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心已有良人

2024-07-07 00:18:25 作者: 江月何年

  她低著頭,環顧了下四周,不知為何今日傅詔身邊的丫鬟一個都不在。

  這聲添茶是說給她聽的。

  大爺發話了,瑾瑤也不能當做沒聽見,只得端著木盤去了傅詔身邊。

  庭中人眾多,她俯身奉茶不敢亂看,故也沒看到傅詔正目光涼涼的盯著那張瓷白的小臉。

  身旁眼尖的傅凌卻看到了,礙於場面又不得發作,憋得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以為瑾瑤奉完茶就可以回去,卻見他大哥端起那剛斟好的茶一飲而盡,茶杯空了,瑾瑤還得繼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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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瑾瑤心底也詫異,世子爺這是有多渴?

  直至傅詔喝了三杯後,她才注意到有灼熱的視線凝在臉上。

  下意識轉頭,對上了一雙晦澀檀黑的眸子,幽深的瞳孔里映出了緊張又膽怯的人兒。

  瑾瑤忙斂了神情,拿著木盤下去,走到傅凌身側,她低聲了句,「二爺奴婢去給您換盞茶。」

  「好。」傅凌笑吟吟應了聲。

  她垂著頭,還為方才傅詔那眼神心神不能,端著木盤走到垂花門,迎面撞上一人。

  一抬頭想了好半天才認出這人是誰。

  顧望舒,那日和三小姐出門買堅果時遇到的那位嫌棄她的小姐。

  瑾瑤不想惹麻煩,知她不喜自己,低低喚了聲顧小姐,便端著木盤要走。

  「站住。」顧望舒喊了一聲。

  瑾瑤腳下未停,這位小姐不喜自己,若是停下定要尋她麻煩。

  她悶著頭往前去,顧望舒不依不饒追了上來,長腿一邁,瑾瑤急於離開,走得太快被她一攔一個踉蹌,端著的木盤傾斜,上面的汝窯青盞摔了個粉碎。

  府中用器都有定量,每次去領器具都標註了姓名,這個物件打碎了,就需要從瑾瑤月銀里扣除。

  一個器具少則十兩,貴則百兩,她一個小丫鬟哪裡有那麼多。

  進府就是為了攢銀子,現在又搭進去個汝窯盞,瑾瑤當時就慌了神,她蹲下哆哆嗦嗦將破碎的瓷片拾起,顧望舒眸子眯了眯,上前一腳踹開。

  她環胸肆意,垂睨譏笑,「我問你話呢,你聽不到?」

  瑾瑤置若罔聞,默默拾著碎片,來府上的小姐都是矜貴的主,她誰也得罪不起。

  顧望舒徹底不耐煩了,抬腳踩在她手背上。

  瑾瑤沒設防,手掌按在瓷片上,刺入肉里,猩紅鮮血滲了出來,她抬頭不甘地瞪著顧望舒,「小姐若有事,前廳那麼多僕人可差使,沒必要折辱我一人。」

  「呦,這會子怎麼會說話了?」顧望舒冷笑,挪開了腳。

  見她浪費的模樣心情大好,又問:「方才晏燊哥哥與你說了什麼?」

  掌心鑽心的疼,瑾瑤從腰間抽出帕子纏上,溫吞道:「大爺只說了一句添茶。」

  她根本不想接近傅詔,連看見都不想看,更別說說話了。

  可她如實說了,顧望舒卻根本不信,「撒謊!添茶能看你那麼久?分明是說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話。」

  瑾瑤蹙眉,「小姐不信可以去問大爺。」

  顧望舒打量著她,見她不似作偽又問:「那你可知晏燊哥哥喜歡什麼?」

  瑾瑤依舊如實說不知,這次顧望舒徹底爆發力,「你蒙誰呢?你是府里人你怎麼會不知?」

  「奴婢是府里人,卻是二爺的人,並不清楚大爺的喜好。」說著她瞪向顧望舒,「還有,奴婢是忠伯侯府的奴婢,不是小姐你的,眼下你這般刁難於我,我定會以小姐不遵侯府規矩為由,虐打府上奴婢,告到夫人那!」

  許是這目光太過陰鷙,又許是她氣勢過於凌人,顧望舒被驚了下,反應過來又想不過是個奴婢,氣不過揚手就要打她。

  剛抬起手,驀地一顆石子不偏不倚打在她手腕處,痛得她大呼了一聲,眼底霎時湧出了淚,低頭一看竟流血了。

  瑾瑤驚詫回頭,是傅詔來了。

  「晏燊哥哥!」顧望舒捂著手腕,有些委屈,「哥哥為何打我,我哪裡做得不對。」

  那人沉沉走來,目光落在瑾瑤受傷的那隻手上。

  感受到他的視線,瑾瑤下意識把手藏到了身後。

  傅詔眉心蹙了蹙,轉頭看向顧望舒,嗓音冷漠,「此人是我侯府的奴婢,若是你有何不滿可與我說,就算是懲治也當由侯府人懲治,輪不到外人插手。」

  「我……」顧望舒面色慘白,咬了咬唇,她有些不甘心,「可是晏燊哥哥,我不是外人,我是夫人最看重的世子妃,哥哥當向著我才是,而不是偏袒一個奴婢。」

  「是不是世子妃也要過聘簽婚書才算。」傅詔又看了眼瑾瑤那隻正滴著血的掌心,終是忍不住看了眼身後跟來的雲痕。

  雲痕意會立馬從懷中掏出瓶藥遞給瑾瑤,「姑娘快擦上吧,免得留疤。」

  瑾瑤接過對雲痕連連致謝,抬頭看傅詔如松柏一樣站在面前,冷著一張臉看著顧望舒,沒給她一個目光。

  看來,這藥不是他讓雲痕給的。

  見小丫頭擦完了,傅詔意味不明地盯著她看了幾息,才繼續說,「娶妻當娶賢,我心已有良人,顧小姐日後也不必來府上了。」

  傅詔好潔,處理這些鶯鶯燕燕從來不拖泥帶水,和他斷案一樣,永遠都雷厲風行斬釘截鐵,處理的乾乾淨淨。

  說著他喚來小廝將人拖下去。

  顧望舒哭哭啼啼被人趕出了府,心底又氣又怨恨,成為了上京城裡第一個參加宴會被趕出侯府的姑娘,從此都將成各大貴族之間的笑柄。

  瑾瑤捏著手指,不知如何致謝,他這是在幫她?還是……

  正想著,傅詔就像猜透她心思般,倏然道:「府里其他奴婢出了這種事,我都會這樣做。」說完仍冷著一張臉走了,還是沒看她一眼。

  瑾瑤這才想起還沒致謝,想開口人早走遠了。

  她摩挲著手中的藥瓶,片刻遞給雲痕,「多謝雲痕護使。」

  雲痕不解她為何對自己道謝,知主子最煩多嘴的人,故也沒多問。

  收了藥瓶,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提醒她,「姑娘,主子是個好潔的人,你若想到崖青院可同我說,不用經二爺同意,一樣可以把你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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