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老奴，得罪了

  要怎麼辦？

  溫玉雪看了程氏一眼。

  兩個人好像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一個信息：回去是不可能的。回去就代表著，她們二人或許連性命都保不住。

  可要引起祁承星的注意，並沒有那麼簡單。

  如果是從前，只要大喊大叫，哪怕和這兩個侍衛起衝突都好。

  可現在……

  

  溫玉雪總要顧著腹中的孩子，而且她也只是聽說祁承星來了，並沒有見到祁承星人在哪兒。

  這麼思索之下，侍衛們已經走向了她這裡來。

  程氏做出了一副防備的姿態，看樣子是打算和這兩個侍衛直面對抗。

  「慢著！」

  卻就在此刻，侍衛們的身後，忽而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她們二人是我身邊伺候的，今日入宮也是為我做事。你們少來煩擾，先去查別處才好。」

  這聲音聽著，很是耳熟！

  因為侍衛和其他堆積在這裡的宮女太監擋著，溫玉雪一時看不到來人是誰。

  但侍衛們聽到這聲音，回頭立刻對來人行禮：「是，郡主殿下。」

  溫玉雪抬起頭來看向那位郡主娘娘，忽而笑了——

  竟是楚楚！

  當日她在姜州的時候，溫玉雪就知道她定不是普通人的身份。

  只是沒想到，她竟會是郡主娘娘！

  溫玉雪入京之後，不曾見過楚楚。只知道京中一共兩位郡主，其中一位已經嫁人，那麼楚楚定就是那個沒嫁人的「湖陽郡主」。

  她早該想到的才對！

  溫玉雪也笑著上前，正要給楚楚行禮，卻被她一把扶住，低聲道：「師傅若要給我行禮，那我豈不是大逆不道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有太后娘娘的眼線。我先帶你們出宮，你一會兒就能見到祁大人了。」

  總覺得這丫頭在宮中的樣子，竟是比在姜州的時候要沉穩許多。

  此地的確不是說話的地方，溫玉雪和程氏也不管放在一旁的屍首，匆匆個跟著楚楚離去——

  直至跟著楚楚的轎攆一同到了外宮，才尋到了個安靜之處。

  楚楚伸手拉了溫玉雪的手，眼神也落在溫玉雪的腹部：「師傅，你沒事吧？我已著人去通知祁大人了，不過他方才那地方來此不如咱們方便，要從外頭繞一圈。你與我在此等候就是。」

  她長嘆一聲：「你都不知道，他這些日子為了找你，幾乎把整個京都都翻了個底朝天。連政事都荒廢了，還特意求到我那裡去，讓我在宮中留意。我們雖懷疑是太后娘娘做的手腳，卻實在想不明白，她究竟將你藏到了哪兒？」

  此刻程氏才站出來，摘下自己的斗笠：「藏在了我這裡。」

  「呀！」楚楚看清程氏的模樣，嚇了一跳，「皇后娘娘？！您不是已經……」

  她沒敢往下說。

  程氏卻苦笑一聲：「人人都以為，我已經死了。可你在宮中，應當比任何人都知道，太后娘娘的雷霆手段，怎麼會讓我那麼輕易就死去呢？」

  提起太后，楚楚的眼中也是諸多憂懼：「若不是太后娘娘……元音姐姐也不會走到那一步。我記得小時候，我總愛跟著姐姐在御花園玩。姐姐很照顧我，是個很好的人。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變得那樣心狠手辣了呢？」

  楚楚眼眶微紅，淒淒地看著溫玉雪：「所以這些年，我不愛入宮。又因為這一次亂跑，父王罰我在家禁足，這才一直都沒見到師傅。總想著反正以後大家都在京都了，能見到。誰知道鬧出這許多事情，還好我找到了師傅。否則真不知，祁大人還會在京中如何行事！」

  幾人正在此說著話，外頭卻有腳步聲匆匆而來。

  楚楚的眼中，先是生出許多歡喜：「應該是祁大人來了！」

  然而在見到來人的那一刻，她就忽然緊張地將溫玉雪和程氏護在身後。

  這丫頭，明知道不該護著程氏，可看程氏和溫玉雪關係這樣好，她仍舊義無反顧。

  而來者並不是祁承星的人，反而是太后娘娘身邊的總管公公雀公公。

  這位雀公公在宮中十分有威望，也有些手段，不是個好對付的。

  即便是面對楚楚這個郡主娘娘，他也只是淡淡行禮，開口便是壓迫：「老奴不曾聽聞郡主娘娘的禁足解了，實在是失禮了，還望娘娘恕罪。」

  楚楚畢竟也在宮中多年，對付一個奴才的本事還是有的。

  她的眸色倏然冷下來：「雀公公帶著這麼多人，該不會是因為本郡主私自外出，要來抓我的吧？」

  「不敢不敢，老奴不敢！」

  雀公公皮笑肉不笑：「太后娘娘吩咐宮中奴才今日去霞雨殿抓一個瘋子和一個逃犯。沒成想他們一行人遲遲不歸，所以老奴前去探看，這才發現為首之人竟死在了霞雨殿。老奴一路追蹤那瘋子和逃犯，就追到了郡主這裡。」

  他伸著頭，望站在處處身後的溫玉雪和程氏身上看來：「怎麼好似就是郡主殿下身後帶著的那兩個宮女呢？不知郡主方不方便，將她們二人交出來，讓老奴細細查驗一番她們的身份？」

  「放肆！」

  楚楚眉頭一皺，氣勢凌厲：「本郡主的人，你也敢動？是長了幾個腦袋？我父王好歹也是皇上的親兄弟，難不成你是欺我平日不常在宮中走動，才這般放肆不成？」

  「老奴不敢！」

  雀公公的話雖然這麼說，手卻還是揮了揮，示意身後的人靠近溫玉雪和程氏：「只是老奴害怕郡主娘娘天真爛漫不諳世事，被這兩個該死的宮娥給騙了。若郡主娘娘出事，老奴的腦袋要不要無所謂，但太后娘娘定會傷心欲絕。元音公主已經走了，郡主殿下可不能再讓太后娘娘傷心，她老人家承受不主動。」

  眼看那些人上前，楚楚自然不會妥協。

  她擋住溫玉雪的身體，越發呵斥：「雀公公，你是打算忤逆我的意思了不成？要動我的人，你有本事就先把我給抓起來！我木親王府的宮女，還不是你一個奴才能動的！」

  若平日，雀公公自然不敢再上前的。

  但他以為得了太后的嚴令，竟親自上前一把抓住了楚楚的手腕：「老奴得罪了。只要能將這兩人抓回去，日後郡主娘娘再那麼懲罰老奴，老奴都不說二話！」

  他大聲命令身後人：「來人！把這兩個人給咱家帶回太后娘娘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