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困在陣中

2024-07-07 05:28:05 作者: 蘇郁北

  謝辭罪抱著傘匣去找溪雲眠,順便還在她的院中蹭了一頓飯。

  「你搬回去住?」

  自從之前溪雲眠說要離府,她雖答應留下來,可還是將自己的東西都搬走了,單獨住在別的院子。

  「不方便。」溪雲眠擺手拒絕,又道:「如今府中風水聚靈,惡靈傀儡那些東西無法靠近你的院子,只能蜷縮於後院菜地馬廄之地,你少去那地方即可。」

  謝辭罪抿唇,他不知何時早就已經習慣身邊有個人。

  只是不知為何,溪雲眠現在總是刻意跟他保持距離,難道是因為晏直?

  這個問題謝辭罪想了兩日也沒想明白,而他暫時也沒時間想了。

  

  「今日讓阿勇回家,你們悄悄跟著,別打草驚蛇,我不跟你們過去了。」

  溪雲眠手持湛盧背著傘,交代著謝辭罪。

  「你要做什麼?」謝辭罪問道。

  溪雲眠望著漸黑的天色,沉眸說道:「我去教訓小鬼。」

  她說的模稜兩可,謝辭罪沒追問,按照她的安排出了府。

  夜裡行人越來越少,偶爾有幾個醉酒的食客,在街上搖搖晃晃。

  阿勇小小的身影穿梭在巷子中,暗地裡一雙雙眼睛盯著他的行蹤。

  「爹,娘,孩兒好想你們。」

  阿勇坐在院中哭泣,忽而背後冒出一個黑影,伸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口鼻。

  「噓,別出聲。」背後的人似乎沒有惡意。

  阿勇點頭,那人漸漸把手放下來,他回過頭去有些驚詫,「段叔叔?你怎麼會在我家裡?」

  「你不是應該在王府?跑出來做什麼?」段志成壓著聲音,似乎十分不安。

  阿勇低頭,道:「我想爹娘了,我想回來住。」

  「不行!」段志成嚴肅開口,雙手握住孩子的肩膀,「阿勇,你聽叔叔的,我送你回王府,千萬別再出來了。」

  「為什麼啊?」阿勇疑惑不解。

  段志成著急的拉起他往外走,「路上慢慢跟你解釋,你先跟我走。」

  「不用慢慢說了。」

  阿勇家門外,不知何時多出一群人。

  「今日巡防營發現街上有異樣,一路追著可疑人來到此處,發現巡防營副統領段志成殺害巡防營侍衛遺孤,如此上奏,你覺得如何?」

  石大人握著佩刀,帶著一眾人一步步走進院子。

  段志成護著阿勇往後退,咬牙說道:「他還是個孩子,你們何必趕盡殺絕!」

  「孩子?石某刀下冤魂無數,我還怕多一個孩子?」石大人冷笑,道:「本來我也沒想殺他,若他們肯老老實實閉嘴,放他們一條生路也無妨,畢竟他死了對我也無用。」

  阿勇憎恨目光看著他,石大人笑的更加得意,「可偏偏他們管不住嘴,至於你段大人,要怪就怪自己非得多管閒事吧。」

  「阿勇,你找機會跑,我拖出他們,想辦法跑到王府。」段志成抽出刀,打算以命阻攔。

  石大人哈哈大笑起來,「跑到王府?只怕靖昭王府這會也是自顧不暇吧。」

  「你們竟敢對王府動手?」

  與此同時,秦府之內。

  秦慕予依照慣例在出門前為自己卜了一卦,這是師姐的習慣,也成了他的習慣。

  「水天需,不可輕舉妄動之象,為何會是如此卦象,難不成真出變故了?」

  秦慕予不相信,又擲卦好多次。

  可結果都是一樣的。

  「來人,備馬!」

  秦慕予將銅板一掃而空,什麼卦象?他才不信。

  然而他剛踏出大廳,就見前面府門高牆之上,隱約間站著個男人。

