差役同樣一臉貪婪，喝問道：「周小凡，老實交代，這金豆子是你從何處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