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四女同納

  林相府

  

  林相不知道自己剛去上朝。相府門前，四頂喜轎便並排而來。街道兩旁陸續地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人數之多，用人頭攢動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當相府內，各房聽說門口四頂喜轎一同來接人時，個個都怒火中燒。就是再低賤的人家，也不會將府上四個女兒同時嫁給一人做妾啊。

  他們心知，這是被林若溪給算計了，但是現在騎虎難下，如果現在說不嫁了，就等於在落端王的面子。所以，只好咬著牙把女兒送上喜轎了。

  相府送親的人剛一出來，就看到相府外人山人海的百姓，更是羞臊得不行。一定是林若溪那個天殺的，故意放出的風聲，又弄得這麼大陣仗。他們就應該想到，之前林若溪在相府受了那麼多屈辱，怎麼可能這麼好心反過來幫襯她們。

  周圍的百姓，都在用那不加掩飾的鄙夷神情看著他們，有人還對他們指指點點的議論著：

  「你們看看，真是四個女兒一起嫁的？我王婆做了半輩子媒，都沒見過這檔子事兒。」

  「堂堂相府，用得著如此巴結端王嗎？四個女兒同入一府。」

  「怎麼是四個女兒，加上端王妃就是五個女兒了！」

  「喂，你知不知道這裡四個新娘子裡面，哪個是林若雪啊？」

  「林若雪是誰？為什麼單獨問她？」

  「這你都不知道，你沒聽說啊，昨天端王帶著林相府所有女子去游湖，結果……唉！我都臊得慌。」

  「你倒是說啊，結果怎麼了？」

  「結果那林若雪，直接就在船上跟端王睡了。」

  「唉呀……嘖嘖嘖……這是什麼大家閨秀，咱們小老百姓家的姑娘，也不可能如此放浪啊！」

  「就是，能養出如此傷風敗俗的女子，再看相府這五女同侍一夫，倒也不算稀奇了。」

  聽到這些議論聲，別說相府主家了，就是相府的護衛，小廝，婢女們都臊得抬不起頭來。大家只想快點把幾位小姐塞上轎子，趕緊送走了事。

  誰知，四頂喜轎剛一起步，便聽到相府內追出一名女子，來人一把拉住接親的端王府喜婆，急急地問道：「為何獨獨沒有我？難道是端王忘了答應我的話嗎？」

  喜婆面帶疑惑地回頭問道：「請問小姐，您是哪位？」

  「我是林若雪啊？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抬走了四位姐妹，怎麼會沒有我呢？」林若雪心中堅定地認為，一定是喜婆把人弄錯了。端王明明深情地跟自己許諾過，說一定會讓自己做他的側妃，端王不可能說話不算話的。

  喜婆認真地想了想，肯定地回答道：「林若雪小姐，我們端王府要迎請的四位妾室中，真的沒有您的名字。應該是您弄錯了吧。」

  林若雪見喜婆抽出手轉身要走，立馬又重新拉緊她的衣袖，更加焦急地道：「我不能弄錯，一定是你們弄錯了。那天在畫舫上，是端王親口答應我，一定會納我做側妃的。」

  喜婆再次抽出被拉住的手，有些不耐煩地道：「這位小姐，奴婢不會弄錯的，名單上真的沒有一位林若雪的。」

  林若雪呆呆地看著吹吹打打走遠的花轎。心中既羞憤又不可置信，端王這是提上褲子不認帳了？一直陷於痛苦中的林若雪，被身邊的議論聲喚回了神智。

  「你們聽到了嗎？她說她是林若雪！」

  「那她不就是昨天，在畫舫給端王獻身的人嗎？」

  「我的天啊！端王今天在相府一起抬走四位小姐，居然都沒要她。」

  「相府這是怎麼了？絲毫不嫌丟人嗎？」

  「就是就是，同一個府上，前前後後讓六位小姐獻身伺候端王，這是要幹什麼啊？」

  「你說多了，獻身是六位，可人家端王只要了五位，眼前這位……嘖嘖嘖……人家沒要呢。」

  林若雪聽著這些刺耳的議論，心中羞憤欲死，就算她以前做庶女的時候，也從來沒有受過如此屈辱。她不能就這麼算了，她要找端王問個明白！

  當林若雪瘋瘋癲癲地跑到端王府的時候，卻被門房攔在門外。她哭著在門外等了半晌，只能聽到門內吹吹打打放爆竹的聲音。

  她後悔了，她不應該信她母親說的那套，什麼生米煮成熟飯端王不得不認帳的說法。女子主動獻身是風險極大的，很容易就會讓人棄如敝履。

  最後林若雪是如何跌跌撞撞回到相府的，她自己都不清楚。

  羿親王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林家女林若溪，溫婉賢淑，端莊得體，特賜婚羿親王為正妃，即刻前往端王府迎娶，欽此！」

  宣旨太監畏懼地瞄了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魏聽寒道：「羿親王，您看這聖旨……您要不接一下？」

  魏聽寒依然一動沒動。夜影見此，上前一步接下了聖旨。宣旨太監也沒敢挑毛揀刺，一看交了差馬上陪著笑臉，逃也似的離開了羿親王府。不是他膽小，實在是羿王的氣場太駭人了。

  太監走後，夜影試探著問道：「王爺，您看……」

  「你看著辦，都出去吧。」魏聽寒還是一如既往的無喜無悲，一副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樣子。

  夜影與夜鷹夜流等對視一眼，應了聲是就退出了房間。

  退至院中，夜流先開口問道：「統領，怎麼辦？」

  夜影思索了片刻道：「咱們王府只出一頂如同轎子，悄悄地將人抬來便是。也不必拜堂，只將人安置在離王爺最近的院子，以後就當咱們王爺多了個丫鬟。」

  夜影道：「會鬧。」

  夜流也說：「是啊統領，你這麼安排，別說相府嫡女，就是農戶家的女兒，恐怕也得大鬧一場。」

  夜影眼中帶著鄙夷地道：「進了咱們羿親王府的門，就得按照咱們的規矩辦，如果她鬧，我們就把她關起來。」

  夜鷹道：「不妥。」

  夜流也補充道：「統領，你這確定是在對待王妃，我們的未來主子？」

  夜影不屑地道：「她算什麼主子，我們的主子只有羿親王一位。咱們如果大操大辦，豈不是合了狗皇帝意，卻侮辱我們王爺？再說，王爺現在什麼情況你們看不見嗎？難道要因為個二嫁女，擾了王爺的清淨嗎？

  行了行了，你們都別廢話了，趕緊去安排轎子，咱們去抬人。出什麼事有我頂著。」

  夜鷹，夜流都很不贊同的看了夜影一眼。終究是沒說什麼，就去準備轎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