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如溪心聲

  御書房

  已經形如枯槁的皇帝，瞪著他那布滿血絲的雙眼，用他那發不出氣力的嗓子，怒吼著質問晏梟：

  「你不是說，跟隨魏聽寒的墨羽軍和流民，會因為糧食短缺，而發生暴亂嗎？怎麼朕至今也沒有收到消息。」

  晏梟鎮定自若地回道：「回陛下，也許是魏聽寒在北地鄉紳手中，又徵集了一些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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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些都是治標不治本的，北地那邊冬季十分漫長，一年中有七個月冰雪覆蓋，只有短短四個月適合耕種。

  魏聽寒那邊就算熬得過今年冬天，也熬不過今天春天，就算熬得過今年春天，也等不到秋天收糧。

  魏聽寒收留的流民越多，滅亡的就越快。去年過年沒暴亂，今年過年可就擋不住了。所以陛下根本無需憂慮。」

  如今的大夏朝堂，已經完全被晏梟把控。皇上這邊是一丁點外面的風聲也透不進來的。起初皇帝還看出些苗頭。

  可是，自從羿親王離開朝堂得這八九個月，皇帝的記憶都開始逐漸退化。而且已經開始便血兩月有餘。

  只是這些事晏梟若不讓皇帝知道，他便什麼都不會知道。皇帝如今只要能按時吃到仙丹，基本什麼都不問。

  今天這樣的問題，這個月，皇帝已經重複問了三次了。每次晏梟都是這樣回答的，然後皇帝就會龍顏大悅地去他的後宮找嬪妃們了。

  等皇帝走後，晏枕進入御書房內，晏梟面無表情地交代道：「交代下去，給皇帝的丹藥內，藥量加大一倍。每天伴嫁的嬪妃增加至五人。務必讓咱們的皇帝，每天都過上神仙般的日子。

  還有太后那邊，一樣送加大藥量的仙丹過去。不過要撤掉所有男寵，將人用鐵鏈鎖起來。讓滅我世氏一族的罪魁禍首，好好享受一下什麼叫萬蟻噬心。

  還有皇帝現在唯一的兒子，端王魏廣延，給他也用上仙丹，應該能幫他緩解一下，花柳病帶來的痛苦。

  將端王府上病得不行的姬妾處理一批。再物色二十個，帶有不同病症的女人送過去。不能讓他這麼快就死了。

  我還要讓皇帝，眼睜睜地將自己的江山，交給他喪失生育能力，又即將病死的唯一繼承人呢。」

  晏枕什麼都沒問，應是後。轉身去辦了。

  時隔一年

  晏梟又來了北地。這次他帶著那個如溪姑娘，如溪也抱著一個嬰兒，是她給晏梟生的女兒。對外只能說是領養的。

  但是，若看長相，誰都能看出女嬰十分像晏梟。張眼睛的人，都能一眼看就看出，這孩子絕對是晏梟親生的。

  只是縱使見過的人心中有所猜測，卻無一人敢站出來問上一字半句。有誰會蠢到，去觸這個第一權臣的霉頭。

  值得一提的是，晏梟與林若溪，在北地合作開的黑市分店，使兩地貿易快速繁盛起來。也讓雙方獲利都頗豐。

  這次來了北地之後，晏梟沒有急著走，而是買了宅子住了下來。如此一來，晏梟來拜訪林若溪的次數，便頻繁許多。

  在晏梟來訪的時候，不管羿親王多忙，只要晏梟一來，他便立刻回府。雖然晏梟每次都帶著自己媳婦和孩子，魏聽寒仍然表現出高度戒備的狀態。將不放心三個字，明晃晃地刻在了臉上。

  誰也理解不了我們王爺的危機感。媳婦還沒完全原諒自己呢。這時候，如何能不防備外面環視的餓狼？

  林若溪最懂魏聽寒的焦慮。所以她也儘量要求與如溪姑娘單獨聊天。把晏梟交給魏聽寒招待。

  為了減少晏梟與林若溪的接觸，魏聽寒甚至刻苦地學習了對帳。就是為了讓晏梟不能以生意為由，與林若溪接觸。

  對此林若溪是樂得清閒，可晏梟卻是差點暴走。不過他又怎麼敢發作呢。他那點小心思，幾乎人人皆知。如果不去捅破它，還能偶爾的，得償所願的見到林若溪。

  如果連這層遮羞布也掀了。那等待他的，一定是林若溪決絕的劃清界限了。他可承受不住這個後果。

  這天，兩個女人陪著孩子在庭院裡玩耍。晏梟與魏聽寒就坐在不遠處的涼亭里喝茶。魏聽寒本來就不善言談，再加上晏梟本來就醉翁之意不在酒。

  於是林若溪偶爾回頭的時候，便見到晏梟，那隱晦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還有一旁的某王爺，那幾乎要原地爆炸的樣子。忍不住搖頭失笑。

  如溪順著林若溪的目光看過去，也跟著掩唇失笑。林若溪其實早就想問如溪了，難道她真的不介意，自己的男人心裡裝著別的女子？

  而且，還總是拿她和孩子當幌子。只為多些機會來看心上人。不過，就算林若溪再好奇，也不會問出口的。那樣置別人於何等境地啊。

  雖然林若溪沒問，但是這回如溪卻問了出來：「王妃是想問我，介不介意督主心中裝著別人嗎？「

  林若溪見如溪如此坦然地，將這個話題拋到明面上來，也不再避諱地點頭道：「確實好奇你介意嗎？」

  如溪聞言，莞爾一笑道：「如果我說自己不僅不介意，還十分感恩督主心中那個人，王妃信嗎？」

  林若溪看著女子真誠又純淨的雙眸，緩緩點頭道：「你說的話我願意相信，只是不甚理解。」

  「那我給王妃舉個例子吧，如果你有一天被窮寇追殺，即將喪命的時候來到了一個死胡同。面對攔住去路的一堵牆。我們根本不應該憎恨，這堵早就矗立在這的牆，不是嗎？」

  林若溪聞言緩緩的點點頭。見此如溪繼續道：「就在生死關頭，這堵牆卻因為我貌似院內的主人，而為我在牆上開了一個，只有我自己能進入躲避危險的門。您說我是應該感恩，還是怨恨呢？」

  如溪這次沒再停下話頭，卻仿佛終於找到一個傾訴對象般，將自己多年的心聲，一吐而快。

  「我十五歲及笄之後，曾有幸近距離一睹督主的風華。至此以後，眼中便再看不見別的顏色。

  情竇初開的小姑娘，曾在心中也不止一次地想著，到底是怎樣的嬌娘，才能入了那個如明月般人物的眼呢？

  這樣的心思，我從不曾與任何人提起，時至今日，也從不敢與人言，只在心中偷偷惦念著。誰想，突然有一天，我因為長得像他的心上人，而被帶到了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