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離開首輔府

  宋硯淮一整日都留在四合院，按照趙鏡姝的意思，是已讓他請半天假就可以了，下午就去上朝。

  但宋硯淮覺得師桐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是幫不了什麼忙了，這搬到新的地方有那麼多東西要置辦處理，就柴米油鹽醬醋茶就有七樣，更別說鏡姝就要生產了。

  他不捨得鏡姝勞累，而這些東西她若是不親自置辦好的話，心裡也不安心。

  趙鏡姝心裡暖暖的，就在旁邊的大槐樹下看著二哥忙上忙下。

  他也不是沒想過要幫忙，可是二哥不讓，那她也就心安理得地坐在旁邊看著了。

  下午，東西就差不多準備好了，底下的護衛跟小廝都是宋硯淮身邊的人，就連廚師廚娘那些他也是請的老熟人了，從前是在軍營做飯的。

  而師桐進了房間之後，就一直沒出來過，趙鏡姝讓人做了紅棗粥送過去，但師桐也不遲。

  宋硯淮安慰趙鏡姝說：「母親遇到了這樣的事情，若是能吃得下東西那倒是怪了。

  你將東西放到門外，他若是想吃了，會自己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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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鏡姝點了點頭，對裡頭喊道：「小姨，東西我就放在門外了，您餓的話就吃一些……未來的日子還很長，您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我跟寶寶接下來就要依靠小姨了。」

  「好的。」

  一直沉默的廂房忽然傳來沙啞的聲音，估計她一直在哭，只是要面子沒哭出聲音罷了。

  趙鏡姝心裡沉甸甸的，也倒是不擔心小姨自殺自殘，撤走了旁邊的小廝暗衛，只留下師桐平日用慣的嬤嬤。

  她離開了。

  宋硯淮摟著她的腰，輕輕地拍著，安慰她。

  可現在需要安慰的哪裡是她，分明是小姨。

  趙鏡姝嘆了口氣。

  而這時，守在門口的護衛忽然來報：「將軍、表小姐，院子來人了，說是要見將軍您。」

  趙鏡姝倏地一頓。

  他們才搬過來第一日，知道這空置許久的院子有了人的，也就只有她了。

  ……

  「應該是知瑤。」

  趙鏡姝說，「她應該知道了。」

  「那個丫頭毛手毛腳的，說話也不過大腦，鏡姝，你回去房裡，我去應付她。」

  趙鏡姝笑了聲，無奈說，「你可是他的親哥哥，哪兒有人這樣說自己的親妹妹的。

  只要現在長大了，她也是很心疼小姨的，雖然她任性了些，但是有身份的嫡女任性也正常。

  我是她的表姐，以後也是她的嫂嫂了，有什麼事情一家人就坐下來好好說吧。」

  宋硯淮見她堅持，便也就不說什麼。

  趙鏡姝二人在廳堂見她。

  宋知瑤風風火火地跑進來，著急說：「你們怎麼搬出來也不同我說一聲，我這剛睡醒就聽說家裡變天了，父親跟母親要和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之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要鬧到這樣的地步。」

  說到後面，他也眼眶都紅了。

  趙鏡姝嘆了口氣，看著宋硯淮。

  宋硯淮說：「事情就跟鏡姝的婢女通用你說的大差不差，這件事不能怪母親，你也知道，因為大哥哥的事情母親一直咬牙忍著。

  那外事的事情只是一個導火索，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而已。」

  宋知瑤聽著，直接哭出了聲：「那我是不是就沒有家了，父親母親……我就只能有一個……」

  趙鏡姝起身過去給她擦了擦眼淚，說：「不是這樣的，不管小姨跟姨夫有沒有和離，他們都是你的父親母親，這個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情。

  我跟你都是小姨一手帶大的，小姨這些年收的苦楚你不是不知道，你應該也聽說了，小姨跟姨夫要和離時我也在場，我勸分不全和。

  人生匆匆數十載，知瑤，你若是愛小姨，就應該讓他自由選擇自己的人生。」

  「那我怎麼辦啊……」

  宋知瑤抽抽搭搭，「我應該去哪兒……」

  「你可以跟我們一起搬過來啊，我這裡房子很多，你二哥一上午都在吃搬東西，找人手，你搬過來，我們一樣一家人和和氣氣的，就跟在首輔府一樣，你也還是我們疼愛的姑娘。」

  宋知瑤聽了卻沒有多開心，她問：「那父親呢？」

  趙鏡姝倏地一頓。

  宋知瑤哭著問：「父親一直以來就只有母親一個女人，孩子也就只有我跟哥哥，要是我們都走來的話，父親怎麼辦？

  他也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不至於妻離子散吧……」

  趙鏡姝一時間有些不知則呢麼說，但那一句『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這一句話讓她十分反胃。

