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你為何總要和她比
2024-07-07 00:19:46
作者: 江月何年
「剛才聽夫人提起,說你把哥哥照顧得很好。」
她親切地走上前,拉過瑾瑤的手,溫柔道:「我叫蘇青鶯,夫人說你比我長兩歲,我喚你姐姐可好?」
這讓瑾瑤有些意外,一個千金小姐竟給她一個奴婢叫姐姐。
瑾瑤羞愧還未開口,采心勃然不悅,「小姐是千金之軀,跟她一個奴婢稱什麼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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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心!」蘇青鶯斥責,「誰教你這般無禮的!瑾瑤姐姐也是晏燊哥哥的人,日後我為主母,要掌管整個侯府,怎能如此拈酸吃醋?」
這話說得瑾瑤面紅過耳,她確實沒有資格和一個千金小姐互稱姐妹。
蘇青鶯的話瑾瑤也聽明白了,表面上互稱姐妹溫柔親切,實則一句主母,分明是在著重強調她的身份。
且崖青院在後院,蘇青鶯方同大夫人見過面,那自然是知道傅詔不在府。
不在府中卻來崖青院,瑾瑤一瞬意會她此行是為了試探而來。
瑾瑤抽回了手,「奴婢確實不配與蘇小姐互稱姐妹,且奴婢僅僅只是世子的侍女,並非通房,待小姐嫁與世子後,奴婢差不多也到了出府年紀,不會長久留在府中。」
她做小伏低,暫避鋒芒,讓蘇青鶯不易察覺鬆了口氣。
此番來便是來打探這婢女與傅詔的關係,聽到瑾瑤這般說,愈發有信心能夠順利嫁入忠伯侯府了。
蘇青鶯一笑,「你說這些做什麼,母親常說我日後是要做主母的人,讓我對待下人體貼大度,不管姐姐之後出不出府,留不留在世子身邊,我都會稱瑾瑤為姐姐。」
她故作大度,瑾瑤也順著她的話說。
瑾瑤斂眉,剛想開口,目光卻瞥到蘇青鶯腰間玉佩上掛著的一枚木雕。
黝黑蓮花的木雕。
她目光微怔,顫抖的手想要去拿。
這是她的東西,是唯一屬於她的木雕,陪伴了她十六年的物件。
那日被傅詔拿走,成為了要挾她的把柄。
如今傅詔竟將她最珍貴之物,送給了他心愛的女子!
纖纖素手將要碰到那木雕時,啪的一聲,采心打在她手背上。
「你什麼身份也敢隨意動我家小姐的配飾!」
蘇青鶯詫異看向對面神情恍惚的姑娘,「姐姐想要這個?」
瑾瑤捂著被打紅的手,緊緊咬著唇,然而手上的疼痛卻抵不過心口的刺痛。
她最珍貴之物竟被傅詔隨手送人,因為她是奴婢就連起碼的尊重都沒有嗎?
「這個東西是……」
「你們在做什麼?」未等瑾瑤說完,傅詔從外面進來。
蘇青鶯見他立馬笑盈盈地跑了過去,「晏燊哥哥回來了,青鶯在這裡等了你好久。」
傅詔眉目溫和,大手摸了摸她的頭,「不是說了嗎?我得了空便會去找你。」
二人親昵的舉動落在瑾瑤眼中不痛不癢,她所有的目光都在蘇青鶯腰間的那款蓮花木雕上。
采心直接告狀,「這個婢女好生無禮,方才竟想搶我家小姐的配飾!」
傅詔像是剛看到瑾瑤,眉心微蹙,目光冷冷睨著她問,「怎麼回事?」
蘇青鶯趕忙勸說,「沒有的事,哥哥莫聽采心亂講,是剛才姐姐看到我這個東西有趣,想要來看一看。」
「看一看。」傅詔冷嗤:「入府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眼皮子還如此淺,什麼好東西都想看一看。」
看到瑾瑤還委屈不甘地愣在那,他蹙眉呵斥,「愣著做什麼,還不下去!」
這是一點面子都不給瑾瑤留,猶記得那次顧望舒刁難瑾瑤時,傅詔曾說我的人還輪不到你教訓。
在傅凌害瑾瑤中毒時,氣得他打了傅凌十大板子。
如今換成了蘇青鶯,瑾瑤明明什麼都沒做,就白白被他呵斥了一頓。
由此可見蘇青鶯對他果真不一般。
當真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的那人。
傅詔不再看她一眼轉身帶著蘇青鶯走了,二人漸行漸遠,還能聽到蘇青鶯甜甜的笑。
「哥哥莫生氣,姐姐也不是故意的,我並不介意這些。」
二人走遠,秋實終於忍不住了,「世子這叫什麼事啊!以前把你護得跟寶貝似的,如今明明你什麼都沒做,反倒被他罵了一通。」
「那木雕我記得你也有一塊兒。」
倏然她想到了什麼,驚詫道:「該不會是世子把你的那塊送給她了吧!」
瑾瑤隱忍的淚點了下頭,秋實瞪大了眼,「太過分了!那是你的貼身自幼之物,世子竟不過問你,就送給他人!」
瑾瑤苦澀一笑,「可能在他心裡,我連一塊兒普通的木雕都不配擁有吧,只有那樣聖潔高貴的女子才配得上。」
一個人的一生從出生的那一刻就定下了。
明明長得如此相似的兩個人,卻擁有著不同的命運,何其諷刺。
身份高貴者,能夠得到這世界所有的鮮花掌聲和讚美,而身份低微的瑾瑤,則什麼都不配擁有。
是夜,瑾瑤無精打採在廂房裡看書,雲痕過來傳話,說是傅詔命她過去服侍。
路上雲痕不斷叮嚀,「姑娘切記性子柔一些,聽話些,主子今個心情不大好,可莫要惹惱了。」
他心情不好,她更心情不好。
瑾瑤不知哪來的勇氣,進了屋便冷著臉連話都不說,只木訥地立在一旁。
傅詔見她遲遲不過來,放下手中的卷宗命道:「過來。」
她仍是不動,僵持的半晌,傅詔無可奈何,拋了卷宗走上前握住那纖細皓腕,將人拉了過去,按在自己的膝上。
姑娘像一個木頭坐在他的懷裡,沉著一張臉。
傅詔卻也不氣,雙手環過她的腰身。
原本打算就這樣,一邊抱著軟香暖玉的人,一邊看著卷宗,可過了片刻,傅詔終於忍受不住懷中人這副倔強的模樣。
他抬頭銜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視自己。
傅詔在她眼中看到了滿滿的怨恨,卻只當未見。
「你有話要說?」
瑾瑤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怒火夾雜著恨意,讓她咬牙開口,「世子為何要將我的東西送給他人!」
傅詔微微挑眉,戲謔道:「我當是什麼事,原來這個。」
他滿不在乎,說得雲淡風輕,但對瑾瑤而言,不僅只是一個物件,那是陪伴她十六年的珍寶。
瑾瑤怒火中燒,瞪著傅詔那雙勾人又深邃的眼,「世子是覺得我作為一個奴婢,連一塊木雕都不配擁有,只有你心愛之人才配嗎?!」
聞言,傅詔眸中輕晃,神情複雜的移開了目光,「你為何總要和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