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山君

  「怎麼回事？」

  蘇塵心中駭然。

  這血池忽然無風起浪，血水淹沒過來，使得他視線一片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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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玄妙的力量，拉動著他不斷往下沉去。

  蘇塵明明沒有感應到血池裡有任何活物的氣息，不知此時是什麼情況，當即警惕起來，下意識地摸向腰間，可刀兵暗器之類的東西都沒有帶進來。

  只好趕緊催動辟水神通，將周圍的血水迫開，全身金屬光芒催動，手掌邊緣浮現出鋒利的紋路。

  以他現在的體魄，以手為刀，也能造成不俗的殺傷力。

  「果然是有神通！」

  一個聲音在血池深處響起。

  蘇塵轉頭望去，只看到那血水涌動，隱約凝結成一頭巨大猛虎的形態，碩大的眼睛中，閃耀著金光，正炯炯有神地盯著自己！

  「猛虎！異獸？」

  蘇塵臉色微變。

  不過視線望去，那猛虎不過是血水凝聚的虛影，並不是實體，想來應該是某種神通能力凝聚而成的投影。

  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他能感受到這血虎身上帶著的壓迫感，但並沒有什麼殺意，對方還能口出人言，應該可以交流。

  於是連忙穩住心神，開口道：「閣下是何方神聖？」

  「你在我的祭壇中攝取靈氣，還來問本座是誰？」

  那猛虎咧嘴，口中噴吐著的血光翻湧，威勢非凡。

  祭壇？

  蘇塵聞言，似乎聯想到了什麼。

  黑虎幫早有靈獸異虎點撥的傳說，這修建的血池，聽說也是得了靈獸指點，這才鑄造出陣法。

  表面上，這血池是用來給黑虎幫武者修煉的。

  可是換血境武者，也只能攝取少量天地靈氣，主要是吸收這裡面的氣血力量。

  那這些積累的天地靈氣，是為誰準備的？

  「原來如此，那水月山莊的祭台，不過是做個外人看的，這血池才是真正的祭祀之所。用來祭祀黑虎幫背後的靈獸異虎，如此說來，眼前這東西，便是那靈獸的神通投影！」

  蘇塵心中恍然大悟。

  對這黑虎的實力也大概有了一個猜測，能夠以神通顯化投影，它的修為起碼也有數百年以上了。

  實力只怕不弱於人類的先天武者。

  「應該是神符攝取此地靈氣，驚動了它，這倒是個麻煩。」

  蘇塵心中警惕。

  畢竟是搶了別人的資糧，萬一這黑虎暴怒之下，恐怕自己不好脫身。

  好在，腦海中的神符釋放出光芒，為他抵擋了大部分的神通威壓，這才可以正常交流。

  「原來是我黑虎幫供奉的靈獸山君，弟子蘇塵，初來此地，不懂規矩，若有衝撞之處，還請山君贖罪！」

  他拱手致歉，先把姿態放低。

  血虎聞言，身上的威嚴果然收斂了些許，點頭道：「還算你小子識相。這血池本是黑虎幫為我建立，你是黑虎幫弟子，進入此地洗鍊修行也就罷了。只是你一介凡胎，尚未入先天，竟能吸取靈氣？」

  果然是因為此事。

  蘇塵心神微動，很快便想好了託辭。

  於是回道：「不敢欺瞞山君，小子曾是山民，於山中得了山魈指點，這才能夠吸攝天地靈氣。此前不知此地是山君道場，這才得罪，還望原宥。」

  他知道自己吸收天地靈氣的事情，需要一個說法。

  這種級別的靈獸，可不像是普通人那麼容易糊弄，所以不如乾脆搬出山魈的存在。

  黑虎既能點化羅四海，自然比較容易理解接受這樣的事情。

  果然。

  聽完蘇塵的話後，那血虎虛影微微頷首，自語道：「原來如此，我說怎麼感受到有些親切的氣息，山魈精靈，也是山中生靈。能夠點化並且賦予神通，你說的那頭山魈，只怕修為不在本座之下。」

