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黑衣人

  春嬤嬤這個人沒有張嬤嬤一半的心機和頭腦，也不知道老夫人這個晚上要如何調教她、敲打她，才能夠讓她來到聽風軒之後繼續為自己所用。

  不過魏薇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在老夫人面前故意提起這事。

  張嬤嬤死了，總是要有人再進她的院子裡。

  換成陌生的別人不如就讓春嬤嬤來。

  畢竟她渾身上下，是真的都是能夠讓人捏住的缺點啊。

  三個人心思各異，都滿意的露出了真心地笑容，仿佛屋子裡面從未死過一個人。

  臨到走的時候，老夫人再沒有提出要看一眼張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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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倒是魏薇開口：「替張嬤嬤選一副上好的棺木，我要親自替她燒紙。」

  老夫人聞言看了她一眼，十分地不贊同：「不知尊卑的東西，直接一張破席扔到亂葬崗去！」

  看來對於張嬤嬤的自殺，她心中著實氣得狠了。

  下人們不敢忤逆，魏薇卻不能真的讓這事就這樣做為了結。

  老夫人的心狠，能夠起到震懾作用，但也讓人覺得無情。

  除了怕，敬重就少了很多。

  她非要把張嬤嬤的屍身保下來，讓所有人看一看什麼人該效忠，什麼人不該效忠。

  等老夫人離開，還沒有走的春嬤嬤被魏薇喊住了。

  「我知道您一向心軟，張嬤嬤平日裡雖然不討人喜歡，可是到底是有些臉面的婆子。真要扔到亂葬崗去，未免寒了其他人的心。」

  「嬤嬤要是有空，可能帶著小月兒一趟，去她家中給些銀錢，讓他們好好替張嬤嬤收屍？」

  春嬤嬤暗地裡撇了撇嘴角十分不屑，明面上卻也不敢反駁了她的話：「老奴這會兒沒有什麼事情，倒是可以帶著小月兒走一趟。」

  「那感情好，你們這便去吧。」

  春嬤嬤和小月兒離開，小巧兒扶著魏薇的身子回到了主屋。

  伺候魏薇換衣服時，正好看到了寢衣上面那早就乾枯了的血。

  她的臉色有些僵硬，悄無聲息把那有血跡的部分遮住，聲音有些緊張：「奴婢去讓人把早飯端進來。」

  魏薇歪在美人榻上，懶洋洋的應了一聲，看著小巧兒低頭走了出去。

  直到她的身影轉出了門外，魏薇那閒散的目光才凝聚起來。

  沾染上血跡的寢衣她故意沒有讓小月兒處理，便是要看看小巧兒是如何的人。

  到底是長年跟在自己身邊的，前世發生的事情不知真假，今生她就認真看一看。

  要是沒有背叛她，以後也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辱，若是背叛了她，也沒有必要再把她留在身邊。

