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又欠了他
2024-05-02 12:51:53
作者: 阿刃
我還沒開口辯解,對面的人卻又說道:「你若是想住在我,也不用非得搬出來,況且當我助理,偶爾也需要隨時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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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喜歡自己住,再說了上次那地方挺好的。」我忙接口說道,保持禮貌的微笑看向靳沉。沒想到這人說的是我搬出來的事情,和這人低頭不見抬頭見在同一個公司上班就夠我受得了,還得住在同一片屋檐下,想想我都覺得渾身不自在。更何況這人心裡頭還萌生了要和我結婚的想法。想想和他住在一起都是下下之選。我唯一能夠做的便是果斷的拒絕。
也順便將他這種想法給斬斷掉。
對面的人聽了我的話,良久的沉默沒再說什麼。大概是默許了我說的話。我本以為這話題差不多也就在此結束了,沒曾想,靳沉將手邊的茶杯放在桌上,拿了一粒酸梅扔進了自己嘴裡。不慌不急的開口道:「做我助理,呆在我身邊還是更方便一些。過來住吧。」
什麼!我內心被他這話給掀動的一下沒了方向,這人還真是夠臭不要臉的。我猛地抬起頭看向他,就見他仍舊慢條斯理的喝茶吃梅,樣子別提多沉穩愜意了。
「還是不用了。」我仍舊堅持自己的態度,這可是我最後的底線了。在這人面前妥協太多次數了,搞得我現在一點兒性格也沒有了。不就是做個助理麼,我可沒見過做人助理,還得和自己的上司同住一塊兒的,這聽起來就夠詭異的了。何況是真的住在一起。
聽到我的回答,靳沉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我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在我臉上游離,我強壯鎮定的端著茶杯好好的喝茶,裝作沒有瞧見他的打量。故作輕鬆的模樣。
最後對面的人輕聲笑了笑:「既然你堅持,那就這樣吧。」
呼~我心裡鬆了口氣,還好我沒有那麼沒底線,否則若真是住了進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短暫的喝茶時間完畢了。靳沉終於說到了找我來的正題。作為他的助手,我需要學的東西還挺多,首先就要搞清楚咱們公司現在的格局。以後就得一直跟著靳沉了,若是人都認不清楚,丟的不僅僅是自己的臉,更是靳沉的臉。
靳沉簡單的跟我說了一下。現在公司裡頭能夠掌握大權的也就三個大老總,其中一個是靳沉,其餘兩個是公司里的老人了。之前還握著大權的時越暫時被調到了子公司。聽說一走馬上任就是個老總級別的。雖然他差點兒把我那啥了,看來也沒有沒收到影響,仍舊坐擁權勢和金錢,只是換了個地方壓榨別人,不過想想至少眼不見為淨了對我也並沒有什麼影響。原本以為上次的事件對靳沉多多少少有些影響的,可此刻看來不僅並沒有多大的影響。還順利的踢走了時越。我這心裡頭也算解了口氣,只是對於公司之前一直傳言,時越被公司老總看中而靳沉受怠慢的消息,看來果真不能太聽真了。
流言蜚語有時候傳久了,還真就有人信了。
想到這裡,我還是挺好奇的。看著坐在對面的人:「上次的事情,怎麼就突然調走時越了?」
「他要走,是他自己申請的,與我無關。」
「他自己申請的?」我有些不相信,像他報復心和戒備心這麼重的人,怎麼可能輕易就善罷甘休,更何況當時被揍公司里可是人盡皆知啊。
瞧出了我不相信的目光,靳沉臉上流露出一絲笑意:「怎麼,你希望他留在這裡。」
「當然不是了。」我忙擺了擺手,這種人可是能多遠走多遠。
「我只是覺得他白白挨了頓揍,不會就這麼算了吧。」我說著望向對面的人。其實我還想說,就算時越不報復靳沉,那當時主動打人的高江飛他難道也會輕易放過嗎,怎麼說高江飛也不過是個律師而已。
