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各個娼婦做派

2024-07-07 00:17:47 作者: 江月何年

  今夜就去?他在想什麼,馮憐憐用腳後跟都知道,在薛家八年,她太了解男人這種生物了。

  她被薛陳氏逼迫著給那病癆鬼擦洗身子,那個男人都癱在榻上不能動彈,卻還每次都會起反應,拉著她溫聲軟語地說各種情話,乞求她用手幫他。

  就連薛廷這樣,外表端莊儒雅的人,都會抱著她一聲又一聲地喚她「憐憐」。

  意亂情迷時的說,「憐憐再忍忍,再忍忍就好,大哥不能人事,他活不了多久,等他一死我便將你娶進房。」

  男子動情時什麼話都說得出口,但清醒過後,吃虧的只有女子.

  她雖對貞潔這種東西並不看重,可她不願吃虧,今日這樣去了,先不說他是否一夜厭煩,單說明日府中女婢,見她被直接帶走,不知又要招來多少怨憤。

  可又不能直接拒絕,馮憐憐捂住了臉,抽噎了兩聲,「可,可沒有嬤嬤和姐姐們的准許,我,我怕,這不合規矩。」

  巧了,傅凌是最不講規矩的人,屋內那媚吟的聲音,還勾的他下腹緊的很。

  換做以往他直接將人抗走,可今日他卻破天荒的將人攬在懷裡,溫聲安慰,「不怕,明日我派人來接你可好?」

  一朵嬌嫩可口小百合,他還不急,若是太急的吃,反倒沒了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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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憐憐點了點頭。

  傅凌輕笑問,「你叫什麼?」

  這讓馮憐憐想起了那日在寺廟裡的男人,他眸光輕蔑,語態譏諷,說她的名字很低賤。

  是個很低賤的名字,連她自己都這樣認為。

  這個名字是她被賣到薛家後,薛陳氏給她起的。

  憐憐,可憐……

  只為讓她聽起來更卑賤,讓她時時刻刻都記得自己是被買來的一個奴隸,一個卑微無依無靠的童養媳。

  胸前墜著的雕蓮木雕微晃,露出了背面晃動的「瑾」字,馮憐憐低頭目光晦澀,抿唇道:「瑾瑤」

  母親賣了她,薛家虐待她,從此她再不想和以往的人有任何瓜葛,無姓氏只有名,從此她是她自己,她只是她!

  「瑾瑤……」傅凌念了念這兩個字,默了半晌一笑,「好名字,瑾為美玉,瑤亦從玉,很美的名字,適合你。」

  春風和熙,月色皎潔。

  很美,適合你這幾個字,夾雜在溫風裡伴著男子身上的酒氣,緊緊包裹住瑾瑤。

  許是晚風過於溫柔,亦許是男子身上的酒氣醉人,瑾瑤竟有片刻失神。

  她也能有被人誇讚的一天嗎?不過片刻,她又晃了晃頭,男子的嘴最是能騙人,不過是公子哥們逢場作戲的戲言罷了。

  ……

  翌日天初亮,杏兒抱著一摞髒衣裳進了屋,往瑾瑤身上一丟,「懶蹄子,還不起來都洗了!」

  瑾瑤揉了揉惺忪睡眼,蹙眉道:「這些不是前面人給你的活嗎?」

  「什麼你的我的,我比你先來,還說不著你了?」

  「你比我先來,錦繡姑娘也說是你我共同做,沒說讓你把所有髒衣裳都丟給我。」瑾瑤起身一面冷冷說著,一面拿過衣裳慢條斯理地穿。

  白素布衣划過手臂,陽光之下膚如凝脂,一條藕臂若玉作般淨潔,淺綠色的絛帶環住細腰勾勒的身子婀娜款款,傲人卻不俗媚。

  杏兒不免看呆了一瞬,片刻後又繃起臉冷嗤,「真是個不要臉的,做這種狐媚相給誰看,便是你打扮得再好,大爺們也不會到後院來。」

  瑾瑤微微蹙眉,她才剛起還沒洗臉哪裡就打扮了?

  她站起身環胸垂睨一笑,「你要臉,昨夜那聲音從哪來的?」

  聞言杏兒臉色微變,昨夜太投入,竟忘了這後院已不是只有她自己住了,「什,什麼聲音,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瑾瑤冷笑:「你與他人私會,這種腌臢事要是被前面的人知道,拖出去發賣,你的娘家人還能要你?與你私會的人又可會保你?」

  被發賣的奴婢名聲狼藉,再尋主家或是配人都將遭人厭棄,沒有活路。

  杏兒不以為意,蔑笑道:「我是要去二爺院裡的人,你一個漿洗丫鬟便是說出去,又有誰會信?」

  正說著外面二爺院的掌事吳嬤嬤來了,「還不出來?!等我請你去見二爺嗎?」

  杏兒一聽心頭大喜,沒想到那死鬼辦事還挺速度,忙不迭地跑出,「這呢這呢,嬤嬤,我收拾好了!」

  見出來的人,胖乎乎的身材和塌塌的鼻樑,吳嬤嬤面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

  這……二爺口味是越來越獨特了!

  「你就是瑾瑤?」吳嬤嬤擰眉道:「快跟我走吧。」

  「瑾瑤?」杏兒愣了愣,「這沒有叫瑾瑤的啊,嬤嬤記錯了,我叫杏兒……」

  「我是。」瑾瑤徐徐走了過來,對吳嬤嬤行了一禮,「煩嬤嬤帶路了。」

  吳嬤嬤眸中閃過一絲驚艷,怔了片刻,二爺口味確實變了……這可比院裡任何姑娘都好看,難怪特意將人帶回去。

  她收回目光,轉身道:「那快走吧。」

  「慢著!」杏兒懵了,她才來一天,自己都進府三年了,要去二爺院也是她去,怎麼輪得到這個叫什麼瑾瑤的人!

  「嬤嬤怕不是記錯了,她昨日才剛進府,她憑……」

  「住口!」吳嬤嬤瞪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說我老糊塗了?連二爺交代的名字都會記錯?」

  杏兒面色微變,忙解釋,「不,不是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她連身子都給了芙廷苑的小廝劉申,為什麼最後進院的人是瑾瑤。

  她不甘地望著瑾瑤離開的背影,目中怨毒似火。

  直至垂花門,瑾瑤似發覺身後那恨意滔天的目光,腳下微頓。

  做奴婢的就是這樣,想不被人欺辱,要麼踩著別人往上爬,要麼不顧一切抓住所有。

  她沒有時間去憐憫杏兒,早在她愚蠢用自己身體作為交換條件開始,就註定了將一敗塗地。

  芙廷苑裡百花濃密,牡丹臥枝,芍藥垂地,剛進院門就聞眾女子的嬉笑,嚶嚶軟軟,嬌媚可態。

  吳嬤嬤一進來,幾個小丫鬟立刻噤了聲。

  「幾個小狐媚子,各個娼婦做派,好好的爺們都讓你們給帶累壞了!」吳嬤嬤冷著臉往屋內去,「老爺說這幾日讓二爺抄寫佛經修身養性,寫了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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