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專業的審訊

  韋良和安州拉走進了審訊室。不管這是場鬧劇也好，是場讓人震驚的重大反轉也好，都必須儘快有個結果，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七姐業餘的審問技巧，根本不得要領，除了浪費時間，毫無意義。

  嚴冬不是情魔，那就儘快還她清白。嚴冬是情魔，那就儘快找出證據。

  七姐要跟進去，被趙亞楠攔住了：「能把活人逼瘋的韋良，你沒聽說過嗎？他既然要審問，就一定能審出結果，我們不要打擾了吧。」趙亞楠說著，打開了監視器。

  七姐猶豫一下，退了回來，開始和眾人一起看監視畫面。

  審訊室里，韋良把自己的外套扔給安州拉：「穿上，這裡很冷。」

  安州拉這才想起，自己的睡衣半透明，整個胸部都若隱若現。安州拉穿上了韋良的衣服，對他的好感也不禁多了幾分。

  「你放心，你是證人，不是犯人。你只要把你知道的事告訴我，我絕不會為難你，好嗎？」韋良一邊說著，一邊拿出筆和紙，開始做筆錄。

  安州拉點頭，韋良的舉動和他說話的語氣，已經基本贏得了安州拉的信任。她相信韋良絕不是個壞警察。

  「姓名？」韋良問道。

  「我叫李明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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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齡？」

  「我今年二十四了。」

  「職業？」

  「我之前在GG公司上班，結婚之後，就辭職了，在家閒著。」

  「閒著？那不應該叫閒著。家庭主婦也是職業，甚至比任何工作都累。因為這個職業沒有休息，沒有節假日。職業這一欄，我就給你填上主婦吧？」

  李明婷連連點頭。所有人都說她嫁了個有錢人，什麼也不用干。可是她每天都沒閒著，那麼大個別墅，完全是她一個人在打掃、整理。什麼時候地板髒了，就要趕緊拖乾淨。什麼時候衣服髒了，就要趕緊洗乾淨。估計老公快下班了，就得趕緊給他做飯，備好洗澡水。她一個人修整圍欄，修剪草坪。一個人換燈泡，換壁紙。因為老公太忙了，忙著掙錢供養這麼大個別墅和她。她怎麼好意思白吃飯不做事呢，她怎麼好意思拿這點小事去麻煩老公呢？

  家庭主婦當然是職業，而且是最累的職業。老公從單位回到家，就算下班了，他覺得自己忙了一天，回到家之後理應休息。往沙發上一躺，什麼也不管，只等著她伺候他。

  她卻永遠不可能下班，因為她的工作地點就在家裡，她就算忙了一天，也沒人知道，更沒人在乎。如果她稍有點怨言，別人就會說，干點家務也算是活兒啊？

  家庭主婦是職業，是沒有薪水，沒有假期，甚至永遠不能下班的職業。

  韋良的這番話，引起了她的共鳴。她對韋良的印象更好了，甚至比馬三還好，因為韋良不像馬三那麼猥瑣。

  「警察哥哥，你說的太對了。如果我老公也像你這麼理解人就好了。」

  韋良沒有接茬，李明婷這句話說的其實很輕佻。如果一個女人當著一個男人的面抱怨自己老公，那她的潛台詞就是：你比我老公好。

  「我們互相理解，好不好？」韋良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那當然了！」李明婷笑著回答。

  審訊室外的七姐嗤之以鼻：「這是審訊，還是撩妹？」

  眾人沒有回答。他們都已經看出韋良的審訊有多高明了，兩句話就徹底卸掉了李明婷的心理防線。接下來，不管韋良問什麼，李明婷都會毫無保留的回答。

  連馬三都不得不服氣。原則上來說，韋良用了和他一樣的招數，那就是先與對方交朋友，再慢慢套取情報。可他和李明婷交朋友用了將近一個小時，說了無數廢話。韋良只用了十幾秒鐘。

  「你說，你看到兇手從王書揚家裡出來？」韋良直奔主題。

  「嗯，我當時正在陽台上。我家陽台視野很好，整條街都能看見。」嚴冬不在身邊，七姐也不在身邊，李明婷面對韋良，一點也不害怕，話也就多了起來。

  「兇手的樣子，你還記得嗎？」韋良根本不關心她家的陽台視野有多好。

  「樣子，我真的沒看清。因為當時已經很晚了。」

  「但是你看清了她的身材和打扮？」

  「對啊，有路燈嘛，雖然路燈不是很亮。」

  「那她的身材和打扮，就像你對馬三說過的那樣，高高瘦瘦，短髮，西褲，藍襯衫，黑鞋，對嗎？」

  李明婷點頭。

  「請問當時是幾點？」

  「11點20左右。」

  「為什麼這麼肯定？」韋良不禁抬起頭，盯著李明婷。

  「因為我當時聽到外面有動靜，所以才起來查看的。」

  「什麼動靜？」

  「好像誰家玻璃被打碎了。」

  「動靜很大嗎？」

  「對啊。你想想，大半夜的，大家正睡著呢，周圍一點聲音沒有。突然嘩啦一聲，那動靜就顯得特別大。」

  韋良放下了筆，皺著眉頭沉思。李明婷聽到玻璃碎裂的聲音，起床查看，卻正好看到兇手。那條街上幾十家別墅，自然不可能只有她一人聽見，這也就意味著，還有別的目擊證人。韋良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攝像頭，並做了一個手勢。

  審訊室外的趙亞楠立刻明白韋良的意思了。她轉頭看著馬三：「還有別的目擊證人，你去調查一下。」

  「好嘞。」馬三爽快的答應道。他等的就是這個被人重視的機會，等的就是這個展示自己的機會。

  「能再描述一下兇手的身材和打扮嗎？你說她穿著高跟鞋，對嗎？」韋良微笑著問道。

  「對，黑色的。」

  「會不會是鞋跟的原因？兇手本身可能並不太高。還有九分褲，露出腳踝，也會顯高。」李明婷之前曾三次描述兇手的打扮，每一次都有固定順序，從頭到腳，依次描述。韋良故意打亂這個順序，同時觀察李明婷的反應。說謊時眼珠向右轉動，因為人的右腦負責創造，也就是在編造謊言。反之向左轉動，左腦儲存記憶。

  李明婷在回憶，而不是說謊：「她鞋跟不高，還有，她穿的是小腳西褲，沒有露腳踝。」

  韋良搖了搖頭：「這是很普通的打扮，並沒有什麼特點。」

  「對你們男人來說，當然沒什麼特點了。你們男人啊，根本分不清方形中跟和馬蹄粗跟有什麼區別。」

  「確實是。」韋良笑道：「方形中跟什麼樣啊？」韋良承認，他不知道什麼是方形中跟。

  李明婷湊近韋良，壓低了聲音：「你們那個領導，現在穿著的，就是方形中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