「他做錯了事情,高律師揍他是有原因的。他也不敢輕易對高律師怎麼樣?」靳沉突然開口。
我驚訝的看向他,這人是有讀心術還是怎麼的,怎麼一樣就看穿了我的想法。不過聽到他說的,我舒了口氣,只是不解時越和高江飛他們二人之間能夠有什麼過節,明明看起來都沒有過交集的人。
「那企劃部我就不去了?」我問道。
「嗯,不用去了,反正你去了也不會學到什麼,況且……」靳沉說著突然戛然而止不說了。我疑惑的抬頭看向他,只見他喝了口茶,停下來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況且什麼?」我有些好奇的看向他。
「沒什麼!」靳沉衝著我淡淡一笑,沒再將剛才沒說完的話說下去,可是我隱隱卻覺得他這話裡有話,只是他這人若是什麼也不說,那我就休想知道。我也不再追問,反正以後也不用去企劃部了,那企劃部裡頭的人和事也和我沒有多大關係了。況且馮丹那麼不待見我,以後離開了正好也是如了她的意了。
工作上的事情,靳沉也就和我簡單的說了說,他說著我便就聽著,反正這工作也是他給我的,再還沒有徹底得罪這人之前,我就暫且像個寄生蟲一樣粘著他把。一想到許越舟突然出現,我這想要自力更生的願望就更加強烈。
和靳沉在茶館裡坐了一會兒。我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梁良打來的。
我看了靳沉一眼,還是接起了電話。
「餵?」
「歡喜~」接聽電話的卻不是梁良,而是李姨,李姨和父親呆在一塊兒的時間不長,但是也算是給我看過我的,我對這個女人的印象一般,卻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不樂意,此刻她用梁良的電話給我的打電話,我突然覺得有些不好。
果然下一秒,李姨在電話里急切的說道:「歡喜,你爸爸剛才還好好的,現在突然暈了過去,我不知道他……」
我腦子嗡的一下就懵了,對著電話吼道:「你們在哪兒?」
李姨的聲音帶了些哭腔和焦急,回道:「我們在家裡。」
我忙一聲掛斷電話,拿起手邊的外套就往外走去,一回頭,靳沉也已經站了起來。他的目光裡帶著一絲令我恍惚的探尋。我不知道如何和他解釋,只道:「我爸出事了,我得回去一趟。」
「我送你。」靳沉已經從自己的位置上朝我走過來。我也顧不得他,拉開包間兒的門便往外走去。
從茶樓里出來,我拿著外套,忘了穿,冷風一下子就朝我吹了過來,吹的我一下子有些懵得不知道該往哪兒走。胳膊上突然被人猛地拽了一把,我回過頭,這才瞧見靳沉眼底里的沉靜。他的確是個很沉著的人。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看向我:「別著急,把外套穿上,我帶你過去。」
我點點頭,鼻頭凍得發紅,一下子失去的方向被他沉著的聲音抓了回來。我將外套慌忙披上,盯著他挺拔的後背,一隻手被他牽著過了馬路,往車的方向走過去。
我和靳沉趕到醫院的時候,梁良已經被送入了急診室里。我拉著李姨的手問她到底怎麼了。
「你知道你爸爸之前有心臟病嗎?」她卻只是紅著一雙眼望著我,我一下子有些迷茫了。抬頭看向緊閉著的灰白色的門,和閃亮著綠色燈的手術室。
我怎麼會知道呢,我心裡突然有些難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抱住自己的頭,以前我和梁良的關係一直不太好,他愛賭錢愛酗酒,可是至始至終他也從來沒有和我說過他身體上的問題。我抱住自己的胳膊,坐在椅子上發呆,李姨的手伸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抬起頭望著她看了一眼,突然覺得自己以前總是一直抱怨著他,可是至始至終我又為他做過什麼呢,我也不過一直在索取別人給予我的關愛。
我覺得心裡內疚不已,以前和梁良的所有不愉快一下子全部填在我的心裡頭。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一個帶著白色口罩的醫生從裡頭走了出來。
我慌忙從椅子上站起身走過去:「醫生,我爸爸怎麼樣了?」
