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趙姨娘流落街頭

2024-07-07 00:24:29 作者: 江月何年

  因被抄家,原先的蘇府被查封,傅昭派人將抄的府邸重新買了回來,又親自挑選了傭人,待瑾瑤把祖母和母親接回來剛好籌備好。

  失去依靠的趙姨娘也不得不自己尋上門來。

  

  蘇母直接讓人堵在門前,「打發了出去!這宅子是我們家瑾瑤買的,可不是什麼流浪所,阿貓阿狗都想來。」

  趙姨娘臉色難看,僵著笑討好道:「姐姐這是說什麼,你我也是一家人啊,這老爺如今回來,闔家團圓的日子。」

  說著看向門內,高聲嚷道:「老爺!老爺在裡面嗎?妾身來見老爺了。」

  她聲音中隱忍帶著哭腔,「這些日子妾身日日想夜夜念,就盼著有朝一日能再見到老爺,現在好了,皇上大赦天下,咱們家攤上這樣好時候,妾身有千言萬語想跟您說。」

  說了半天,裡面無人回話,蘇母擋在她面前,冷笑,「別浪費功夫來,你做的那些事情,齊貴妃都交代了。」

  想起自己女兒當初是被她所賣,蘇母恨不得吃她的肉飲她的血。

  趙姨娘臉色一白,「這,這一定是齊貴妃隨意攀咬,姐姐可不要信她啊!」

  蘇母剛想開口,裡面傳出蘇父的怒喝,「還讓她在這做什麼!不趕緊把人打發走!髒了我門!」

  蘇母回頭,示意小廝將人拉走,「快些收拾了,待會小姐回來,看了心煩!」

  一聽瑾瑤要回來,趙姨娘眼睛亮了亮,她也有女兒啊,老爺不看在二人多年情分上,好歹她還給他生了個女兒!

  「老爺!您不要我,那青鶯呢!青鶯可是你親女兒啊!」

  蘇母手下一緊,蘇青鶯,她也養了對方多年,一直把她當親女兒對待。

  可到底不是親女兒,這些年蘇青鶯對瑾瑤做的那些事,又怎麼會輕易過去。

  不等裡面蘇父開口,蘇母先狠下心來道:「還不趕緊把人拖走!什么女兒,我蘇家只有一個女兒,那就是我女兒,蘇瑾瑤!」

  趙姨娘心如死灰,遲遲未等來蘇父的回應,也徹底明白了。

  如今蘇父已經不是以前的蘇相,再沒有往日威風,蘇府是瑾瑤贖回,這蘇家日後蘇父就再沒有話語權,看這架勢,趙姨娘也清楚了,如今蘇家天地已變,是蘇母說的算,是蘇瑾瑤說的算。

  那她的青鶯該如何?

  倏然她想到了什麼。

  她可以流落街頭,一生貧苦,但青鶯不行,她不行!

  不能再讓青鶯和自己一樣,成為人人厭棄的私生女!

  趙姨娘甩開扯著自己手臂的人,跌跌撞撞往傅家去。

  能救青鶯的人,只有傅昭了!

  來到傅家門前,門子直接將人攔下,趙姨娘哭得滿面是淚,恰時傅昭去蘇家看看宅子怎麼樣了,看到趙姨娘詫異了下。

  「大人!傅大人!」

  趙姨娘一瞬撲到他腳下,忙不迭地磕頭。

  「求大人救救青鶯,我是有罪,但青鶯無罪,她可是和你從小長大,大人可一定要對青鶯負責啊!」

  傅昭後退了半步,躲開她,「夫人快起來,晚輩如今辭官,不是什麼大人,至於……」

  他頓了頓又說,「青鶯的事,我還需問問瑾瑤,這畢竟是蘇家的家事。」

  蘇瑾瑤怎麼可能會對青鶯好?趙姨娘清楚,她恨自己還來不及,傅昭這話的意思明顯是在傅家,也是蘇瑾瑤說的算了!

  這蘇瑾瑤有什麼好的?憑什麼這天底下所有的好事都是她的?

