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神秘的手機

  警員們朝舞台後方的控制室跑去。可還沒等他們跑出幾步，一個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從控制室走了出來。他西裝革履，戴著金絲眼鏡，文質彬彬的氣質，從容不迫的態度。好像是準備到舞台上領獎似的。

  他就是楊國華，韋良早已經熟讀他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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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員們立刻掏出槍，指住他：「別動！把手舉起來！」

  楊國華不緊不慢的舉起了雙手。

  韋良卻注意到，他手裡似乎拿著什麼東西。

  「他手裡拿著什麼！？」韋良舉起對講機，高聲質問。

  「報告，是手機！」離楊國華最近的一個男警回答道。

  「讓他放下！馬上放下！」

  不等警員警告，楊國華已經乖乖將手機扔到了地上。

  不對勁！處處都顯得不對勁！他怎麼可能這樣乖乖的束手就擒？韋良心裡疑慮重重，卻說不清到底哪裡不對勁。

  此時，兩個男警正朝楊國華接近，打算制服他。

  「別動！別靠近他！」韋良一邊高喊，一邊朝楊國華衝過去。他媽的，這小子身上別是藏著炸彈吧？楊國華越從容，韋良就越擔心。他研究楊國華資料的時候，注意到他大學的專業是化學。一個精通化學的人，完全能利用身邊最簡單的生活用品造出炸彈。

  韋良推開眾警員：「退後！」他自己卻一個箭步撲到楊國華身上，將楊國華按倒在地。如果真有炸彈，他要將傷亡降到最小。最小傷亡的意思也就是：犧牲他一個人。

  韋良搜查楊國華的身體，一無所獲，除了錢包和鑰匙。楊國華身上沒有炸彈，韋良鬆了口氣。

  「現在正式通知你一聲啊，你被捕了！」韋良將楊國華從地上拉起來，他的眼鏡被韋良弄掉了。

  楊國華沒有害怕，沒有緊張，甚至沒有丁點慌亂，反而露出了一絲稍縱即逝的微笑。

  韋良注意到了楊國華的笑容，這笑容嚇得他渾身冰涼。

  韋良見過這樣的笑容，在一個綁架犯的臉上。那時他才剛進警隊，跟著師傅破獲了一宗綁架案。犯人被捕時，就像楊國華現在這樣從容不迫。韋良當時只是奇怪，並沒有多想。直到後來才明白，他為何能如此從容。

  犯人將綁來的孩子，扔進一口困井裡。犯人知道，就算法官不判刑，將他無罪釋放。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孩子的父親也絕饒不了他。那孩子的父親是海城一個小有名氣的流氓頭子，曾經侮辱過犯人的妹妹，所以犯人才綁架了他的兒子。

  師傅審問犯人，問他把孩子藏在哪？犯人三番五次提供假地址，故意拖延時間。四天後，當警察找到枯井的時候，井裡的孩子已經活活餓死了，屍體被老鼠啃咬的面目全非。孩子的母親得知這個消息後，當時就瘋了。

  犯人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同歸於盡，他沒打算活著，更沒打算讓孩子活著。他那種從容，是看破生死的從容。一個人若是連生死都可以看破，莫說警察的槍口了，哪怕面對山崩海嘯，都可以非常從容。

  韋良預感到大事不妙。

  「馬上組織人員疏散！」韋良指揮眾警員。當是此時，抓捕罪犯已經不重要了，保護人民群眾的生命和財產安全，才是警察的首要任務！

  楊國華如果和那個綁架犯一樣，那麼他肯定也一開始就計劃好了同歸於盡。和誰同歸於盡？最大的可能是鄭微。但更有可能，是現場來參加年級會議的所有人！

  有時候，抓住罪犯並不能阻止犯罪。高智商的罪犯，通常都會制定一個精妙的計劃。即使他們被捕，計劃卻仍在暗中繼續著。

  韋良始終在觀察楊國華臉上的表情，試圖找出蛛絲馬跡。

  楊國華面無表情，讓他看不出一絲破綻。

  當幾百人整齊有序的朝大門疏散時，楊國華終於控制不住，臉上露出了得意之色。

  韋良抓捕到了他這個微表情。得意？他得意什麼？肯定在得意自己的計劃就要成功了！可他的計劃到底是什麼呢？韋良心念電轉，現在跟剛才沒有什麼區別，韋良仍死死的控制著楊國華，他根本沒有逃跑的可能。鄭微也正跟著趙亞楠朝門口撤離，這個距離，這個角度，楊國華就算有槍也打不中鄭微。那他得意什麼？他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韋良盯著正在撤離的人群，完全一頭霧水。他現在唯一能肯定的是，這群人必須馬上撤出去，不然會有危險。

  幾百號人，就算每個人都一言不發，每個人都步履輕慢。幾百隻腳同時落地，同時抬起，再同時落地，也會造成很大聲音。這聲音打斷了韋良的思緒。

  不好！韋良突然想起一個物理名詞：共振！他舉起對講機，正要說話。

  轟的一聲。大門被炸開了。靠近門口的幾個警察被炸的飛了出去。人群驚叫，哭喊，推搡……頓時亂成了一團。

  韋良拼命大喊：「不要亂，不要亂！都站在原地，千萬別動！」

  可根本沒人聽他的。人們爭著朝出口跑去，可出口已經被剛才的爆炸炸毀了。

  果然如此，楊國華打算讓這裡所有人為他陪葬。韋良心急如焚，現在包括他在內，禮堂里的所有人，都已經無處可逃。

  楊國華趁韋良分心之際，一把掙脫開的手，撲到地上，撿起了自己剛剛扔掉的手機。韋良急忙掏出槍。

  楊國華舉著手機警告他：「別動，千萬別動，我一按通話鍵，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裡。」

  韋良不敢不相信他的話，他能在門口埋炸彈，也就能在禮堂的其他地方埋炸彈。

  楊國華輕蔑的看了韋良一眼，轉頭朝人群大聲說道：「都先別急著走，我們把這個會開完！」

  當然沒人聽他的。他手裡的手機，只能威脅到韋良，嚇不到那些不明真相的師生。楊國華無奈的向韋良求助：「警官，你幫我勸勸他們。他們在這樣鬧下去，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好，好，我勸勸他們，你千萬別亂來。」韋良說著，拿起對講機：「安靜！所有人！安靜！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了，請大家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要造成無謂的恐慌！」韋良大聲喊著，聲音響徹整個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