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調虎離山計

  韋良和趙亞楠、王書正連電梯都等不了，一路狂奔到13樓。他們推開會議室的大門。馬三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時發出一聲呻吟，看來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金平正坐在桌旁，一邊擦汗一邊盯著面前的水杯。九妹坐在馬三旁邊，她身後就是一堆嘔吐物。九妹顯然嚇壞了，現在還沒緩過勁兒來。

  「沒事吧？」韋良急切的問道。

  金平搖搖頭：「發現的早，藥物還只停留在胃部。」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金平的診斷比醫生還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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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調監控！」韋良大聲說道。

  九妹這才反應過來，從地上爬起，坐到了自己的電腦旁邊。可緊接著，九妹又是一聲驚叫。

  「怎麼了？」九妹的聲音再次調動了大家的神經。

  「有人動過我的電腦。」

  「丟了什麼東西？」

  九妹凝神檢查自己的電腦：「我的安全系統已經被破解了百分之八十，再晚兩分鐘，就會被他攻破了。」

  「那就是說，什麼也沒丟？」趙亞楠問道。

  「差一點，就什麼都丟了。」九妹擦著額頭的汗。她擁有公安部最高權限，這意味著，她可以用這台電腦，瀏覽所有絕密資料。如果安全系統被攻破，不誇張的說，整個國家的重要信息都將暴露無遺。電腦上的安全系統，是她導師發明的，連世界最頂級的黑客都無法攻破。可這個人，卻毫不費力便破解了百分之八十。不！應該說，他已經完全破解了，只是自己著急調查梁思琪的資料，提前從洗手間出來，兇手聽到有人來，匆匆逃跑。再晚兩分鐘，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九妹雖然體弱多病，但她終究是王家人，身體裡流淌著天不怕地不怕的血液。這一次，她害怕了。有生以來第一次，她遇到一個自己無法捉摸，無法掌控的強大對手。

  調監控？一個敢光天化日之下獨闖警局的人，一個能破解最高級安全系統的人，怎麼會被幾個攝像頭捕捉到？

  九妹沒有調監控，韋良也沒有催她。韋良的想法和九妹一樣，監控沒用。

  再窮凶極惡的暴徒，也絕不敢闖進警局殺人，盜取資料。除非，他事先知道警局今天沒有警力。換句話說，是他調走了所有警力。

  情魔！

  韋良氣的牙痒痒。情魔故意提供假線索誤導他，趁機跑進警局作案。

  「您說，他的主要目的是殺人，還是偷資料？」韋良問金平。

  「殺人！」金平毫不猶豫。

  「為什麼？」

  金平指了指門口的飲水機和桌上的咖啡壺：「他進來之後，沒有急著動書揚的電腦，而是浪費大量時間在飲水機和咖啡壺內投毒。他是想，讓我們全軍覆沒！如果書揚不是因為身體問題，去了趟洗手間，恐怕她也和馬三一樣遭遇不測了。」

  「找到梁思琪了。」九妹抬頭看著韋良：「她大概十天前，因為工作原因，被調到澳大利亞墨爾本去了，手機號也已經暫停使用。」

  「她沒事？」

  「沒事，剛剛還在社交網站上發布了一張自拍照。」

  韋良更確定自己剛才的猜測了，392次消費記錄只是巧合而已。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擺明了是情魔的調虎離山之計。根本沒什麼炸彈，392也只是他隨便胡謅的一個數字。但是準備棺材這一點倒是沒錯，他們差一點就要幫馬三準備棺材了。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兵者詭道也。」金平自言自語的說道。

  「什麼？」韋良問道。

  「392。」金平指著自己面前的水杯：「水中LD50的指數是392，再多一點點，馬三就死定了。」金平是個數學白痴，為鑑定這個指數，他用盡了辦法，甚至不惜親自嘗了一小口有毒的純淨水。

  韋良重新緊張了起來，並掏出口袋內的懷表。看來，情魔留下的每條線索，即使是故弄玄虛，虛張聲勢的線索，也都不是完全沒有意義的。那這塊懷表，更不會只為嚇唬王書正而已。

  這是種高級的心理暗示，甚至可以說是種高明的騙術。由懷表的滴答聲而讓人聯想到定時炸彈。韋良不得不承認，雖然他們所有人都覺得王書正是個蠢貨，居然把懷表當炸彈。但炸彈這個詞兒已經深深進入他們的潛意識之中。之後再用王恭廠大爆炸加深、鞏固這個想法。

  讓自己的潛意識欺騙自己，這才是最頂級的騙術。

  此時，韋良手中的懷表距離12點還有5分鐘。這個懷表越看越可疑。它明明運行正常，卻比北京時間快了4小時零4分鐘，或者說，晚了7小時56分鐘。

  「聯繫嚴冬！」韋良對趙亞楠說。炸彈之說已經被推翻了，嚴冬沒有必要繼續在廣場和遊樂場浪費功夫。

  電話接通了，對面傳來嚴冬暴躁的聲音，她在外面搜查了一天，卻一無所獲，自然會情緒暴躁。「什麼事！？快說。」

  趙亞楠急忙將手機交給韋良。

  「師妹，有什麼發現？」韋良明知她沒什麼發現。

  「你那邊呢？」嚴冬粗聲粗氣的問道。

  「我們都被耍了，根本沒有炸彈。」韋良小心翼翼的說道。

  電話里，嚴冬沒了動靜。

  韋良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師妹的暴脾氣又要發作了。

  「紙牌魔術，還有兩分鐘正式開始。沒買票的抓緊了！」電話里傳來一個男子的吆喝聲。

  「閉嘴！」這是嚴冬的聲音。

  韋良急忙拿起懷表，還有兩分鐘，就是12點整。「嚴冬，去買票！」

  「什麼？」

  「紙牌魔術，馬上買票進場！」

  「你是說，魔術屋裡有問題？」嚴冬問道。

  「暫時還不能確定，總之你先進去。我馬上到。」

  嚴冬沒有回答韋良的話，但是電話里傳來嚴冬的喊聲和一陣喧鬧聲：「警察！所有人，馬上離開這裡！」

  韋良一臉無奈。這個師妹只有一點不好，就是在暴躁的情況下容易衝動。這也是人之常情，每個人在暴躁的情況下都容易衝動。問題是嚴冬經常會進入暴躁狀態。

  韋良只是懷疑而已，因為懷表指針即將指到12點位置，此時紙牌魔術馬上開始，顯得有點巧合。但巧合不是證據，梁思琪的392次消費記錄和情魔留下的「392，準備棺材」也很巧合，事實上，梁思琪並沒有遇害。

  嚴冬既然已經行動，韋良就沒有行動的必要了。只好坐回椅子，等待消息。

  「你把耳機戴上！」韋良說道。隱形無線耳機使用特殊的頻率進行通話，任何監聽設備都無法捕捉。

  嚴冬戴上了耳機。

  「紙牌呢，藏在哪裡？」嚴冬在審問魔術師。

  「警官，什麼事啊？你把客人全都嚇跑了。」

  「少廢話！是不是藏在這？把帽子摘下來！」

  一陣沉默，嚴冬在檢查魔術師的撲克牌。

  「黑桃4！韋隊長，你覺得小米手機怎麼樣？」嚴冬一字一頓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