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蛛絲馬跡

  靳沉靠在門口，獨自抽著煙。見我出來，他目光一如既往的冷淡。

  我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儘量冷靜一點兒，可是我還是沒有克制住。在靳沉靠過來的時候，我忍不住抬起手一巴掌扇了過去。

  靳沉穩穩吃了我一巴掌，沒有說話，可眼底里的寒意和殺氣幾乎要將我碾碎。

  他一字一句的靜靜看向我，將手裡的煙扔在腳下，一雙眸子盯著我。

  我毫不怯懦的回看他，心底里的恨意幾乎要將我淹沒。可是我的這一舉動也徹底惹怒了靳沉。他一把拉住我的手。

  「你放開，你別碰我。」我咆哮道，想要甩開他的手。

  卻不料竟將他惹怒了，他一把將我按壓在牆上，我抬起眼冷冰冰的望著他：『怎麼，靳總，還想趁人之虛。』

  「梁歡喜，你最好適可而止。」靳沉目光涼如冰，冷的我不由顫了顫。

  「適可而止什麼？被你白白睡了兩回，是誰該適可而止，我竟然連發脾氣的權利都沒有。」我覺得簡直可笑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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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沉聽聞，緩緩鬆開我。我兩手垂在兩旁，冷冰冰的感受從腳底一直漫至全身。

  靳沉再次抽出一根煙，站在我的身旁抽了起來，白霧瀰漫在我和他之間，像隔了一道深深的牆。原本以前我與他不過隔著一道鴻溝，不可逾越，原來人和人之間，並非交付了肉體便可以超越距離。反之，竟然讓我更覺得陌生而遙遠。我靠在牆邊，後背微涼，望著紅地毯鋪了一地的走廊。心裡茫茫然的。

  「以後你跟著我吧~」他突然道。

  跟著他，什麼意思。我木訥的盯著地面，眼底映照著紅色的海洋，這是要包養我，還是睡了我想負責。我抬起頭來，冷淡的看向他。

  靳沉兩指頭取下薄唇間的煙，透過煙霧淡淡看向我：「做我助理。」

  「我不願意。」我直接拒絕道。之前不是還讓我用色相去靠近時越的麼，這下子卻讓我做自己的助理，這算什麼，施捨乞求，還是終於算高看了我一眼，我自嘲的笑了笑。抬步就往前走去。

  「梁歡喜。就憑你打我這一巴掌，我可以讓任何男人睡你一百次。」靳沉的聲音在身後沉聲傳來。冷的幾乎如一把利刃穿透過我。

  我頓住，回過身看向他：「我就算離開公司，我也不想再多靠近你一分。」

  說罷，我大步離開了這間酒店。

  回到公寓的時候，我將自己整個人泡在浴缸之中，水溫絲毫驅散不了我心底的寒意。我抬起手開始搓洗自己的手背，直到將渾身上下搓紅為止，我從浴缸中起身，赤、身、裸/體的站在鏡子前，我抬起手抹開被白霧模糊的鏡子。看著身體上被凌辱的痕跡，我走進幾分，看了看脖頸間的印記。一陣噁心感從胃裡往外涌，我乾嘔了幾下，什麼也沒吐出來，虛弱的靠在水池旁邊，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擦乾身體。我不願再多想。挑了一件衣服便出門了。

  從未這麼早來過公司，我站在公司樓下往上看去。這樣一座高聳入雲的高樓，高不可攀，更顯露出了我的卑微。

  我嘆了口氣，我為什麼還要來這裡。心底里的恨意告訴我，我不能白白浪費了這裡的機會。我剛要抬步往裡走。突然被人叫住。

  一回頭，竟然是時越。我茫然的看著他，似乎發覺我有些不對勁兒，

  「怎麼，不認得我了。」時越走至我的跟前，一雙眼在我臉上掃了一遍。

  我慌忙抬起手將發挽在耳後，方才一剎那，我竟然將他與那人重疊在了一起。我嘴角扯出一絲不自在的笑容：「時總，今日來這麼早。」

  「你不也一樣。」他抬起頭看向我，我們二人一同往公司里走去。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我與時越一同走入了電梯裡。我兩手緊張的捏住手袋，時越似乎也並不打算與我多言，原本他是一個特別話多的人，此刻這般安靜，竟讓我覺得有些不像他。

  「時總，上次我給您發郵件那件事情……」我本隨口想找了一個話題打破一下尷尬的局面。時越卻打斷了我的話：「聽說昨日馮丹拿下了那塊地皮。」他目光探尋的在我身上來回掃射了一番。

  「是嗎？」我不確認的看了看他，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可是昨天的確是我和馮丹喝酒，後來還出了那檔子事情，莫非他知道什麼，我眉頭輕蹙想從他的目光里看到些什麼，可是時越卻沒再看我。

  電梯門開了，時越站定腳步看了我一眼：「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我很看好你哦。」

  他這話我聽不明白：「看來我要重新審視一下你的能力了。」說完，他轉過身，徑直往辦公深處走了去。

  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裡像壓了塊石頭，也忙往企劃部的方向走了去。

  原本我一心等著馮丹的到來，可等了一早上，也沒見著她的人影。比克坐在位置上，設計公司周年慶的設計圖。扭了扭脖子看向我：「你今天怎麼回事，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我收回出神的目光，看向空蕩蕩的茶杯，站起身來：「沒睡好。」

  我站在茶水間裡發怔，水杯里的水漫了出來也不自知。

  「發什麼楞呢？」突然身後一道聲音將我拉回神，我這才發覺腳邊已經濕了一大片，回過頭去，馮丹端著茶杯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站在我的身側接開水。

  「馮總監。」我忙驚訝的看向她，想問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昨天不好意思啊，讓你一個人喝了這麼多酒，沒事吧。」馮丹卻率我一步開了口。

  我看著她，想了想說道：「我昨天喝多了，後來發生什麼事情，你知道嗎？」

  馮丹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昨天你不是先回去了嗎？我怎麼會知道呢。」說著，她端起手邊沖好的咖啡往辦公室的方向走了去。

  我盯著她的背影，眉頭深蹙，昨天我明明只是去了洗手間，為什麼她會說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