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來我們家住吧

  「是啊！大哥哥！反正你被陳家趕出來了！不如來我們家住？」

  「我正好想有一個大哥呢！」

  王雨柔從門外伸進了臉，一嘴的泡沫讓她口齒不清，可眼神卻是那樣的清澈。

  「伢兒，沒什麼大不了的，你看咱們家一窮二白的，這麼多年不也是過來了嗎？」

  王金山拍了拍葉凡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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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世上就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往後多走走，你會發現，以前那些遇到的問題，那都不叫事兒！」

  葉凡鼻子微酸，默默的低下頭喝了一口粥。

  這粥有點咸！

  「好！」

  人與人不同！

  有人家財萬貫，卻雞飛狗跳。

  有人窮困潦倒，卻幸福美滿。

  從前都是為姐姐操心，如今，有個妹妹也不錯！

  「這就對了！」

  王雨柔洗完了臉，快速的坐在凳子上，咬了一口油餅，滿足的眯起了眼睛，嘴裡含糊不清。

  「以後，我罩著你！不就是陳家嗎！」

  「我王雨柔以後掙大錢了，第一個就跟她們過不去！」

  王雨柔學著王金山拍了拍葉凡的肩膀，搞得葉凡哭笑不得。

  她那哪裡是在拍肩膀，分明是在抹手上的油好吧！

  「行了，天天沒個正行的，等你有錢了等你有錢時候再說！現在趕緊吃完飯去上學！馬上早課就開始了！」

  「哦！」

  王雨柔吐了吐舌頭，飛快地喝著粥。

  她是個高三生，每天課業繁重。

  整個王家都指望著她能考個好大學來改善家中的生活條件。

  「在哪上學啊！這麼早就有早課？」

  葉凡看了一眼外面還沒有完全放亮的天色。

  「一中，蘇城一中，那可是要靠真本領才能去上的學校！」

  王金山驕傲的替王雨柔回道。

  「對了，你畢業了嗎？在哪上的？陳家應該會送你去最好的學校吧？」

  王金山胳膊被張紅花拉了一下，王金山立刻反應過來。

  「我不是那個意思，在哪學校上其實都挺好的，是吧，小柔！」

  王雨柔點了點頭，仿佛是為了配合王金山，專挑一些學校的趣事跟葉凡講。

  葉凡微笑的聽著，思緒卻不由自主的紛飛。

  他被陳繼先帶回陳家的時候，本來是要去上學的，可繼母一連幾胎身子虛弱，幾個姐姐都在上學，他只好留在家中照顧繼母。

  那時他什麼都不懂，經常忙中出錯，是繼母一遍一遍地教著他該做哪些事情。

  後來繼母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為了繼母治病，他開始瘋狂的學習各種知識，可惜他還沒有出師，繼母已經早早的死去。

  九個姐姐責怪他，怎麼照顧人都照顧不好？

  從那時起，他開始瘋狂的充實自己，目的就是為了不讓幾個姐姐失望！

  他做到了！

  九個姐姐愛好不同，為了能在她們說話的時候插上嘴，他付出了超乎常人的努力。

  本以為她們各自登上巔峰，就會俯下身來看看自己這個弟弟。

  可是...

  他失去的更多...就像王雨柔習以為常的學校生活，他一天都沒有體驗過。

  「待會，我送你去學校吧？一中離這挺遠的！」

  王雨柔急忙擺手。

  「不用，坐公交車呢，很快就到！」

  「這附近沒有站點吧？」

  「三公里外就有，很快的！」

  葉凡眉頭皺了皺，王雨柔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在棚戶區這麼危險的地方，他們放心她一個人過去？

  棚戶區可不是只收留窮人！

  懶漢、惡漢、沒有去處的人都願意來這種地方！

  似是看出了葉凡的疑惑，王金山無奈道。

  「我們倆都要去幹活，去晚了，就什麼都搶不到了！」

  陳凡這才發現，兩個老人早已經全副武裝，隨時準備出門了，而耽擱的這一會功夫，完全是為了開導自己。

  「沒事的，我裹的嚴實點，沒人會對我有興趣！」

  王雨柔調皮的從身後拿出一頂黑色帽子，是那種連體帽，戴在頭上，別說是臉蛋了，就是連長發都看不出來，只能看到兩隻滴溜溜的眼睛。

  「以後，我來送你！」

  葉凡吃完了最後一口油餅。

  「走吧，今天我就開始履行當哥哥的義務！」

  兩個老人笑著看向葉凡。

  或許他們一開始就是打著這個心思，他們已經老了，而王雨柔還小。

  若是...

  葉凡不敢想下去。

  「走吧，凡哥兒！」

  王雨柔背上了書包，帶上了帽子，走在葉凡旁邊，根本就看不出來是一個大姑娘。

  「凡哥，感覺好奇怪啊！」

  「要不我叫你葉哥吧？」

  葉凡聳了聳肩。

  「隨意！」

  「嘻嘻，我有哥哥啦！我王雨柔也有哥哥啦！」

  王雨柔開心的伸展著手臂，叫喚了兩聲好像才發現在這種地方好像有些不妥。

  她趕忙拉住了陳凡的手臂，做賊心虛的往周圍看了兩眼。

  「應該沒有人注意到吧？」

  她悶悶的說道。

  葉凡輕笑，用另一隻手摸了摸她的頭，可惜那上面只有一頂黑色的帽子。

  「以後，有我在，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沒有必要遮掩自己的美麗！」

  也不知道王雨柔聽進去了沒有，總之葉凡只聽到一兩聲銀鈴般的輕笑。

  走出了棚戶區又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鐘，陳凡才終於看到一個公交站台。

  「嘻嘻，我到了！葉哥，你回去吧！」

  王雨柔摘下了帽子，露出一頭烏黑的秀髮，吸引旁邊異性不自覺的目光。

  「我等你上車！」

  葉凡微笑著看著她。

  「有哥哥的感覺真好！」

  王雨柔拉著葉凡來到公交站台，終於鬆開了手，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小本書，巴掌般大小。

  葉凡看的清楚，那是一本英語詞彙大全。

  掏出了書本之後，王雨柔對著葉凡淺淺一笑，開始默讀起來。

  陳凡靜靜的等待著公交車的到來。

  昨天晚上，他還躊躇，不知今日方向如何，不知這剩下的兩年該如何度過！

  可現在他好像找到了答案。

  晨光從樹梢中穿過，光線零星地落在王雨柔的頭上，和幾根調皮的頭髮一起，組成了一個組合，它們被映的金黃，歡快的在王雨柔的臉上擺動。

  那恬靜的面容，有種讓人安心的感覺。

  他喜歡這種生活！

  可美好總是短暫，就在葉凡心安的時候，一輛摩托車一個急剎停在了兩人面前。

  「呦，王同學！等車呢，哥送你一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