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草菅人命

  溫玉雪覺得，溫芙蓉或許是已經徹底死了心，又或許是知道，只要自己做出這樣一副死了心的模樣，元音公主就沒興趣再折磨她了。

  果然看到她那雙被燙得血肉模糊的手，元音公主的眼底就露出幾分嫌棄。

  她厭煩地對溫芙蓉擺手：「行了行了，你一邊伺候去。這雙手都成什麼樣子了，噁心人！」

  而後元音公主的目光，又落在祁紫俊的其他妾室身上：「你們都是二郎的妾，日後要就叫我一聲主母的，我自然不會為難你們。只不過呢……我畢竟是公主，日後和二郎成婚，也不能住進你們祁家，而是要招二郎到我的公主府去，你們說是不是這道理？」

  她突然這麼問，叫其他人一時都不知她什麼意思。

  祁劉氏害怕元音公主，還傻乎乎地對她點頭：「對對對，是這道理！我們祁府這么小，若是住在此處，豈不是太委屈殿下您了？」

  或者說，她根本就不想伺候元音公主這個兒媳。

  畢竟只有旁人伺候她祁劉氏的份兒。

  元音公主一笑，好像又是天真無邪的模樣：「我只怕，你們是不知該怎麼伺候本宮和二郎的。所以本宮想著，不如讓你們先到公主府去，熟悉熟悉公主府的情況和規矩。二郎忙著春闈，等到春闈結束他成為駙馬之後，也不必他費事調教，入了公主府，就能讓他安穩過日子，你們覺得如何？」

  說是問這些女子，可哪兒有給她們說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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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芙蓉的下場，她們可都看在眼裡。

  即刻有人嚇得渾身發抖：「妾身不敢，只怕這低賤之身，髒了公主府的門檻。」

  連祁劉氏都察覺到不對勁，小心翼翼道：「畢竟……這還沒春闈結束。殿下若是缺人伺候，咱們自然為殿下找些更好的丫鬟就是。這些二郎的妾室，殿下不如交給我來處置？我保證，等殿下和我們二郎成婚之後，她們定不會妨礙到殿下的心情！」

  可她話說完，元音公主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只是臉上帶笑地盯著眼前的那些祁紫俊的切實，將這幾個女子看得毛骨悚然。

  這正廳之中，沉默了許久許久。

  只有溫玉雪一人端著水杯喝水的聲音，她的眸色坦然，這事情本就無關於她。

  左右救不了所有人，還不如什麼都不管的好。

  其中有個妾室似乎還想耍點兒小聰明，她抬頭看向站在元音公主身後的溫芙蓉：「殿下別怪妾身多嘴。咱們雖然都是妾，但總是不如溫姐姐受寵。而且溫姐姐是從姜州跟著二爺回來的，還曾被許了正妻之位。妾身只覺得，咱們現在去公主府，實在名不正言不順。」

  她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但溫姐姐是咱們的領頭人，平日在府中，也一向都以姐姐自居的。只要溫姐姐同意帶咱們去，咱們自然都跟在溫姐姐的身後，絕不後退的！」

  約莫平日溫芙蓉和這些姨娘沒少斗，才會讓她做這齣頭鳥。

  可惜，這小姨娘還是低估了元音公主。

  元音公主眸中的笑意不變，卻站起身來緩緩走向這個姨娘：「你，叫什麼名兒？」

  這姨娘以為自己得了元音公主的青睞，喜滋滋地回答：「妾身姓廖，賤名鴦鴦。」

  「哦……廖鴦鴦啊！」

  元音公主忽而蹲在這女子的跟前兒，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頰：「真是個好聽的名字，也是好看的模樣啊！二郎身邊的女子，怎麼都是這麼好看又聰明呢？你的心思，讓本宮都覺得，你只做二郎的一個妾室，實在是太委屈了呢！」

  說罷，未等廖姨娘再開口，元音公主的手指突然就按住了廖姨娘的雙眼！

  「啊！」

  隨著廖姨娘一聲慘叫，元音公主的手指上已沾滿了鮮血——

  廖姨娘的身體拼了命的掙扎，卻自有元音公主身邊的兩個宮女走來，死死地將廖姨娘鉗制住！

  眾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元嬰公主的手指越按越深，血液順著廖姨娘的臉頰滑落，她的叫聲也越發悽慘：「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

  她的一雙眼睛，徹底廢了。

  溫玉雪別過頭，她並不怕這樣的場面，只是不想讓腹中的孩子也看到如此血腥。

  仿瓷啊還諂媚的祁劉氏，此刻也驚呆了地站在原地，眼底生出恐懼，也想喊叫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下一個遭殃的人是她這個元音公主未來的婆母。

  也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絕望，片刻之後，廖姨娘就暈死過去。

  元音公主這才將自己的手從她的眼眶中抽出，一副嫌棄的模樣拿了一旁宮女遞過來的帕子使勁擦著自己的手：「本宮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些後宅女子的彎彎繞繞。難不成本宮從小就在後宮長大，還看不出你們的這點兒心思？都是自家姐妹，本宮又不會吃了你們！」

  此刻再聽這話，連溫玉雪都覺得可笑。

  其他的妾室們更是嚇得跪都跪不住，有人驚恐的淚水已經布滿眼眶。

  也有人不住地跪地磕頭：「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妾身……不不不！是奴家，奴家自請一道棄妾之契，求公主殿下為奴家做主。奴家不行規矩，實在是沒有臉面留在祁家，求祁家棄了奴家，奴家即刻離開京都回家鄉，照顧家中病弱父母，求殿下為奴家做主。」

  這才是真正聰明的女子。

  元音公主的臉上，生出幾分讚賞之色：「好，本宮就應了你所請。」

  她看向一旁站著的祁劉氏：「她的契書在哪兒？還給她吧，就當是本宮為她贖身，再賞她百兩銀子，讓她回家去。日後別來京中了，這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祁劉氏早就被嚇傻了，忙不迭去找這姨娘的契書，客客氣氣還給她之後，元音公主的宮女果然拿了一張銀票塞到了這姨娘的手中。

  這姨娘也不再猶豫，謝過元音公主之後轉身就跑。

  只怕此刻在她的心裡，祁家已經成為了地獄一般的存在。

  其他幾個姨娘，統統效仿這一位。

  畢竟和所謂的榮華富貴比起來，還是自己的性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