  命運為何這般不公平,青鶯那麼優秀,如今只能跟她住在竹林,而蘇瑾瑤又蠢又笨,卻能得到傅昭的喜愛。

  她好悔。

  悔當初不應該把她賣了!應該直接溺死她才對啊!

  想到這,趙姨娘目光逐漸怨毒,看著傅昭遠去的背影,眼神像一把淬了毒的刀。

  「還不趕緊滾!沒看到我家世子都煩你了?」門子見傅昭對她無甚關懷,也冷了臉,上前一把將人推了出去。

  趙姨娘被推倒,手心擦破了一層皮,看著自己冒血的掌心,她心下怨恨愈深。

  瑾瑤抱著孩子去了蘇家,看到宅子在傅昭的吩咐下,收拾得妥帖乾淨,屋內的擺設,除了一些古董被查封抄走之外,布局花鳥一如既往。

  蘇母見女兒回來,沒說趙姨娘的事,嫌擾心情,只喜不自禁地連連誇讚傅昭辦事妥帖,人好還孝順。

  看到後面的小傅硯,伸手抱了過來,「這就是那個孩子?」

  來的路上,聽瑾瑤說了在傅家的那些事,蘇母心疼之下又慶幸她有個孩子傍身。

  食指剮蹭了下孩子的面頰,瑾瑤笑得點了頭。

  蘇母道:「把孩子留下吧,日後我也能給你帶帶孩子。」

  「今天行,但久了不行,沈夫人那是一刻都離不開他的。」

  蘇母訝然,她還以為沈夫人那樣的人,知道瑾瑤偷偷生的孩子,會遷怒不喜呢,沒想到竟一刻都離不開,如此蘇母也徹底放心了。

  正說著傅昭從外面進來,身後跟了一群小廝隨從,

  眾人手裡提著各種點心,水果,還有剛定做的黃花梨木椅桌子,以及綢緞,首飾。

  命人放下後,他又問蘇母還有沒有需要的了。

  蘇母不好意思道:「不用不用了,這就足夠,太破費了。」

  幾人說了一會,瑾瑤發現父親一直沒出來,奇怪問:「父親呢?怎麼回來都幾天了,沒見到他。」

  蘇母臉色難看,猶豫片刻,「你父親回來後整個人瘦了不少,想必在滇南瘦了不少苦,這些日子精神恍惚,問他什麼,也不說,稍有不慎就脾氣火爆。」

  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下的首輔淪落到階下囚,巨大的落差之下,對蘇父造成不少的心理打擊,在去流放滇南的路上,百十斤的大伽架在脖子上,幾十斤重的鐐銬在腳踝上,官差的言語譏諷恍惚還在耳畔,蘇父早已苦不堪言。

  如今重回上京,回了往日的府邸,就像是一場夢。

  他難以置信自己這輩子還有活著回來的機會。

  看著傅昭這些日子送來的綢緞金銀器具,他避如蛇蠍,就是因為這些東西他被抄家,就是這些東西害得他。

  他把自己關在屋內,足不出戶,生怕一出門再被人抓走。

  這時門開了,一道光照了進來,蘇父只覺得刺眼。

  一頎長身影踏光而來。

  蘇父看清來人,驚慌地往床上爬。

  「伯父,蘇伯父!」傅昭忙上前將人按住,「我是晏燊啊。」

  蘇父看著他那張臉,眉目剛毅,俊逸中透著一絲溫潤,淺淺的他才穩定了心神,冷了臉,「你來做什麼!出去!」

  傅昭沒生氣,坐到他身旁,給他倒了杯水,「伯父這些日子遲遲不出門,伯母和瑾瑤都很擔心。」

  聞言,蘇父別過臉,流露出不易察覺的愧疚。

  傅昭繼續道:「伯父無需擔憂,傅家有丹書鐵券,可保瑾瑤一生無憂,如今伯父已為平民,再不涉及黨派爭鬥,亦無需在惶恐不可終日。」

  屋內寂靜了一刻,蘇父轉頭看他,一張蒼老,皺紋溝壑的臉上,不覺滑下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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