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院中埋骨惡風水
2024-07-07 05:26:22
作者: 蘇郁北
溪雲眠和謝辭罪談好條件後,以王府的名義向侯府遞了拜帖。
「起來。」溪雲眠起了個大早,天還未亮就把謝辭罪給喊醒了。
謝辭罪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直到馬車行駛了一段時間。
「這個時辰……該不會是天還沒亮吧?」這一路上他沒有聽到路人腳步匆匆,反而是雞鳴聲聽到不少。
溪雲眠打著哈欠,「對啊。」
「誰家登門去這麼早的?」謝辭罪沉眸,「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溪雲眠笑了,「我當然是故意的啊,既是要我救人,那自然有我的章程。」
謝辭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而且現在人都出來了,再說其他也無意義,索性也就閉了嘴。
「倒是我有些好奇,你應該沒有機會見趙玉茹吧,為何那般在意她?」溪雲眠純是路上無聊好奇,便詢問了一句。
「與你無關。」
謝辭罪不打算說,自己卻回憶了起來。
他幼年過得並不容易,四歲時便被母親送到護國寺為國祈福,而他因為爹不親娘不愛,又被丟在寺廟裡無人詢問,便成了人人可欺的對象。
他母妃在宮中樹敵頗多,那些嬪妃母家的小孩便故意去找他麻煩。
儘管他幼年便開始偷偷學武功,卻架不住皇帝偏心,一聽說他在外面打架,便派人去罰他。
一來二去的他儘量克制著不讓自己還手,而七年前他十歲的時候,被一群紈絝子弟綁在樹下鞭打。
那些人往他嘴裡灌泥土,往他的傷口上潑辣椒水,逼他磕頭替母妃給他們家族賠罪,將他當做牲畜犬馬般凌辱。
在他快要撐不住的時候,一個也不大的女孩子跑來,小小的身體背著一把長劍。
她一劍斬斷縛他身上的繩索,將欺負他的人都打走了,並且還給他留了個吊墜。
謝辭罪伸手摸著頸間掛著的細繩,這也是他堅持活下來的動力。
他想——再見她一面,那次一別,他都沒來得及詢問她的名字。
「花痴。」溪雲眠看他那副略微深情的模樣,挑眉道:「看在你這麼深情的份上,我儘量快些辦完事。」
這副身體修為不深,她必須要抓緊時間修煉,否則她即便查清懸澗山的事,也沒能力為自己報仇。
謝辭罪側頭,「溪家能有什麼事需要你辦?」
「王爺,又在試探我了?」溪雲眠忽然靠過去,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低聲道:「不必試探,我就是溪雲眠,趙玉茹和宋未離都未覺得我身份有問題,這便是事實。」
謝辭罪沉眸,伸手想要推開她,沉聲道:「本王不過隨口一問。」
他的確好奇眼前這個人的身份,但他並不打算做什麼,哪怕這個人要做的事十惡不赦,與他又有什麼關係?
