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你也是異人？

  曲折的小巷子被違章搭建的雨棚跟陽台遮得嚴嚴實實，在大夏天的正午也一片昏昏暗暗。

  因為常年照不到陽光，小巷子裡陰暗潮濕，髒污的積水橫流。

  被派出去買午飯的瘦弱年輕人腳步虛浮地踩了一腳髒水，低頭罵罵咧咧一句，拎著巨大的塑膠袋推開一樓一扇髒污的房門。

  這扇房門之上雖然掛了一個列印店的招牌，但是從來不見營業。

  一推開門，仿佛進入仙宮一般煙霧繚繞，幾個光膀大漢在支起的牌桌前熱火朝天地對罵著。

  「你他媽還能不能打，出個牌磨磨蹭蹭，這會功夫老娘們兒都生個孩子出來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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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喲，你會打你會打，你這麼有本事就別輸哦！」

  「滾你娘的，老子輸也輸得起，又不是不給錢，不想玩滾蛋！」

  眼看著就要掀桌子，拎著午飯的瘦猴子趕緊過去打圓場，

  「哎哎哎，大哥別急嘛，午飯我買回來了，先吃飯吧。」

  「吃你娘的腚，」

  最先開始罵人的大漢顯然最暴躁，眼睛瞪的溜圓擺手驅趕，

  「滾滾滾，別煩我，老子要是再輸了，就都他媽是你衰的！」

  瘦猴子被吼得低下了頭，悄悄退開，不過在轉頭的時候還是撇嘴無聲啐了一口。

  磨磨唧唧的對家終於出牌，但卻不好對付，大漢捏著手裡的牌眉頭緊皺，思考不出對策來。

  「要是這麼出的話，說不定還有機會。」

  一根細瘦的手指在他手裡的幾張牌面上划過去，確實是他現在最好的選擇。

  「說得也……」

  大漢剛想接話，突然就意識到了不對勁，敏銳的神經促使他第一時間飛快轉身，龐大的身軀直接掀翻了牌桌。

  出現在他身後的是一個帶著鴨舌帽的年輕男人，或者用男孩這個詞形容他應該更合適。

  男孩也就高中生的模樣，身形瘦削但挺拔，從打扮上也能看出來他不屬於這個烏煙瘴氣的房間。

  「你他媽是誰？」

  大漢破口大罵，額角的神經突突直跳。

  他其實有著跟身型截然相反的敏銳反應，但是這個男孩剛剛出現在他身後，他竟然毫無察覺。

  不止是他，這整個屋子裡面的人，都沒有注意，到底是什麼時候房間裡進來了一個外人。

  有人看向瘦猴年輕人，顯然他還承擔著望風放哨的工作。

  「哥，哥哎……」

  瘦猴子嚇得嗓音都乾澀了，

  「我真沒注意到，剛，剛才還沒人呢，我進來也關門了……」

  「好了好了，」

  男孩衝著這些滿臉防備的男人們輕鬆地擺擺手，

  「不要糾結這種沒用的問題了，我們還是聊聊重點，咱就是說，你們欠我老闆的錢什麼時候還呢？」

  嚯，原來是放債的派人上門催債了。

  為首的大漢哈哈一笑，如果說收債有專業人士，那麼他們在欠債方面也算是特別專業。

  就派這麼一個小朋友上門要債，成功率可能不高啊。

  大漢舔了舔嘴唇，他們哥幾個有先天能力的優勢，一般人根本對付不了，在這個放債老闆之前，他們已經成功搞垮很多個老闆了。

  「這不還沒到日期呢嘛，小兄弟。」

  「你確定嗎？幾位大哥，你們要是窮得買不起日曆的話，可以借鄰居家的看看啊，」

  「截止到今天已經正好逾期一個月，按照合同，我今天還要帶回超額應該付的利息回去。」

  在大漢身後的一個尖腦殼男人笑出了聲，像是看笑話一樣指著男孩跟身邊的哥們說，

  「瞧見沒，這小朋友別看年紀小，嘴巴倒是挺毒。」

  尖腦殼男人說著，就伸手想給男孩個下馬威，好心幫他打開一下新世界的大門。

  結果他的手還沒完全抬起來，下一秒就被死死地捏住。

  剛剛還站在門口的男孩，這會兒已經坦然地在他背後捏住了他的手腕，沒有一個人看清他是怎麼過去的。

  這下，為首的大漢終於沉下了臉，明白了男孩的囂張來源於什麼。

  這個小兄弟，也是個異人。

  怪不得剛剛，沒有一個人察覺到他進入房間。

  「各位的身份，我們老闆早就聽說了，要不然你們以為他為什麼會同意放款？」

  男孩樂呵呵地笑著，不知道這些男人有沒有感覺出來，他們跟自己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

  雖然也都是先天異人，但從天資方面來講，不過就是一群低等貨，欺負欺負普通人也就罷了，在異人的世界，只有被摁著虐的份兒。

  「咳，小兄弟，我們要是有錢早就還了，哥哥們確實有難處，你要不回去跟你們老闆好好說說，再寬限幾天？」

  從大漢轉變的態度來看，他已經想明白這個男孩的能力在他們之上。

  他要是用全力，他們幾個要拼的話加起來倒也有壓制的可能，但那就得不償失了。

  在道上混的人，還是講究一個識時務的。

  「那不行，」

  男孩亳不給面子，乾脆地拒絕掉，

  「老闆說了，要麼今天我把錢帶回去，要麼讓我……」

  「廢了你們。」

  這幾個傢伙可以說是職業擼貸，放債老闆借款的時候，就準備給他們一個教訓，算是給自己在圈裡積累一下名望。

  他們是異人，普通人招惹不起，可老闆手下也有一個異人，根本不在怕的。

  大漢見談不下來，臉色更加難看，決定搬出一些名頭來壓人，

  「我說小兄弟，知道我們是什麼人麼？」

  「既然你也是異人，自然聽說過全性吧？」

  「知道，人人得而誅之的全性嘛，你要這麼說，我就更得廢了你們。」

  男孩毫不在意的說著，手下悄然發力，被捏住手腕的男人痛苦的叫喊起來，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腕彎曲成一個詭異的姿勢。

  這是宣戰的意思了。

  廢話已經沒必要，今天是肯定要干。

  大漢咬咬後槽牙，準備招呼弟兄們很不要臉的一起上，氣氛劍拔弩張之際，房門卻突兀的被敲響了。

  「滾吶，不營業！」

  大漢衝著門外大吼一聲。

  但門外人像是個愣子，根本沒有想走的意思，依舊在執著地敲著門。

  男孩也煩躁地嘖了一聲，捏斷尖腦殼男人手腕之後反手嵌住他的喉嚨威脅領頭大漢，

  「去把外面的人應付走，要不然我現在就弄死他。」

  大漢咬著牙卻沒有選擇，只能先去開門，伺機尋找反擊的機會。

  令他意外的是，門外竟然是一個鬚髮花白的老道士，看上去還挺面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