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你過得不開心?
2024-07-07 00:23:57
作者: 江月何年
傅詔意識到這幾人是死士,雲痕忙喊,「叫大夫來,快!」
「不必了。」傅詔鬆了手,那奴僕立刻軟趴趴地癱到了地上。
「叫仵作來吧。」
簪子藏在運輸的貨物里,說明人還在城內,她還活著,只要活著便有希望。
傅詔深吸了口氣,壓下心口的那股不安,極力穩住心神叫來雲痕,「去查一下最近什麼人採購了大量棉花。」
「是!」
雲痕轉身要走,傅詔又喊住他,「從宮裡回來的路線可查出來了,都路過哪些地方。」
問了半晌卻發現沒有回話,傅詔回頭看他,才意識到自己簡直是關心則亂。
又要他去查棉花又讓他去查路線,怎麼能忙得過來。
他嘆了口氣擺擺手,「算了,你先去吧。」
靖王府。
原本應順利運出去的棉花,半路被截胡了,而且還被人發現裡面有了一把簪子。
這簪子是誰的陸昱一瞬猜到,又聯想到她昨日那怪異的神情。
一時惱怒上頭,便衝進了瑾瑤房內。
回來的路上他怒氣衝天,已經想好要當面呵斥她一頓。
可看到她那張衝著自己笑意嫣然的臉時,又不知該從何說起,一時怒氣消了大半。
最終自己坐到了桌前,修長的手指輕叩桌面,「倒茶。」
瑾瑤端著茶,為他奉上,觸及到他有些怨惱的目光心下一凜,知這是簪子的事,敗露了。
她只當不知,笑說,「王爺這是怎麼了?誰惹你生了這麼大氣?」
明知道她在演,可陸昱就是無法說出責備的話,半晌他道:「在我這,你可是過得不開心?」
他想了想,瑾瑤一直想離開,應該就是不開心,要不然為何要走?
思來想去他自覺自己並沒有對不起她的地方。
瑾瑤微怔,也沒想到他竟不是跟自己惱。
抿唇猶豫半晌,「倒是沒有不開心,只是太久沒有回太后身邊,怕是要引人嫌疑,若是驚動了太后,派人徹查,王爺這就不好收場了。」
陸昱冷哼,滿不在乎道,「太后查能查到我身上?在他們眼裡我不過是一個草包王爺,便是查傅詔,也查不到我這。」
瑾瑤聽了這話,突然覺得陸昱也挺可憐,可是眼下,哪有精力和時間去可憐別人。
她現在暗自後悔,在放簪子的時候,多放些財物,是否就能引起守城官兵的注意?
想了想她又覺得哪裡奇怪,若是守城的官兵發現了簪子怎會不調查呢?
透過窗戶,看向外面來回晃動的人影,這群侍衛伸手不凡。
歷朝歷代像這樣的人,多半都是死士,難不成並不是官兵不調查,而是那群人在運送貨物時,被查出後自盡了?
若是如此,就說得通為何陸昱現在還如此猖狂,膽大妄為了。
「王爺,新進的犀牛皮到了。」外面傳來侍衛的聲音。
陸昱前腳剛走,瑾瑤偷偷地尋著出去了。
今夜陸昱的表現,也讓瑾瑤發現,他似乎並不會對自己生氣,如此一來就有機會拖延下去。
是以,次日府裡面的侍衛發現棉花被潑了水犀牛皮被剪。
眾人亂作一團,忙不迭地曬棉花,收拾犀牛皮。
陸昱面色陰沉,眼下這是關鍵時刻,他再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重新購買新的。
「都抓緊時間,今日這批貨必須送出去!」
這便是最後一批了,說罷,他轉身進了屋。
瑾瑤坐在裡面喝著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你別再掙扎了。」他輕聲呵斥了一句,「左右就只剩今晚這一次,過了今夜就一切都好了。」
說完這句話,他長長嘆出了一口氣,似乎嘆出了他多年的壓抑和屈辱。
聽及此,瑾瑤索性也不裝了,放下茶杯起身直視著他,「便是你打進了玄武門,也改變不了什麼,當今聖上,朝政清明,王爺起兵謀反,只會讓更多的人犧牲。」
陸昱薄唇抿成一條線,「你怎知我不會是一個好皇帝。」
他意已決。似乎過了今夜,他便是那至高無上的皇上,再也不是那眾人嗤笑的王爺。
「昱兒!」這時外面傳來了老太妃的聲音。
陸毅瞳孔一縮,難以置信地瞪著瑾瑤,「你竟把我母親放出來了!」
這些時日為了不讓太妃知情,他一直將太妃關在後院派人侍奉,卻不想,竟被瑾瑤放出來了。
太妃進了屋,一下子便撲到了陸昱身上,用力捶打的他,「逆子!逆子!」
她淚流滿面,又氣又心疼,「糊塗啊,糊塗,昱兒你怎如此糊塗,你皇兄給了我們如今的日子已是再好不過,比那些派到滇南嶺南的人不知好了多少,你我還能留在上京,已是陛下開恩!」
「母親!」陸昱哀痛,「母親不懂,那不過是皇兄的偽善罷了,他只是想利用你我來為他樹立仁義之名!」
「那又如何!便是偽善又如何?他若是偽善,能偽善一輩子就是真善!」
瑾瑤攙扶著太妃坐下,拿著帕子為她擦淚,「王爺也是一時衝動,太妃好生勸說,相信王爺會回心轉意。」
她轉頭看向陸昱,「對嗎?」
面對母親,陸昱是無論如何也沒法說出不對。
更沒辦法當著母親的面直言自己就是要謀反,就是要以全府上下千人的性命做籌碼,去賭他一個皇位。
半晌他別過臉,極其艱難地吐出一個字,「對!」
大理寺牢獄。
昏暗的燭光下,雲痕壓著一個頭髮糊了滿臉的男子進來,將人胡亂地綁在木樁上。
「主子,這就是負責採買棉花的人。」
傅詔坐在紫檀雕花椅上,修長的雙腿微敞,斜斜依靠,慵懶問,「可招了?」
雲痕搖頭。
修長的指尖在下頜上點了點,傅詔抬手示意旁邊的刑具。
正是用於「驢駒拔撅」的刑具!
獄卒將那男子上半身禁錮在木珈中,雙腳綁在木驢上。
用錘子敲打木魚,那男人的身子被拉長了一些。
第二錘下來,男子的慘叫迴蕩在牢獄,再一錘,咔的一聲,男人五短身長,愣是被拉成了八尺,腰細得像是要斷裂。
「大人饒命!我說!我說,我都說!」
傅詔抬手示意,獄卒停下敲打。
他走到那男子面前,微俯身,視線與他平視,眸光森然,嗓音陰沉,「是誰讓你供的貨,目的為何?」
痛到極致,讓那男子早已忘了他招供背後的兇險。
「是齊大人齊大人!齊大人讓我每日給靖王府送棉花,犀牛皮。」
喘息著緩了片刻,他又繼續道,「今日是最後一批了!我說的都是實話,大人饒命!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