  男人戴著面具,手中拿著長劍。

  「什麼人?竟敢闖我秦府?」秦慕予毫無懼色,一抬手,遠處架子上的武器就被內力吸到手中。

  晏直抿了抿唇,微微側頭裝作故作高深的模樣。

  然而卻悄悄對著牆下站著的人說道:「來之前你也沒說他內力這麼高啊。」

  「高,高嗎?」溪雲眠有些心虛,她一直沒覺得秦慕予功夫有多好。

  晏直硬著頭皮問道:「完了完了,他過來了。」

  「別怕,有我呢。」

  溪雲眠說完轉頭就跑,晏直人都傻眼了。

  秦慕予已經飛身直接奔他過來,「我倒要看看何等宵小,竟有包天之膽。」

  晏直咬咬牙,打算硬剛他。

  「起!」

  溪雲眠站在陣眼之中,陰陽傘的傘尖觸地,秦慕予忽而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震飛。

  晏直立刻飛身到她旁邊,「什麼東西這麼厲害?」

  「自然是玄門陣法了,以陰陽傘開啟陣法之內的奇門遁甲,夠困住秦慕予一陣了。」

  溪雲眠也是有了陰陽傘才敢來和秦慕予硬剛,以血開光過的陰陽傘,所啟動的陣法,威力非比尋常。

  秦慕予知道自己在陣中,整個人都震驚起來。

  如此龐大的玄門陣法,世上精通的也沒幾人,外面的究竟是誰?

  他劍花翻轉,不疾不徐的破陣,然而溪雲眠始終守著陣眼。

  陣法稍有變動,她立刻修補。

  「不可能,不可能!」秦慕予越破陣越心急,不僅是因為陣法不斷的被修復,更是因為他心中迫切想要出去。

  方才還淡定自若的人,現在逐漸滿眼瘋狂。

  溪雲眠也疑惑,「奇怪,秦慕予這是懶怠了?破個陣法這麼吃力。」

  感受到陣法之內的人爆發的痛苦,溪雲眠想起她教秦慕予陣法時的模樣。

  【師姐,阿予破不開這道陣法,阿予好疼啊。】

  「你認識他?」晏直更加疑惑,溪家五小姐怎麼會認識江湖術士?

  溪雲眠沉默不語,忽而撤了傘,道:「送我上去。」

  晏直一愣,隨即拉著她登上府門高牆處。

  溪雲眠居高臨下的垂眸看著院中胡亂揮砍的人,一襲紅裙衣袂翻飛。

  「秦慕予,巡防營屠殺將士和其家屬,這件事你到底知不知情?」

  陣法之中,秦慕予聽到這聲質問猛地抬頭。

  眼中幻象,隱約能看到府門之上的人穿著一身紅衣,手中還握著把傘。

  「師姐,是你嗎師姐?師姐,我好想你。」

  秦慕予想要靠近,卻被一股力量扯了回去。

  「我問,你知情嗎?」

  溪雲眠聲音冷峻起來,讓晏直民莫名覺得不像她了。

  秦慕予身子一顫,竟是直接跪了下去。

  「我,我知情,但此事並非是我下手,我只負責今日幫他們打掩護而已。」

  秦慕予眼中的混亂和瘋狂,是旁人看不出來的。

  溪雲眠深吸一口氣,抬手揮劍隨後直接跳向府外。

  溪雲眠收了陣法,隱匿暗處。

  自己帶大的孩子,在沒有證據是他殺了自己,是他害了懸澗山之前,終究是沒辦法下死手。

  只要不是秦慕予親口承認,連堂溪谷的事,她都願意主觀的認為他有苦衷。

  院內秦慕予被打出幾米之外狠狠吐了口血,他抹了把嘴角,笑的瘋狂。

  「師姐,我就知道我的移魂術不會失敗。」

  秦慕予邊笑還邊吐血,他也渾然不在意,搖搖晃晃的起身,目光陰沉沉的盯著府門外。

  「我一定會把你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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