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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莫非屬貓的??

2024-07-07 06:06:24 作者: 陳三娘

  「為何不報官?」

  穆靖山指骨分明地捏著酒杯,眼眸略微上抬,如同一柄寒冰利刃直視柳媽媽。

  柳媽媽一聽此言臉色更難看了,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可又被這股嚴威震懾得咽了下去,只好用帕子虛掩著鼻子解釋道:

  「請卿卿去的那戶人家正是許知州的外甥,我如何去報官?我若去報官必定會牽涉到知州大人,那我這雲良閣還要不要開啦?」

  

  穆靖山驀然,確實,民不與官斗。

  柳媽媽怕,可他無懼。

  柳媽媽看著穆靖山,只覺得這人沉穩的很,說話間自然也帶上了小心。

  「穆公子,卿卿本身就是要贖身的……」她抬起眸子試探了地問了一句。

  「媽媽的意思是,顏姑娘可能是自己跑了?」

  柳媽媽心思一下子被戳破,有些難堪,「我,我自然不是那個意思……」

  穆靖山冷笑一聲,將一個帶血的簪子放到桌上,「你應該識得此物吧?」

  柳媽媽自然識得,顏卿卿走的那日頭上帶著便是這隻簪子,還是她親手給她簪上的呢。

  見到那簪子上的血,柳媽媽被嚇了一跳。

  莫非,顏卿卿真的遇害了?

  「穆公子,我知道你家兄弟與卿卿情投意合,若是穆公子能找到卿卿,我願意將她的賣身契分文不取的送給她。」

  穆靖山知道商人逐利,做皮肉生意的更是如此。

  目前顏卿卿生死未卜,目前看來更是凶多吉少,還與本地知州的親戚有干係,此事就是一塊燙手山芋,柳媽媽恨不得儘快將它丟出去才好呢!

  「好,我只問你,這知州外甥與顏姑娘關係如何?」

  「那自然是好的!」柳媽媽快言快語,「李公子與卿卿也算是知音,想當初卿卿剛來我雲良閣,是李公子慧眼識珠,沒少捧卿卿的場,一擲千金只為博美人一笑,他為人博學多才,彬彬有禮,若是您的那位兄弟沒出現的話,卿卿與李公子也許會成就一段佳話呢!」

  穆靖山起身,打斷了柳媽媽的話。

  「公子這是要去哪裡?」

  穆靖山腳步沒停,拉開房門,只淡淡的問了一句:「柳媽媽莫非是屬貓的?」

  不輕不重的話卻讓柳媽媽嚇得後背一涼,趕忙捂緊嘴巴目送穆靖山離開。

  穆靖山一踏出雲良閣,便見羽書牽馬等在門口,一派正義凌然,肅穆的面孔看起來竟要比裡邊的姑娘還要守身如玉。

  直到見到自家的少將軍整整齊齊地從裡面走出來,臉色才有了點變化,忙迎了上去。

  「少將軍。」

  穆靖山從他手中拿過韁繩,翻身上馬勒住韁繩,調轉馬頭,「去李府。」

  羽書忙跟上,「顏姑娘在李府?」

  「少廢話,去了便知道。」

  穆靖山緊皺著眉頭,心下總是莫名地不安,預感這次李府一行怕是會多生變故。

  李府修在秀水街,算是高門大戶,這個李家除了和知府沾親帶故,本身也是富甲一方的商戶。

  朱紅色的大門高大厚實鑲嵌著鍍金的門釘,門口兩個石獅子端的是威武軒昂。

  就這麼瞧去,這李府比起縣衙都要氣派上許多。

  穆靖山他們剛來到府門口,就被一群穿著棕色短打的護衛看到圍了上來。

  「什麼人?!」為首之人指著坐在馬上的穆靖山不耐煩道:「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李府門前必須下馬!」

  「哦?」穆靖山冷著一張臉,掃了一眼那人,眼中寒意蔓延。「一個小小的李府,無官無職竟也敢霸道起來了?」

  穆靖山聲音不急不緩,胯下的良駒倒是不耐煩的來回踏了踏馬蹄,打了一聲響鼾就嚇得面前的幾個護衛往後退了幾步,生怕被踩到。

  羽書見狀嗤笑出生,嘲笑之意絲毫沒有掩蓋,少將軍都還沒有出手,不過是追雲鬧了鬧脾氣,這群人就被嚇住了,果真是畜生不如啊!

  「告訴李公子,我要見他。」

  幾個護衛聽到羽書的嘲笑,臉色變化也是十分好看,剎那間便集齊了萬紫千紅,知道失了面子,當下便梗著脖子道:「我們家公子是什麼人?也是你說見就見的?」

  「少將軍,你跟這幫人費什麼話?我們直接打進去不就得了?」

  羽書亮出腰間短刀,寒刃凜冽,一看就是見了不少血的殺器。

  「慢著!」那護衛倒也不是什麼沒有眼力見的人,聽見羽書稱眼前這位是少將軍,當下也不敢怠慢,「若是貴客,我家公子早有吩咐,自當恭恭敬敬的請進門。」

  護衛察言觀色偷偷敲了敲穆青山的臉色,什麼也瞧不出來。

  那雲良閣的媽媽早早透了風聲過來,本想著給此人一個下馬威,誰能想到這人身後還跟著一個流氓呢?

