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待宰的羔羊
2024-07-07 09:11:05
作者: 何知知
明王一直沒有回來,明王妃就算是遞了幾次急信也毫無動靜。
被逼到絕路的她在院子裡發了瘋,讓手下的人全部都去找人。
更是放了狠話,要是她的女兒有了什麼不測,那這些人也都不要活了,統統都要替她女兒陪葬!
王府內一時之間人人自危,恨不得抱住頭直接鑽到了地面尋求依靠。
直到天完全黑透的時候,明王終於從宮中回到了王府之內。
還沒有進門,就聽到了王妃在屋子裡發瘋,瓷器的碎裂之聲不絕於耳,辱罵姜長亭的話也是聲聲不絕。
他的腦袋一陣一陣地跳動,最後腳步一轉,往琉璃閣走去。
裡面已經熄了燈,但是明王知道姜長亭一定沒有睡。
站在門口讓人往裡面通知後,他便耐心地等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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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等來等去,只等到了一句膽大包天的話:「郡主已經就寢,王爺要不明兒再來?」
姜長亭確實沒有睡,可是卻也不打算要和他說些什麼。
只是才讓人拒絕,明王卻已經大步闖了進來。
「姜長亭,你的翅膀確實硬了。」
他的臉色不好看,一雙眼睛也帶著陰沉。
獨自待在長廊上的姜長亭看了他一眼,「噗嗤」一聲諷刺地笑了。
「我這些年是怎麼樣的,父王你不是最為清楚嗎?」
「就像是現在,您想進來就進來。」
「我又何來翅膀硬了這句話?」
她坐在靠椅上,一副十分悠閒的模樣。
只是臉上露出來的神情卻委實人讓人心中憤怒和無奈。
這麼些年,明王總覺得自己這個嫡長女雖說和他不親近,但總歸是有感情在的。
且他也從來沒有放鬆對她的教養。
在他的印象里,姜長亭應該是克制的、柔和的、唯有杜公子那一件事情和他犯了倔。
現在,卻也因為杜公子的事情,再次變得不受控制起來。
「長亭,你妹妹到底在哪裡?」
他站在院子裡,眼中罕見露出了一絲脆弱。
姜長亭終於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父親應該沒有忘記我當時說的話吧,您那會兒,不是已經,默認了嗎?」
「怎麼,到現在是又後悔了?」
明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畢竟是你的妹妹!」
姜長亭聽到這話不由「哈哈」大笑:「父王知道姜長賀是我的妹妹,可是你知道我也是你的女兒嗎?」
「或者,你是忘了我母親,她是怎麼死的?」
明王身形一震,眼中流露出了十分複雜的神情:「你那時候太小,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經過如何,不能因為一些閒言碎語就把罪名按在別人的頭上。」
姜長亭笑了:「你想說我的母親強行讓你和你心愛之人分開?」
「你和你現在的夫人才是真愛?」
眼看明王露出震驚的神情,姜長亭再次笑了起來:「真是虛偽啊!」
「那個時候,是我母親拿著刀放在你的脖子上,威脅著你娶她的嗎?」
「要是沒有,你根本就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我母親生產的時候,你在外面陪你的真愛!你不上心她的安慰,所以才讓她大出血而亡!」
「要是你當時不把最擅長千金科的太醫喊到你的真愛家中,我母親根本就不會死!」
「是你和她害了我的母親!你們這兩個殺人兇手!」
「現在還妄想在我的面前裝成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真是讓人噁心。」
姜長亭每說一句,明王的臉色就白上一分。
最後,終於在姜長亭那極其痛恨的目光中往後退了一步。
「你......你都知道了......」
他的聲音嘶啞,帶著痛徹心扉:「你要怎麼樣,才能原諒父王?」
姜長亭看著魂不守舍的明王,一字一句道:「當年我母親是為了你真愛肚子裡的玩意兒而害了我母親,那就要那玩意兒抵命!」
她像是帶著嘆息:「只要你答應了,我就原諒你。」
「我依然還是原來的那個長亭郡主。」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也許過了一會兒,也許又過了很久。
明王終於長嘆一口氣,消失在了琉璃閣內。
院子裡,姜長亭卻久久沒有動彈。
這就是父親,為了心中的權衡,連女兒也能夠放棄。
皇室的血脈,總是這樣翻臉無情。
包括她自己。
明王不知道對明王妃說了什麼,後半夜終於沒有再鬧。
可雖然安靜了下去,但是絕望卻像是透過屋子,往四周散去。
——
天亮起來之後。
魏薇收到了姜長亭讓人帶過來的書信。
說的是邀她出去玩耍,但其實魏薇知道是讓她一同去看一看姜長賀如今的模樣。
她自然愉快地同意了下來。
等到了信上寫的位置,姜長亭還沒有到。
你媽上了年紀的夫妻大概是有過交代,讓魏薇進了門。
「您想要看的人在這邊,跟著小老兒過來吧。」
老人笑著低聲開口轉身帶著人往最角落的那個房間去。
姜長賀沒有被捆也沒有被打。
只不是餵了些軟骨散,讓她只能老老實實地被關在屋子裡無法逃跑。
等魏薇把門推開的時候,正好看到仇恨的眼睛看過來。
魏薇笑了,問:「長賀郡主是一直在找我嗎?」
「現在我來了,是有什麼吩咐呢?」
說完後,就近坐在了離她最近的位置,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姜長賀如今是又怕又恨,嘴角動了好幾次,可愣是不敢多說一句話。
只是那眼睛看著看著,就紅著流下了眼淚。
「怕嗎?」
魏薇笑了:「都還沒有怎麼樣你,現在這個樣子會不會早了一些?」
剛剛還要哭的姜長賀聽到她這話,終於忍不住了,她沙啞著聲音開口:「有本事就放了我,咱們光明正大的斗!」
魏薇嗤笑一聲:「光明正大的和你斗?」
「郡主這不是開玩笑嗎?」
「你是王府的千金小姐,我是無權無勢的商人之女。」
「我們之間本來就是不公平的。」
她開口:「你也從來就沒有和我說過所謂的公平不是嗎?」
她伸出手替她扶了扶早就松垮的頭髮,聲音也是帶著笑意的:「現在終於輪到你成為待宰的羔羊,可真是不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