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開壇請神

  天明時分，門外那些遊蕩的屍體終於安靜下來，一個接著一個倒下去。

  王府的下人們這才安心休息，而溪雲眠也交給時柯一件重要的事。

  「這件事務必直達給陛下，讓他派兵來增援，山洞裡的屍體實在太多，都得運出來尋找他們的家屬，讓他們把屍體領回去。」

  溪雲眠交給他一封書信，是有關赤饒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需要皇帝派人送來的東西。

  「可是王爺和王妃……」時柯有些擔心，王府里會功夫的人除了王爺，便只有他和時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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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刺殺的人王爺殺了一批，但王妃說應該還有一批。

  莊子仍舊危機四伏，他有些不大安心。

  「正是因為如此才會讓你去，若遇到賊人你還能跑。」溪雲眠沉眸，「我們眼下出不了莊子，待在此處等待支援才是最安全的。」

  時柯明白了，當即收起書信道：「請王妃放下，屬下定然帶援兵回來。」

  「去吧。」

  溪雲眠送走時柯，便在院子裡開始擺東西。

  幸而婁暉帶來的東西真不少，除了做法事要用的東西，一應供果香爐都是有的。

  偏屋趙管事早已沒了動靜，溪雲眠進去將經幡拿了出來，放在桌面之上。

  「雖然東西撿漏了一些，但也夠用了。」

  溪雲眠燃起三炷香插好，隨即拿起甘露。

  「吾名溪雲眠，今朝度亡人。以甘露灑開地府門，使孤魂亡靈升仙都。」

  她嘴中振振有詞，邁著獨特的步伐，又低吟道：「太上赦令，四生沾恩；弟子恭請神靈降恩，攜慈悲指引亡魂超生他方。」

  溪雲眠做法事的時候，婁暉他們就在一旁觀望著，包括謝辭罪也站在院中。

  「你們看王妃的眼睛……」香綺低低驚呼，眾人看過去紛紛大吃一驚。

  他們好似在溪雲眠眼中隱約看見金光閃閃。

  謝辭罪看不見，只能淡聲詢問，「怎麼了？」

  「王妃的神情變得極其嚴肅，眼中也似有仙光閃過，王妃該不會是神仙轉世吧？」婁暉對溪雲眠的崇敬達到了頂峰。

  謝辭罪輕輕抿著唇，「神仙？這世上何來的神仙。」

  若真有神仙，怎麼會容他母妃殘害親兒，惡事做盡？

  又怎會對他的苦難視而不見，任由他背負陰靈苟活於世？

  神仙？都是人們虛構出來的罷了。

  「成了。」

  溪雲眠忽而開口，神情已經恢復如常，她的罡步也已經踏完。

  香綺滿眼的好奇和尊敬，小步試探的上前，「王妃，你方才——」

  「噗！」溪雲眠猛地吐了口血，一手撐在桌角，彎著身子道：「倒點水來。」

  婁暉趕緊去倒水，香綺跟著上前扶住她，謝辭罪聽著聲音不對勁，「你怎麼了？」

  「無礙。」這裡的亡魂變成怨魂，且數量實在太多。

  她沒得辦法，只能選擇請神上身給它們一股腦都送走，也省的麻煩。

  只是這副身體到底不是修煉多年的，強行主動開壇請神超過了身體能承受的負荷，若非此事算是大功德，只怕她的壽命都不夠用的。

  「我可能需要休息一段時間。」溪雲眠有些撐不住，身體完全仰仗著香綺支撐。

  婁暉忙給她餵了口水，香綺剛要扶著溪雲眠進屋休息，院外忽然來了一批人。

  「大長公主有令，請溪家五小姐過府一敘。」門外侍衛拿著侯府令牌，將院子團團包圍。

  溪雲眠臉色一變，沒想到大長公主的人竟是這個時候前來，還要帶她走，一看便知道准沒好事。

  「時嵐，擋得住嗎？」溪雲眠被請神的力量反噬的有些嚴重，此刻已經完全動不了了。

  時嵐聞聲上前，拿出暗衛身份令牌，「長公主既是邀王妃過府一敘，合該下帖子請她才是，請各位回去拿了帖子，再去王府請人。」

  「大長公主說了，今日無論如何也要請她到侯府，誰都攔不得。」侯府侍衛像是被下了死命令，哪怕是皇帝的暗衛開口，也沒有絲毫退縮為難。

  謝辭罪始終沒說話，倒是婁暉有些急了，上前說道：「你們好大的膽子，這哪裡是請王妃做客，分明是要綁架！」

  時嵐抽出刀，再次開口，「皇帝有旨，命臣務必護王爺王妃周全，必要時刻可先斬後奏，若各位執意要以下犯上，那恕在下得罪了。」

  溪雲眠聽得頭疼，恨不得都要蹦起來了，「跟他們還客氣什麼，打就完事了。」

  時嵐見她下令，當真準備動手。

  「何必大動干戈？」院外侍衛後走出來一人，穿著一身玄門法衣，緩緩上前，「大長公主不過是有事相求，既然溪姑娘不願登門，那貧道在此做了此事便好。」

  時嵐擋住他的路，「你又是什麼人？想做什麼？」

  「在下乃是大長公主供奉的玄門道者，特來為大長公主解憂。」

  溪雲眠聽到這句話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說得好聽，不就是宋未離的轉煞玉佩被我摔了，他遭咒法反噬，大長公主別無他法，讓你這麼個半吊子道士來做些手腳？」

  「呵，半吊子道士？」那道士被質疑能力，臉上帶著幾分陰沉沉的不高興。

  溪雲眠靠著香綺，半抬臉帶著譏諷笑意看著他，「可不就是半吊子，不過是化個煞，還要用個活人來擋，修行差勁到家了，你如何敢自稱是玄門道者？不過是江湖騙子罷了。」

  「看來你是活膩歪了。」那人惱羞成怒，掏出一個鈴鐺陰狠的瞪著她。

  溪雲眠還要說話，一旁婁暉忍不住問道：「王妃，你可是恢復了？」

  「沒有啊。」溪雲眠坦然開口，她這不是還在香綺身上靠著呢麼。

  婁暉聞言驚得冒出兩滴冷汗，沒恢復還敢這麼挑釁叫囂？

  「王妃，既然沒恢復那咱能不能——」先不說了。

  這個道者看起來有點本事，說不準昨夜第二次馭屍的人就是他，可不能再激怒他了。

  「怕什麼，你們真覺得他能對我做什麼？」溪雲眠自信開口。

  眾人一愣，包括那名道者也十分不屑的笑道：「你的確有些本事，還能請神上身，可你不過是個普通人，拿命請神，只怕現在應該都五臟俱損，動也動不了吧？」

  「昨夜馭屍的人果然是你。」溪雲眠沉眸，看來大長公主府的人早就到了，一直在暗中監視。

  既如此那些刺客說不準也是大長公主府的人，只是她控制著赤饒莊有什麼用？總覺得還有不合理的地方。

  「是我又如何？」道者用藐視一切的眼神掃過院中人，「各位若把她交出來，貧道自然不會傷及無辜，可若誰敢阻攔，便和門外那些屍體作伴去吧。」

  他說著就要上前，時嵐想要動手，但侯府侍衛也一副隨時準備著的狀態。

  「就憑你？也配動我靖昭王府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