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鄆州
2024-07-07 07:22:48
作者: 圓又
沈惟謹因為被黑衣人所傷,傷口有死氣,不管大夫用了各種辦法,都沒能讓他胸口的傷口癒合,甚至還不停地滲出血絲。
沈寶璋和裴或雍趕到的時候,沈惟謹已經開始控制不住發狂,大夫根本沒有辦法靠近他。
「大哥!」沈寶璋看到沈惟謹臉上纏繞的死氣,心中一驚。
「你們別靠近他,不要被傷著了。」沈寶璋立刻說。
沈惟謹咆哮一聲,衝著沈寶璋衝過來。
「疾日嚴卯,帝令夔化,順爾固符,化茲靈易。」沈寶璋打了個手訣,默念咒語,手指印在沈惟謹的額頭上。
沈惟謹狂躁的情緒漸漸地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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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兩個侍衛接住了他。
「扶他躺下,我來給他療傷。」沈寶璋說。
她回頭看向裴或雍,「乘淵哥哥,你去忙吧,這裡有我。」
他們已經來到鄆州了,背後的人為了阻止他們查案,肯定無所不用其極,他們只能用最快的方法收集證據。
「惟謹他如何?」裴或雍問。
沈寶璋說,「我能治好的。」
裴或雍留下暗衛保護他們,他則帶著方鈞言前往州府捉拿楊少從。
鄆州貪墨案看似楊少從貪贓枉法、大肆斂財,霸占良田、謀害百姓,但裴或雍相信他背後的人才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他要抓的就是背後的人。
裴或雍這一忙就三天不見人影,沈寶璋已經將沈惟謹傷口上的死氣清除乾淨,沈惟謹已經完全清醒,他想到自己控制不住的發狂,仍然有後怕。
「阿寶,要不是戴著你給我的平安符,我可能已經沒命了。」沈惟謹低聲說。
「那些黑衣人……不對勁,阿寶,你有沒有辦法查出他們是從何而來的?」
沈寶璋說,「或許很快就會知道了。」
上次她在逃走的黑衣人身上留了記號,說不定能找到那個控制他們的人。
在沈惟謹的傷勢好轉,沈寶璋也終於放心出去看一看鄆州的情況了。
鄆州原本是個富有繁華的之地,大炎朝三分二的木炭都是從鄆州生產,百姓只憑燒炭的營生就已經足夠豐衣足食了。
可前年的雪災壓垮不少炭窯,大雪封山也運送不來木炭原料木頭,鄆州百姓在缺炭取暖的情況下,還要被逼著製作木炭交給朝廷。
不少百姓都是生生凍死的。
走在蕭條的大街上,人煙稀少,商鋪更是門可羅雀。
「大哥,你有沒有發現哪裡不對勁。」沈寶璋低聲問。
沈惟謹緊皺眉心,他們在這大街上已經走了有一段路,總覺得哪裡不對,但他又說不上來。
「肚子餓了,先去吃碗麵。」沈寶璋低聲說。
兄妹倆進了麵館,剛坐下,沈寶璋就察覺到周圍的視線都似有似無地朝著他們這邊看過來。
「哥哥,你不是說鄆州繁華嗎?我怎麼看著不太像。」沈寶璋故作沒發現,狀似天真地抱怨著,「還以為趕了這麼久的路,能在鄆州好吃好喝呢。」
「我這是要去趕考,又不是出來遊玩,你快些吃,明日我們要繼續起程趕路。」沈惟謹說。
沈寶璋哦了一聲。
她感覺到那些落在他們身上的視線移開了。
「知道哪裡不對勁了嗎?」沈寶璋壓低聲音。
沈惟謹點頭,「無論是路上還是這些鋪子裡的人,都是練家子。」
普通老百姓不是他們這樣的,連招呼生意都沒有,好像時時刻刻都緊繃著在關注著什麼。
「一會兒我在街上再走一走,你回去找殿下,跟他說街上的情況。」沈寶璋說。
沈惟謹皺眉,「不行。」
「我帶著鳴珂,她能護著我,何況還有暗衛呢。」沈寶璋說,「殿下一定更需要你的幫忙。」
「那你小心,不許衝動行事。」沈寶璋笑眯眯地點頭,「我最怕死,肯定不會衝動的。」
沈寶璋和沈惟謹分開之後,她抬頭看向鄆州城另外一邊的天空。
好重的病氣。
沒聽說鄆州有瘟疫,為什麼會有病氣如此集中在一個地方。
沈寶璋朝著那個地方走去,越走越覺得心驚。
「姑娘,有人在跟蹤我們。」鳴珂低聲提醒沈寶璋。
沈寶璋輕輕嗯了一聲,她沒有再往前走,而是換了個方向,來到一處人煙稀少的村子。
本來還在村口玩耍的孩子一見到生人面孔,手裡的玩具都丟下了,一溜煙躲回屋裡。
「有人嗎?我途經此地,口渴難耐,能不能藉口水喝呢?」沈寶璋敲著一戶農戶的門,溫聲地詢問著。
屋裡的人卻一句話都不回答。
沈寶璋看到窗口一雙警惕防備的眼睛。
她繼續往其他農戶走去,但結果都是一樣的,明明屋裡有人,卻無人肯開門給她一口水。
防備到這個程度,也太少見了。
「這些農田怎麼不是種植糧草,全都是種花啊。」鳴珂指著前面一大片的農田。
這些都是良田,本該種植糧草的,如今卻種著一大片的花草。
普通百姓能溫飽就不錯了,不可能還有閒情逸緻種植這些矜貴花叢。
「出來,不然我就燒了這片花田。」沈寶璋突然大聲要挾。
「不,不能燒。」驚恐聲響起,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跑出來,「你到底是誰?」
「那麼都窮得鬧饑荒,為何還不種糧食,這些花田就算能營生,那也不能溫飽啊。」沈寶璋疑惑地問。
少年大聲道,「你懂什麼,你是外來的,趕緊走,不要留在這裡。」
「那井裡有水,你喝了水就快走。」
沈寶璋從懷裡拿出一錠銀子,「回答我三個問題,這銀子就給你。」
少年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沈寶璋手裡的銀子。
他要是有了銀子,就能給弟弟請大夫,他就不會病死了。
「你、你說真的?」少年遲疑地問。
「是啊。」沈寶璋點頭,把銀子扔了過去給他。
少年捏緊手裡銀子,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你,你跟我進來。」
沈寶璋跟著他進了屋裡,這才發現破舊的床板上,還躺著一個小孩,那小孩臉色慘白,瘦骨嶙峋,連嘴唇都是透著青色。
一見到她,小孩捂著嘴咳了幾聲,驚恐地躲進被子裡。
「你不要再靠近了,我弟弟生病,會傳染病氣。」少年攔住沈寶璋。
沈寶璋低聲問,「你弟弟是不是去過前面的林子裡?」
另外一邊的林子上空瀰漫著濃厚病氣,跟這個孩子散發出來的差不多。
「你怎麼知道?」少年警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