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保住宋知瑤

  沈越死了。

  屍體沒辦法帶走，只能原地悄悄地火化掉。

  趙鏡姝還在月子中，宋硯淮不敢讓他累著、也不敢讓他操心太多，便全權處理了這件事。

  趙鏡姝很擔心他，二哥的情緒過於穩定，除了在沈越去世的那天晚上他抱著她哭之外，之後的時間就冷靜得好像沈越不是他父親一樣。

  師桐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為何會如此操心餘孽的離去，便是她想問，但也問不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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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覺得這個秘密好像這個宅子裡的人都知道，唯獨她不清楚。

  趙鏡姝不是沒想過告訴師桐眼前這個宋硯淮並非她兒子的真相，可現在不是時候。

  二哥因為沈越的離去悲痛欲絕，而她也不知實情如何。

  沈摯卿是如何變成宋硯淮的，滴血驗親的那碗水是怎麼回事，以及沈越當初是怎麼活下來的。

  趙鏡姝一點兒都不知道，她選擇跟宋硯淮和好，是因為不忍心。

  二哥失去唯一的親人，已經很難過了，她只想讓他心裡好受些，舒服一些。

  孫廟在看著沈越火化、送了他最後一程了之後才離開，而期間宋響也有來過，但都被堵在了門外。

  有師桐在，宋響也不敢仗著權利硬闖，沈越的身後事倒是處理得很平靜。

  都說坐月子重要，雖然來回去京城只是需要半天的時間，但宋硯淮擔心，還是請假在這邊陪著趙鏡姝坐月子。

  師桐在月子過半後就回了京城，一來是看宋硯淮照顧趙鏡姝很妥善體貼，她也沒什麼可擔心的，倒是趙鏡姝在京城裡的生意得看顧到。

  趙鏡姝也擔心宋硯淮的公務，這一下子告假這麼多日陛下會不會惱怒，但宋硯淮卻說她心裡有數，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其實，讓趙鏡姝覺得奇怪的是，那二皇子在跟阿亞分開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聽說他回了京城。

  聽阿亞說，當時跟二皇子在一起的還有一個男人。

  阿亞不認識。

  沈越忽然從京城出現在這邊，二皇子也出現在這裡，趙鏡姝知道他們肯定是有計劃目的的。

  她試圖去問，但宋硯淮只是冷淡地說這些不是他考慮的，讓她先養好身體，等時機到了他會全部跟她說。

  趙鏡姝問了兩次都是這樣的回答。

  她明白了，再繼續問下去，得到的或許也只是謊言。

  趙鏡姝想了想，鄭重其事地握住宋硯淮的手說：「其他人我管不著，但是我不想小姨難過，也不希望她陷入危險之中。」

  宋硯淮一愣，靜靜地看了她兩秒，笑了笑說：「你想多了，現在師桐並不是首輔府人，她跟宋響沒有一點關係。」

  聽到這話，趙鏡姝並沒有很開心，心猛地沉下去。

  所以說，他是想對付宋響的，並且計劃正在施展中。

  牡丹原來是這個作用，催化讓小姨跟宋響的婚姻結束。

  趙鏡姝有種感覺，若非是她太過在意小姨，二哥或許連小姨都不會放過。

  便是這些年，小姨一直照顧他。

  「……那知瑤呢？」趙鏡姝慢吞吞地開口，「你打算……」

  「鏡姝。」宋硯淮倏地打斷了她的話，「我父親沒有勾結黨羽，也沒有受賄，他是清白的。

  作為一個將軍，一個忠臣，帝王需要他時他在，帝王覺得他有威脅時他便交出自己的兵權。

  他廉政清明，一件衣服可以穿十年，除了必要的門面衣服之外，其他的衣服都是舊舊的，甚至是補丁。

  你能想到一個位居一品的將軍大臣這般簡樸嗎？而就是這樣的人被污衊受賄、勾結黨羽，有謀逆的心思。

  沈氏一族雖不算是什麼幾百年的大家族，但也是四代將臣了，我沈家滿門都是忠義之士，最後卻以這樣不堪的罪名抄家流放。

  你覺得宋知瑤無辜、師桐無辜……是啊，他們是很無辜，那我的家人就不無辜了嗎？」

  在說這話時的宋硯淮滿眼浸滿了淚水，「我的家人就不無辜嗎？為何當時沒有人來拯救他們。

  沈家上下將近一百多人，成年男子全部斬首，婦孺被流放，你知道流放的路有多難走嗎？他們既是婦孺，落入到奴隸的下場會經歷什麼。」

  趙鏡姝哽咽了下，說不出話來，眼淚卻突突地往下掉。

  她知道她不應該再說什麼了。

  她也沒有立場說什麼。

  可那是照顧她長大的小姨，是在她生病高燒時守在旁邊，徹夜不眠的小姨啊。

  她也同知瑤一起長大，便是她偶爾任性了些，但在成長的道路上，她作為一個孤女沒少被貴女欺負、霸凌，知瑤站出來護住她也不知有多少次了。

  那些個相處的日日夜夜，趙鏡姝沒辦法對於他們的生死、痛苦無動於衷。

  可沈氏一族也的確是無辜、慘烈，這些個罪名、無妄之災幾乎讓他們滅族。

  二哥眼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個地離開自己，趙鏡姝知道他也難受煎熬。

  「別哭，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宋硯淮疼惜地替她擦掉眼淚。

  他不是不知道鏡姝的情感，而他自己也很分裂。

  「等你坐完月子你就不要回京城了，我名下有一家避暑山莊，你跟孩子過去休養兩個月吧，到時候我會去接你。」

  宋硯淮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頰，聲音卻不容置疑，「別讓我為難。」

  趙鏡姝看著他，好久好久，才點了點頭。

  宋硯淮鬆了口氣，握住她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