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明哲保身

  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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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難民都跟著魏聽寒走了？他們就如此崇拜他，寧可千里迢迢地去那苦寒之地，也義無反顧地跟著他。圖什麼？」

  前來稟報此事的葉群，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他是錦衣衛統領，專門負責監察百官，他就是皇帝的眼睛。

  但是最近大夏朝堂中，不合陛下心意的事情太多，使得他每每來稟報消息的時候，都是兩股戰戰。

  晏梟看著皇上帶著薄怒的神色，語氣平淡地勸道：「陛下，微臣覺得這是件好事。」

  「好事？何以見得？」

  皇上現在越來越心浮氣躁，一點點小事都能讓他氣血翻湧。精力也大不如前，所以，如今朝堂上的事，就更加的倚仗晏梟和葉群了。

  而葉群與晏梟相比，還要遜色很多。葉群屬於那種聽令行事的人，為人又非常膽小，只要看自己臉色不對，便不敢再提意見。做事一向以明哲保身。

  而且，武藝謀略都很平庸。就連一把趁手的刀都算不上。如今多事之秋，不能為他分憂。就算之前再得聖心，也已經越來越厭煩他了。

  此時，晏梟的長處就顯露無疑了。他手段伶俐，馭下有道。什麼事情交給他，他總有辦法解決，從來聽不到半句推諉之詞。

  「大夏每年所產的糧食是有定數的，八成以上已經從地方上，通過賦稅被朝廷徵集上來。還有兩成流通在百姓，官紳，商賈手中。

  所以，陛下這邊將朝廷供給墨羽軍的軍糧一斷。即使羿親王將大夏剩餘兩成的糧食都買到手中，也不夠墨羽軍一年吃用。更何況還帶著上萬流民。

  據確切統計，各地流民如果都趕到，並跟隨羿親王的隊伍的話。恐怕光流民就有十幾萬之眾。數山裡的奔襲就為了一口飽飯。

  等糧食用光的時候，等再次餓肚子的時候，等失望大過希望的時候。流民此時心中對羿親王有多感激，到時便有多憎恨。

  這種情況下，我們只需在整個大夏境內，繼續散播羿親王那有免費布施粥飯的事，然後就坐等他焦頭爛額後，不得不用手中軍隊，鎮壓百姓就好了。

  陛下覺得，這難道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嗎？」

  皇帝越聽越覺得雙眼神采奕奕，聽到最後甚至雙手一個擊掌，愉悅地大喝一聲：「好！

  真不愧是朕最倚重的臣子，足智多謀，走一步看十步，甚能為朕分憂。

  不想有些廢物！哼！葉統領，你先退下吧，朕還有些事，要與晏愛卿商議。」

  葉群早已聽得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此刻皇上讓他退下，便趕緊如蒙大赦般地應道：「是，陛下，微臣告退。」

  直到葉群後退著走出大殿，一陣涼風吹來，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的衣衫早已濕透。

  葉群最清楚自己的平庸，以往他被皇帝提拔重用，其實自己也不知道皇帝到底看中他哪一點。所以此刻他想好好表現，都不知道應該從哪裡下手。

  正在這時，候在殿外的錦衣衛副統領上前稟報：

  「稟統領，屬下在西郊山莊查到了上萬件禁制武器，只是……山莊是熹貴妃堂弟的產業，您看咱們還要不要查下去呢？」

  副統領一邊稟報，一邊觀察著葉群的臉色。都說副手最難當，如果毫無建樹，便難以出頭。如果貪功冒進，則容易惹怒上司。

  葉群努力轉動著他那生鏽的腦子。如果在今天之前，他一聽涉及皇親國戚，自然是退避三舍，繼續選擇明哲保身。

  但是，剛才在殿內，他剛經過皇帝一番明顯的敲打後，不得不正視起來，如果還不做出點成績，恐怕真的要被徹底厭棄了。

  「查，一查到底。帶上咱們所有人，現在就將山莊圍起來。」葉群眼中神色堅定起來，他現在需要博一把。

  「是，統領，小的這就去召集人馬。」

  副統領眼中，也閃爍著壓不住的興奮之色。這幾年，錦衣衛在葉群的統領下，越發的沒有作為起來。難得統領這次沒有再畏首畏尾的，他必須賣力把這件事辦好。

  二人走後沒多久，晏梟也從殿內出來了。其實皇帝並沒有什麼事要與晏梟商議，不過是給葉群施壓的一種帝王手段而已。

  候在殿外的晏枕，一見到晏梟的身影，立馬迎了上來，壓低聲音稟報導：「義父，錦衣衛已經按照咱們留的路摸過去了。」

  「嗯。」晏梟冷淡地應了一聲，連眼神都沒給晏枕一個，便抬腿往宮門走去。

  晏枕看著冷漠的堂叔，心中又是陣陣揪痛。自從上次山火的事後，堂叔便一直是這副態度對他。除非必要的行動會與他多說幾句話，其餘時候，能少說絕不多說。

  這種感覺，就如同堂叔就在眼前，但又仿佛相隔千里。是他的做法傷了人心。使堂叔不願意再與他親近。

  這些日子，晏枕時常會想起與堂叔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這一路，經歷了那麼多生死危機，如果沒有堂叔護著他們，什麼時氏一族，早就在這天底下消失了。

  他真的不應該在堂叔破關的時候，冷眼旁觀他的心上人出事。其實那個時候，晏枕心裡是有些隱隱的慶幸的。他那時愚蠢的覺得。

  堂叔的軟肋就是林若溪，如果讓那個女人從這個世上消失。那堂叔又會變成那個，堅不可摧沒有弱點的族長。

  可是他想錯了一點，人都是有感情的。是他的自私只從利益出發，有意忽略堂叔的感受。將至親之人當作工具使用。

  所以，晏枕此刻連求堂叔原諒的話都不敢說。而且他還隱隱的覺察到，堂叔有種正在安排身後事的感覺，似乎有意將手中的事務依次交到他手中。

  晏枕不敢，也不願去想。如果有一天堂叔離開他們……

  怎樣才能留住堂叔呢？如溪姑娘？堂叔似乎帶她還不錯，起碼在山火之後，是允許她近身照顧飲食起居的。

  而且，那天在羿親王府門前，林姑娘走的時候，還特意囑咐堂叔要好好對待如溪姑娘。他雖然離得遠，但卻聽得真真切切。

  想到此處，晏枕才腳步輕快了些，快速追著堂叔出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