這世間一切,都與他沒什麼關係。
除了那個姑娘。
「那最好。」
馬車抵達侯府門前,時柯上前敲門。
按理說天還未亮便上門拜訪會引人不悅,但侯府並沒有,反而像迫不及待似的把他們快速迎了進去。
溪雲眠前腳剛走進院子,後腳侯府的門便關上,一眾侍衛衝出來將他們包圍。
「辭罪,你也別怪姑母。姑母就未離這一個孩子,眼下他危在旦夕,我必須抓了溪雲眠,只有她才能救我的兒。」
大長公主話里全是歉意,但臉上可沒有半分愧疚,反而是像盯著獵物似的盯著溪雲眠。
「看吧,我說我不來,你非讓我來。」溪雲眠雙手環胸,「這下說不準連你都要死在這。」
「溪雲眠,你不用在此挑撥離間,辭罪是我侄兒,我怎會害他?」大長公主瞪過去,這丫頭幾天不見,瞧著氣勢都變了一些。
溪雲眠揚眉笑著,「是嗎?你若對他有半分在意,怎會在明知我嫁入王府,他身體有所好轉的情況下,還想綁我呢?」
她絲毫不畏懼的直視大長公主,甚至嘴角還帶著一抹囂張笑意,「只能說明你是沒打算親手害他,但也不在意他的死活。」
「幾日不見,你這張嘴倒是變厲害了。」大長公主眼底失了耐心,揮手對侍衛說道:「把她拿下。」
時柯時嵐上前阻攔道:「聖上有旨,命我二人保護王爺王妃安全,還請大長公主不要為難臣。」
「皇帝那邊自有我去交代,今日誰都攔不住我。」大長公主強勢開口,她才不管其他的,她只要兒子活下來。
侍衛們想要動手,謝辭罪蹙眉沉聲道:「她的確能救宋未離,但不是你的方式。」
「來人,把王爺帶下去。」大長公主並不打算為難謝辭罪,畢竟是皇帝的弟弟,真要傷到了也不好交代。
謝辭罪見她完全聽不進去任何話,便也想動手。
「你先前派出去的半吊子現在還好嗎?你該不會指望他能救宋未離吧?」溪雲眠譏諷冷笑,「宋未離能變成今天的模樣,他可是功不可沒啊。」
「你懂什麼?萬青道長可是大神通的人。」大長公主眼底帶著不悅,催促著侍衛們動手。
溪雲眠二話不說,上前一步搶先抽出謝辭罪腰後斜掛的刀,刀劍往地上青石磚縫隙里一紮。
「大神通?只怕都是些陰損害人的法子吧?」
溪雲眠手上一用力,青石磚破土飛出,揚起了點點泥土。
隨著泥土落下,一節白骨落在地上,像是人的手骨。
「庭院埋指骨,長子小口死,累累多病傷。這可是風水大忌,你指著他救宋未離?那還不如現在就買一口棺材。」
侯府有此風水布局,宋未離想活都難。
大長公主聽著她振振有詞的話,心裡也是有幾分動搖。
「謝辭罪,你跟她說吧。」
溪雲眠拿著刀將那塊掀起來的青石磚又推了回去,又看向其他的地方,嫌棄的直搖頭撇嘴。
謝辭罪聽著她使喚的語氣,想著這是昨日她提的要求,今日一切她不想說的話都由他來說,因此只能深深吸一口氣。
「姑母,她說她能救宋未離,但你和宋未離要給她——」謝辭罪頓了頓,才又說道:「給她磕頭供香。」
大長公主聞言頓時臉色都變了,漂亮的指甲指著溪雲眠,「要我和我兒給她這麼一個下賤出身的人磕頭供香?辭罪,她是瘋子,難不成你也是嗎?」
溪雲眠轉身微微勾唇,眼底帶著囂張自信。
「你當我願意救?你以為宋未離為何會命不久矣?那都是他曾經的劫數,原本一個坎一道難的,雖磕磕絆絆不容易,但也能撐過來。
可大長公主你心疼兒子啊,把他的劫難移到旁人身上去,如今受難者死……都不想幫你們,劫數一股腦的報應回他身上,這都是他應得的。」
溪雲眠差點激動之下說漏了罪,幸好她反應快,倒是沒引起旁人的懷疑。
只是謝辭罪把頭偏向了她的方向。
「如今不過要你們母子二人磕頭供香,還的也是你們自己的罪孽,如此不樂意,那萬般後果你們自己受著唄。」
溪雲眠握著手裡的刀,轉身就要走。
「攔住她!」大長公主豈會讓她這麼容易就走?當即便喊住了侍衛。
溪雲眠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我既知道侯府這遭不好過,自然不會萬般準備都沒有啊。」
她單手握著長刀凌空一轉,看似只是耍帥轉刀,實則刀劍在空中已經畫下一道咒。
溪雲眠一路算著時辰,眼下正是卯時,本就是天地靈氣充沛之時,再加上她以刀器畫咒,可以將符咒的威力發揮到最大。
院中人只聽她帶著空靈威壓的聲音低吟,道:
「五雷速降,入陣者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