  「秋葉。」

  站在門口守候的二等丫鬟秋葉聽到魏薇的聲音快步走了進來。

  「剛剛忘了提醒小巧兒，今天早上的粥我想要喝清淡一些的。」

  「你追上後和她說一聲。」

  秋葉應了，快步追了出去。

  沒有等待多久，秋葉就又折了回來：「少夫人，巧姐姐說她知道。您如今沒有什麼心情，已經讓人去準備清淡一些的粥了。」

  魏薇笑了，用手杵著下巴隨意問：「這麼快就問到了，你是在哪裡見到她的？」

  秋葉道：「巧姐姐沒有出門，在耳房裡洗衣服呢。」

  「是您今天早上穿的寢衣，巧姐姐說那衣服料子珍貴，怕那些粗魯的婆子亂來，她親自動手才放心。」

  魏薇聽完這話後沉默了片刻，讓人出去了。

  那寢衣料子珍貴不假，可她的哪件衣服不是同樣？

  不過是想要偷偷把那不知如何沾染上去的血洗掉才是真的。

  前世，到底是自己冤枉了她。

  魏薇的心堵的厲害，這些全心全意為她的人，卻沒有一個能得到好的結果。

  這一輩子，她除了報仇，竟還有許多的帳要還。

  等小巧兒進來時，她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就不想問一問嗎？」

  小巧兒一愣，隨即笑道：「奴婢的嘴笨，只要能夠好好守在小姐身邊就好了。」

  魏薇目光動了動，最後落在了她的手上：「你手裡拿著什麼東西？」

  小巧兒打開手掌：「這是外傷藥，小姐可能用得著。」

  魏薇「唔」了一聲，竟然真的把外套脫了，露出了那受傷的手臂來。

  白皙的小臂上，那拇指大小的傷口顯得十分惹眼，也能夠看得出來傷口不淺。

  小巧兒跪在地面小心翼翼替她擦藥，安靜的屋子裡，突然傳出了她低低地說話聲：「昨天晚上奴婢起夜，發現小姐不見了。」

  她有些緊張，魏薇只看著她柔順的側臉沒有吭聲。

  她知道她還會繼續說下去的。

  小巧兒果然繼續開口：「原本奴婢有些吃驚，不過等出了門去尋找的時候，正好看到了您和小月兒往耳房那邊去。」

  「知道您是有事要辦，並沒有繼續跟下去。」

  於是第二天一早就聽到了張嬤嬤自縊的消息。

  小巧兒不愛說話，但從她今天表現出來的種種，也看得出來是個沉穩的。

  她幽幽嘆口氣：「等小月兒回來，你和她一起來見我。」

  「該讓你們知曉的，也通通告訴你們。」

  小巧兒眼中閃過欣喜，重重點了頭。

  中午回來的時候，小月兒帶回了一個重要的消息。

  她跟著張嬤嬤的家人去亂葬崗找人，卻看到了另外兩個沒有想到的人，準確的來說是屍體。

  昨天早上跟在孟致南身邊的兩個小廝，死了。

  破蓆子一卷，離得張嬤嬤屍身不過幾步的距離。

  他沒有認出來，但是春嬤嬤認出來了。

  當時她的臉嚇得煞白，直呼晦氣。

  魏薇冷笑一聲，看來昨天晚上孟致玄也沒有閒著。

  竟然就這樣迫不及待動了手。

  「小姐，還有一件事一直沒有和您說。」

  小月兒臉色變得嚴肅，眉頭也皺了下來。

  見小巧兒依然站在旁邊，而魏薇沒有讓她離開的打算，小月兒心中也知道了她的想法不再顧忌，聲音壓低了一分，開口：「昨天晚上我在院子大門口時，好像看到了大少爺！」

  魏薇神情一頓，臉色變得不怎麼好看：「你確定？」

  小月兒點點頭：「我確定！」

  不過她的模樣又帶著氣惱和驚疑：當時看到他嚇得奴婢腿都軟了！這大少爺是不是變態啊！怎麼閒著沒事老是半夜三更往這裡跑？」

  感覺自己的話題偏了，又立刻糾正了過來：「奴婢正要想著立刻去告訴您，卻看到一個黑衣人從暗處走出攔在了他的前面。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竟然又轉身同時往外走了。」

  魏薇心中急促地跳了起來：「他是從哪個方向來的？」

  小月兒回憶道：「前院。那樣子像是才從前院進來。」

  魏薇又問：「你剛剛提起的黑衣人呢，他又是從哪個方向出現？」

  這時候小月兒卻皺起了眉頭：「是從黑暗裡面突然出現，分不清是哪個方向。」

  小月兒不知道，但是魏薇卻已經猜到了。

  那個黑衣人必定是看到了自己所做的事情，而故意出現攔住了孟致玄的腳步。

  她不相信，除了他這個不速之客，還有另外的人同時出現！

  他到底是誰？又有何目的？

  不但替自己解了圍，甚至認識孟致玄！

  魏薇只覺得頭疼，下意識覺得將來一定會有更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