  進了府,才更是能感受李府之大,亭台樓閣端方有序,飛檐青瓦盤結交錯,磅礴大氣的就差雕龍畫鳳了。

  「這李府還真是有錢,也真是膽大,一個地方富戶竟修這樣大的宅子也不怕違制?」

  羽書跟在穆靖山身後,左右觀賞一番,口中時不時發出一聲嘖嘖。

  「天高皇帝遠。」穆靖山倒是沒太在意這些,隨著人一直到了中堂。

  中堂上此時已經有人等著了,此人穿了一身青松色繡鶴紋的長衫,手中抓著一把摺扇,頭上玉冠更是水色瑩潤,瞧著便是價值不菲。

  「這位是?」

  李公子李鶴松見到來客並沒有起身的意思,只是語氣不咸不淡地問了一句。

  「在下穆靖山,此番前來是想找李公子問問顏姑娘的下落,雲良閣的媽媽不是早就知會過您嗎?」

  李鶴松聞言眉頭一皺,「你們商量好的?」

  穆靖山坐下但笑不語,倒是身後的羽書抱著短刀略為不滿地問道:「連杯茶都沒有,這便是李府的待客之道嗎?知府大人便是如此教你的?」

  穆靖山就是要讓李鶴松誤會,那雲良閣媽媽想通過給李府報信換點好處,那自己就偏要讓這種首鼠兩端的人長些教訓!

  李鶴松聽穆靖山主動提起知府,也不是傻子,略一思索便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凡。

  「還不給穆公子上茶?一群沒長眼的東西!」李鶴松舉著扇子狠狠的敲了身邊丫鬟的腦袋,「這下人怠懶讓穆公子叫見笑了。」

  丫鬟也是倒霉,額頭上通紅一片,眼圈也登時紅了,但也只能咬著唇,去奉茶。

  羽書對此是嗤之以鼻,倒不是他憐香惜玉,只是他看的明白,分明是這李公子故意要怠慢他們,現在卻推卻到下人身上。若是少將軍,斷然不會如此行事。

  「李府家風確實令穆某大開眼界。」

  李鶴松臉上的笑當時便掛不住了。

  羽書內心笑出聲,少將軍果然厲害,不說話則以,說話便是專門朝人心口上插啊。

  下人怠懶是李鶴松自己先說的,現在穆靖山順著他的話說他李府家風不嚴,縱是李鶴松臉上掛不住也只能是打落牙齒和血吞,恨不得扇自己嘴兩巴掌。

  「穆公子,怕是要讓您白走一遭了,顏姑娘那夜唱完曲天明時雲良閣的龜奴便接她離開了。」

  穆靖山也看出來了,這個李鶴松,表面上看起來也算是溫文爾雅,但實則底子是比誰都髒。

  或許是商戶出身,本身便無底蘊可言,如今這幅做派,實在令人作嘔。

  「顏姑娘是應李公子之邀來李府唱曲兒的,自此之後便了無音訊,便是去敲鼓鳴冤此事與你也脫不了干係。」

  羽書討厭一個人那都是寫在臉上的,絲毫沒有半分掩飾。

  「還是那句話,顏姑娘唱完曲兒便已將人恭恭敬敬的給送出去了,至於這顏姑娘出了府門去了哪裡,我如何得知,這腿長在顏姑娘自己身上,我李某又如何管得了?」

  李鶴松將摺扇一打,輕輕搖著,只漏出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著穆靖山。

  很顯然,他這是要耍無賴了。

  「我倒是有些好奇,穆公子與顏姑娘是何關係,是以什麼身份來我李府要人?難道穆公子也曾是顏姑娘的入幕之賓?」

  「放肆!」羽書頓然大呼:「敢辱我家少將軍是想找死?」

  「少將軍?」李鶴松輕笑,不以為然,「少將軍也喜歡逛花樓啊?」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穆靖山站起身來,身姿挺拔,居高臨西下的看向李鶴松,「這類道理,李公子不明白也是正常。」

  「我只問你,顏姑娘在何處。」

  李鶴松發現了自己在嘴上撈不到好處了,幾次都沒討到便宜,甩下臉子語氣生硬,「不知道!」

  他這幅油鹽不進的模樣,在軍營那群戰俘身上,穆靖山早就見慣了,他們裡面比李鶴松骨氣硬的人多的是,最後不都還是被撬開了嘴巴。

  「李公子,顏姑娘失蹤真的與你無關?」

  「當然!」李鶴松面不改色繼續道:「這失蹤的人多了去了,難不成每個都與我有干係?」

  「是啊,失蹤的人多了去了,保不齊什麼時候就輪到你李公子了。」

  「你什麼意思?」李鶴松在涉及到自己的時候才有了些警惕的反應,「難道你還想綁了我?」

  李鶴松靠在黃花梨木的圈椅上,笑著,「你真當我李府這大院是擺設啊?」

  「怎麼?你以為你這守衛很嚴嗎?要不你挑個月黑風高的日子,我帶著你咱們外面見?」羽書掃了這周圍一圈,似乎真有想找個時機將他給綁了的模樣。

  「你們綁我,可想過後果?」

  「羽書不得無禮!說說而已,李公子何必當真?」穆靖山神色淡淡的,似乎真的只是隨口說說。

  但李鶴松知道他未必只是隨口說說,頓時變覺得氣短胸悶,猛地站起身來想要送客。

  卻從袖子裡掉出一樣東西來,李鶴松見狀大驚,慌忙俯身撿起想要收起來,卻被一隻鐵鉗般的大手給鉗制住。

  「疼疼疼!快鬆手!」李鶴松疼的冒汗,抬頭卻猛然對上一雙充滿殺意的眼睛,臉色霎時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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