「病人情況不太好,可能需要立馬做手術。手術費用你們哪位先去繳一下。」
「做手術?」我茫然的盯著他:「多少錢?」
「你們先去交一個前期的費用,大概兩萬塊。」醫生說道。
「好。」我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上次我病著的時候,梁良收的那張卡里大概還有一點錢,我回過頭望向站在一旁的李姨。
李姨的臉上露出難色望向我,我忙看向她:「李姨,你知道我爸爸上次那張卡放哪裡了嗎?」
「我對不起你啊。」李姨卻是突然沖我道了一聲歉,我茫然的看著她,突然有些擔心。李姨接著道:「前些日子,我這邊需要用到一些錢,就暫時先挪用了那卡里的錢。我沒有想到阿良會突然倒下的。」她說著,眼圈立馬紅了。
「就一點兒也不剩下了嗎?」我急切的看向他。最後望著她搖搖頭的動作。我頓時沒了方向。一旁的醫生交代我們,讓我們趕緊解決錢的問題,便又轉身進了手術室。我深知這是個迫在眉睫的事情,可是眼下我上哪兒去弄錢。
我拍了拍在一旁小聲啜泣的女人的的手背讓她不要太著急,我拳頭緊緊握了握,突然特別的憎恨我自己,若是我有能力一些,也不至於捉襟見肘到如此地步,眼下我也不能看著梁良躺在手術室里什麼也做不了。我急切的轉過身去,就見一直站在不遠處的靳沉抬頭正朝我這望過來。
從他一直陪著我來醫院至此,我有些亂了分寸,他倒是十分弩定沉靜,令我不再那麼慌亂。此刻我能夠找的人,似乎只有他了。我有些難為情的看了他一眼,抬步朝他走過去。
靳沉見我走過來,他臉上依舊十分沉靜,從將我送來醫院的時候便一直沒有說什麼。
我搓了搓自己的手掌,知道難以開口,我已經欠了他不少錢了。
「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未等我開口,靳沉率先一步給了我一顆定心丸。
「對不起。」我頭也不敢抬,突然有些沒臉看他,低聲道:「我一定會想辦法還給你的。」
說完我抬起頭來,眼中感激的看向站在我身前的男人,靳沉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看了我一眼道:「別擔心。錢不是問題。只要人沒事就好了。」
他這句話很輕,可我聽在心裡卻顯得有些厚重,在他轉身去交錢的一剎那,我的心中突然流過一絲暖意,其實他沒做錯什麼,一直以來倒是我在向他索取,而他雖然一直在說著利用我的話,可是不是也一直在幫我的嗎?
我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又安慰了李姨幾句。李姨抱歉的看了我一眼:「對不起阿姨也幫不到你。」
「沒關係。」我衝著她搖了搖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突然開始思量靳沉之前同我說的話。我抬起頭看向走道里已經消失不見的身影,突然覺得人總是不該只為自己考慮的。
在靳沉的安排下,梁良的手術進行的很順利。看著病床上仍舊昏迷不醒的人,他鼻尖插著軟管,整個人看起來乾癟沒有生命力。我看著有些不忍,從病房裡走了出來。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發呆。
感受到身旁有人也坐了下來。熟悉的氣息鑽入鼻尖里,我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誰。
「今天謝謝你。」我說道。
身側的人卻沒有回應我的話,我以為他沒有聽到,抬起頭來,卻望見他正抬著頭看著我。安靜的走道里,他看起來十分的鎮定,好似已經打量了我的許久,我心頭掠過一絲慌亂,忙又低下頭,望著自己的手指相互纏繞。
「怎麼了嗎?」我再次抬起頭來望向他,這次的心情卻已經大有不同。
「沒怎麼。」身側的人的目光從我臉上挪開,最後從口袋裡抽出一根煙,點燃,然後送入嘴裡,他的動作很連貫,一氣呵成,煙霧從他最終輕緩的吐出來。他看起來似乎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