  得知蘇塵背後也有一頭修為高深的靈獸，血虎身上的氣勢進一步收斂。

  蘇塵吸收的這點靈氣，並不算太多，對它而言，不值一提。

  沒必要為此得罪一隻修為高深的精怪。

  再者蘇塵態度也算謙恭，又是黑虎幫的弟子，硬要說起來，和自己也算有點緣分了。

  於是便道：「你既有此機緣，日後成就定不會差，今日就當賣你一個人情，結個善緣吧。」

  「多謝山君。」

  蘇塵鬆了口氣。

  眼看這頭靈虎還算通情達理，吸收靈氣之事，算是揭過了。

  便想著能不能從靈虎口中，打探到一些消息。

  神符靈位進階之事，過於玄妙，尋常武者不達到一定修為境界，根本接觸不到。

  而這靈虎，無疑是他目前能接觸到最強的一位，又是異獸修煉而成，必然知道許多辛秘。

  錯過這個機會，不知道何時才能遇到這種級別的高手了。

  所以，蘇塵壯著膽子，又開口道：「山君修為高深，心胸廣闊，小子佩服，他日若修行有成，必感念恩德。不過，我尚有一事不明，望山君指點。」

  「說來聽聽。」

  血虎虛影還未散去，似乎心情還算不錯。

  「黑虎幫為感念山君，建立血池，匯聚靈氣祭祀，我也曾參加過祭祀山君的典禮，可為何不見香火氣息？」

  蘇塵一直不知道香火這東西怎麼搞的。

  這可是他接下來進階靈位的關鍵。

  所以想要從這位靈虎口中，得到線索。

  「你還知道香火？」

  靈虎聞言，咧嘴笑道：「山中生靈和你們人類不同，通靈修行而成靈獸，再吞吐天地靈氣增長修為。至於香火，那是要修煉到一定程度，為求正果才會……」

  說到這裡，虎目中血光沸涌，似乎悚然一驚！

  「難道是指點你的那頭山魈……不，那位前輩，難道已修成了正果，要求香火以證靈位？」

  蘇塵注意到，靈虎說的是「靈獸」，而非「異獸」。

  這麼看來，異獸可能和靈獸不是同一種生物。

  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詢問香火，倒是讓靈虎產生了誤會，看來這山中生靈修煉成靈獸後，需要達到一定境界層次，才會需求香火供奉。

  這是證道的關鍵一步。

  「不錯。那位山魈神君，得了機緣點化，已可證果，所以讓我為它謀求一縷香火。但它老人家已經閉關，小子愚鈍，不知從何著手，這才向您求助一二。」

  「原來如此。」

  靈虎默然點頭，望向蘇塵的目光中，更多了幾分重視。

  原本它以為點化蘇塵的山魈，和自己一樣，只是個修煉有成的普通靈獸精怪，所以未曾多想。

  如今得知，對方竟是已是可以證道靈位的存在。

  這種級別的精怪，一旦得成正果，可成為神明附庸眷屬，前途無量。

  而如今天地秩序已經崩潰，早已不曾見古神現世。

  一旦掌控靈位，那就堪比以前的草頭神明了，權柄煊赫，神通廣大，遠非自己一頭小小山虎可以比擬的。

  證道靈位，這也是靈虎多年來夢寐以求的。

  只可惜不得緣法，所以無法獲取香火供奉。

  若是能通過蘇塵，結交好他背後那位前輩，自己說不定也有脫胎換骨的機會！

  想到這裡，靈虎心中熱切了許多。

  於是對蘇塵道：「這件事，說起來也簡單。那位前輩應該會給你留下靈位烙印，只要你將其刻畫出來，使生民虔誠叩拜，即可凝聚香火。」

  「至於香火的濃度多少，則是根據祭拜之人的實力和數量而定，虔誠與否也很關鍵。」

  說完，眼看蘇塵還是不甚明了，於是又建議道：「你可先在城中，行一二善舉，讓人立下長生牌位，嘗試是否可行。若是成功，也能像我一樣，建立黑虎幫之類的勢力，使一方民眾信奉，屆時香火自然源源不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