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野心即萬民

  「怎麼？不是國師大人問我，我要什麼麼？」

  雲渺渺攤手：「我如今說了，大人為何這般反應，難道，是因為我不是皇族，只因我是個平民，你便看不起我？」

  「如今各皇子，都在參與奪嫡，奪嫡之爭，已然非常殘酷，你一介平民，縱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剷除他們，拿到你想要的位置。」

  國師語氣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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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看不起你，而是不相信你。」

  「為何不相信？」雲渺渺再度發問：「國師大人能在這個位置上，我相信，大人必有自己獨特的本事，你應該可以看出來，我並非普通人。」

  「是這樣沒錯。」

  他確實看出她不是普通人，此人面相，貴不可言，可除此之外，他什麼都看不出來。

  加上她那幾張符籙，更是仙品，放眼整個天下，能擁有仙品符籙的人，少之又少，近乎斷絕。

  否則他也不會貿然將她抓來。

  否則……他也不會在這裡，跟她說這些。

  「可你要的，是痴心妄想。」

  國師繼續開口：「你是個聰明人，何必去想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憑她的本事，日後必然可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她如今卻惦記那個最高的位置，如此野心，實屬讓人驚嘆。

  「只要我想，這就不是不切實際。」

  雲渺渺也不跟他兜圈子，她依舊開門見山：

  「只要國師大人肯幫我，這個位置，我未必坐不上。」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幫你？」這是造反。

  沒有人會放棄如今的權勢，去幫一個無權無勢的人造反。

  她怎敢說出這樣荒謬的話來？

  「這亂世持續太久了，再這樣下去，所有人都會死，你是國師，你已經見到了太多的生死，但你救不了他們。」

  雲渺渺直視他：

  「我不敢說你一定會幫我，但我猜，你會因為他們而幫我。」

  她給三皇子的符籙，可以平衡地氣，保風調雨順。

  而符籙作用生效之後，她偷偷查過消息，滿朝文武，除了少數幾個關心過百姓之外，就只有這位國師了。

  他暗中派人探查過符籙。

  先前所有天災，也都是他派人去處理的。

  那些平衡天災的手段，損耗的，都是他的壽命。

  正因如此，她才能確信，這是個為百姓著想的國師。

  國師沒有說話。

  他此刻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許久，他才最終開口：

  「你若是為民，我會幫你，但你若是為了自己的野心，我不僅不會幫你，我還會殺了你。」

  「我的野心，便是這天下萬民。」

  女子的話音平和，堅定，莫名的讓人產生一種莫名的信任。

  國師抿著唇，目光在她身上一動不動的，過了許久，久到雲渺渺都以為他不會回應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

  「三言兩語，並不能讓我相信你，我需要你證明給我看，若你真的可以，我會站在你這一邊。」

  「好。」

  雲渺渺展顏一笑：

  「你想讓我如何證明？」

  「天下萬民水深火熱，你的野心若是這個，那我需要看見，你對他們的決心。」

  他不相信她的話。

  但他想，他可以試著相信她。

  倘若她真的有這樣的本事，自己才會幫她。

  「可以。」雲渺渺明白，僅憑三言兩語就拉攏一個國師，還是一個位高權重的國師，這顯然是不太可能的，對方對她有懷疑很正常，畢竟她從一開始也不抱希望能一次就拿下他。

  「這東西，乃是萬靈符，是先前我交給三皇子的東西。」雲渺渺拿出一枚符籙，她道：

  「這東西的效用你應該已經看見過了，如今，我可以將這東西教給你，你可以用它，去幫助你想要幫助的任何地方。」

  「你說真的？」國師有些不可置信：「這符籙，你當真要教我畫？」

  符籙密文，這是何等私密的東西，若非是弟子或是同門，尋常人是絕對不捨得將這樣的東西教給外人的。

  「真的。」雲渺渺嘆息，左右她現在沒有靈力，畫不了符籙，這樣的符籙，她空間裡不多，畢竟先前，她用到的符籙，只有用於戰鬥的居多，對於平衡地氣，保證風調雨順的符籙，她也只在人界用過幾回。

  但人界的情況，比這裡好太多了。

  她都沒怎麼用上，所以這類符籙不多。

  她給了三皇子十個，眼下就只剩下這最後一個了。

  若是用完了，她也拿不出別的，若想要改善此地的風水，憑她一個人是不行的，現在就只能靠這位國師大人了。

  雲渺渺說教就教，她自顧自的取了對方書案上的紙筆，道：「畫這個符籙，需要凝氣於筆，靈聚於心，然後一鼓作氣，將符籙畫成，繪畫符籙的硃砂，需要加上塵土，露水，青草，綠葉。」

  大地塵土，晨間清露，天孕之草，古樹之葉。

  這些東西，遠比加什麼妖血之類的東西要純粹得多。

  雲渺渺一邊交代，一邊描繪，她的動作很慢，卻是始終不曾停歇，符籙描繪異常艱難，一旦停止就是功虧一簣。

  她如今沒有靈力，描繪出現的符籙，其實沒有大用。

  但用於教學，已經足夠了。

  她從用料，畫法，密文等方面都解說了一遍，確保國師能聽懂之後，她才繼續。

  國師的態度也十分認真，此刻全然沒有屬於上位者的高傲，而是真如一個學生一樣，十分謙遜的聽雲渺渺講解，偶爾碰到不懂的，還會禮貌請教。

  雙方的相處十分和諧。

  不知不覺中，眨眼兩個時辰就過去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兩個時辰，愣是誰，都可能會忍不住想歪。

  是以，柳姬在外面等了兩個時辰之後，她終於是按捺不住了，她上前敲門：

  「大人，您已在裡頭敘話兩個時辰了，可需要用些茶點？」

  裡頭沒有人回答。

  柳姬心下忐忑，抬手準備再敲的時候，門忽的一下打開。

  開門的正是國師。

  柳姬慌忙行禮。

  但國師只叫她免禮，而後便讓開了道，道：

  「雲先生，今日受益匪淺，改日在下再登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