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說者無心

  按照傳統來說，除夕夜要守夜到十二點。但文凝和唐雲滄年紀大了，過了十點就有點撐不住了，準備上樓睡一會兒，等十二點的時候下樓吃餃子。

  唐辰鋒看節目看到一半接到了一個海外的電話，神情嚴肅地上樓去了。

  轉眼間客廳就只剩下母子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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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思涵一邊看電視，一邊拿起手機給唐司宸發信息：

  「哥，你和蘇明熙到底是怎麼回事？」

  唐司宸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又面不改色地放了回去，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視看。

  見他不理人，季思涵的臉皺成一團，伸出腳踢了他一下。

  唐司宸挨了一腳，忙不迭地換到了離季思涵最遠的位置上，把季思涵氣得牙痒痒。

  十二點的時候大家一起吃了餃子，唐妤就把兩個孩子轟上樓睡覺。

  季思涵睡覺前強撐著看了一眼手機，發現紀宴川給自己發了一條新年祝福，來不及回復就進入了夢鄉。

  大年初一新氣象，季思涵八點就被鬧鐘吵醒，換上新衣服下樓。

  「涵涵，來吃早餐了。」唐妤溫柔笑道。

  「來啦！」

  「對了，剛剛有個你的快遞，你去看看別弄丟了。」唐妤說道。

  季思涵立刻想到是紀宴川說的新年禮物，興沖沖地拆了快遞，裡面是一副耳環。

  紅色的彩金被打造成了小小的中國結樣式，下面墜著黃豆大小的紅鑽，極為精巧，看得季思涵愛不釋手，正適合現在戴。

  她立刻將耳朵上的鑽石耳環取下，換成了這對中國結耳環，整個人都喜慶了起來。

  唐妤見到了也誇了兩句：「這對耳環很有喜氣，是新買的嗎？」

  「嗯。」季思涵沒說實話，臉頰上揚起淡淡的粉。

  【是紀宴川送的，我也覺得好看。】

  殊不知她的心聲十分坦誠地將所有心思都暴露了。

  唐妤搖搖頭。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從季思涵的心聲中聽到「紀宴川」這三個字了。在她看來這就是兩個小孩在偷偷談戀愛。

  唐妤也在宴會上見過幾次紀宴川，心裡還是挺滿意的。

  吃完早飯，家中陸陸續續就有客人來訪，送來許多年禮，都堆積在門口。家中的傭人不停地將禮品入庫拜訪，家裡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

  「涵涵，小宸，過來。」唐妤招呼道：「這是你容叔叔的父母，叫容爺爺和容奶奶，他們常年在國外，你們應該還沒見過。」

  季思涵和唐司宸乖巧地打了聲招呼，就坐在一邊聽他們聊天。

  「小妤，好久不見了。」容母拉著唐妤的手十分親熱，眼睛不停地瞄著季思涵和唐司宸這一對兄妹：「這兩個都是你的孩子嗎？」

  唐妤對於容母的親熱很不適應，也有些尷尬。

  她年輕的時候和容衡幾乎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後面她另嫁他人，一開始心裡覺得十分對不起容父容母，後面只覺得尷尬，在社交場上都是躲著他們走的。

  再後來容父和容母開始了環球旅行，就更難見到面了。

  這還是唐妤二十年來第一次和容母這麼親近地坐在一起。

  「是。小宸是哥哥，涵涵是妹妹，兩人相差兩歲。」唐妤回答道。

  容母先是仔細看著離她近的季思涵，見她生的出挑，眼底清明、目光清正，不由得心生喜愛，誇獎道：「涵涵出落的真好，和你年輕時候一樣漂亮。」

  季思涵低下頭裝作害羞，心裡腹誹：

  【怎麼每次見到長輩都是一樣的說辭？我和媽媽長得又不像，外婆說我更像她的媽媽。】

  【果然都是客套話。】

  她一低頭，容母的目光下意識得就落在了她的耳朵上。

  季思涵的耳朵是「元寶耳」，耳垂大大的，經常被家裡人說有福氣。不光如此，她的耳垂上還有一塊褐色胎記，形狀很特別，是心形的。

  容母也是這麼說的：「哎喲，涵涵的耳垂這麼大，肯定很有福氣，上面還有個心形胎記呢。真巧，容衡的耳朵上也有一塊，這就是緣分啊哈哈。」

  季思涵捏了捏耳垂，有點好奇：「容叔叔耳朵上也有一塊心形胎記嗎？」

  「是呀，」容母笑眯眯地說道：「不過和你位置不一樣，他的胎記在耳朵後面，平常看不到。他小時候還覺得這個圖案太娘了要去做手術呢，後來又怕疼沒去。只可惜今天你容叔叔沒來，不然還可以讓你看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唐妤怔怔地看著季思涵耳朵上的胎記，臉上的笑意漸漸消退。

  容母沒注意到唐妤的神色，只因為她也怔住了。

  她愣愣地注視著唐司宸，半晌沒說一句話，看得唐司宸坐立不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臉上有什麼東西。

  季思涵心生疑惑。

  【容奶奶為什麼一直盯著我哥啊？難不成是我哥太帥了，給容奶奶震驚了？不會吧！】

  季思涵的心聲讓唐妤回過神來，她注意到了容母的眼神有些奇怪，連忙插話：「阿姨，怎麼了？」

  容母猛然收回視線，看向唐妤的視線滿是深意，說道：「沒什麼，只是覺得小宸這個孩子很好，我很喜歡。」

  這沒頭沒尾的話讓母子三人都一臉問號。

  唐妤打了個哈哈：「小宸這個孩子就是有點內向了，其他都好。」

  容母對唐司宸招了招手，讓他坐在她手邊，慈祥地問他話。

  唐司宸雖然莫名，但也是乖乖地答了。

  容母在這裡呆了很長時間，大部分話題都圍繞著唐司宸展開。

  就算是再遲鈍的人也察覺出不對了。

  待容父容母走後，季思涵忙不迭地問道；「媽媽，你有沒有覺得容奶奶的態度有些奇怪？她一直問哥哥的事情。」

  唐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是有點奇怪。可能是合眼緣吧。」

  她輕巧地岔開話題：「客人們拿來不少禮物，你們快去挑挑，挑剩下的讓管家先都放儲藏間。」

  唐司宸和季思語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走，兩人興沖沖地去挑禮物。

  唐妤望著兄妹倆開心的背影，臉上的笑意卻漸漸消失，換上凝重的表情。

  她垂下眼眸思考了一會兒，抬腳往樓上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