  「可我也說了，外室並不是讓小姨和離的原因，這只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動心是本能，是不可控的，但是姨夫跟那個女人睡了，那是他的選擇。

  對二哥見死不救的也是他的選擇，殺死小姨的大兒子的也是他的選擇。」

  趙鏡姝聲音很輕，「是啊，跟心愛的妻子和離，唯一的兒子也分府別住這的確是很可憐，可打從一開始，就是他先做錯了，也是他一直在傷害他自認為在乎的家人。

  種豆得豆，我並不覺得他可憐。」

  或許也是對宋響沒有太多的情感，趙鏡姝在分析這些時也是格外的冷漠。

  可是宋知瑤不一樣。

  她是宋響唯一的女兒，自小是捧在手心裡長大的，要什麼給什麼。

  宋知瑤出生時，宋響雖還不是首輔，但也是位高權重的朝臣。

  她是獨女，是被千嬌萬寵長大的，不管是對父親還是母親，感情都很深。

  宋知瑤打哭了一場，便是趙鏡姝答應讓跟首輔府的待遇一眼，但她也還是堅決回去了首輔府。

  她也愛師桐，可是宋響就只有她這一刻女兒陪著了。

  宋知瑤不忍心，而選擇了父親，這讓她愧對母親，根本不敢見師桐，最後哭著回去了。

  趙鏡姝對於宋知瑤的選擇並沒有很驚訝，因為她本來就是一顆內心很柔軟的姑娘。

  當初因為葉霖伽跟葉錦樾的挑撥對她產生惡意，但當她被眾人羞辱時卻也還是會忍不住開口為他說話，見她遇險時也會幫她幫救兵。

  她是任性，但絕對不是葉錦樾那樣壞到透頂的姑娘。

  「你要是捨不得只要，我再去勸勸她。」宋硯淮見她眼眶紅紅，心中不忍。

  「不了。」趙鏡姝會所，「她這麼選擇也無可厚非，以後我們都是要有自己的生活的，隨她去吧。」

  宋硯淮聞言也沒有再說什麼。

  之後的時間，師桐一整日都沒有離開過廂房，也不吃東西，趙鏡姝擔心有人去敲門問候，但是師桐卻表示不想賤人，只是想靜一靜。

  趙鏡姝也不敢刺激打擾她，而原本以為就師桐這樣崩潰的情緒，她會去不了次日去首輔府簽和離書，可她次日早早就行了，並且還畫了一個十分體面的妝容，穿得也很莊重端莊。

  她看著比從前更雍容華貴，一點兒也不狼狽，只是那布滿血絲的雙目泄露了她的疲憊跟悲戚。

  「跟這輩子最愛的人分開，上心肯定會上心的，不過之後振作起來就好了，我給了自己一天一夜上心的時間，放聲大哭，嚎啕大哭……」

  師桐深呼吸，笑著看向一臉擔心的趙鏡姝說，「你小姨可不是這麼不中人的人，不過小姨是淨身出戶，沒帶，也不會要任何銀子，接下來可要你養著小姨了。」

  趙鏡姝見她精神了許多，鬆了口氣：「小姨您這說的是什麼話，你外甥女可厲害著呢，有很多錢，只要小姨能好，鏡姝做什麼都願意。」

  師桐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就知道我家鏡姝最厲害了，小姨為勇敢的你驕傲。」

  趙鏡姝笑了笑，而想到只要的選擇，她又有些擔心小姨會難過。

  「小姨，知瑤她……」

  「嬤嬤都跟我說了，她也已經長大，而且知瑤也不僅僅只是我一個人的孩子，她選擇父親也無可厚非，我不生氣，也不恨。」

  師桐很通透，「就如你之前在廳堂說的，就算是和離了，我也還是知瑤的母親，宋響也還是她的父親，她跟父親親近一些，難不成我還要去攔嗎。」

  說著，她又忽然笑了聲，有些悵然，也有些悲涼，「其實就我一個後宅女人，深知我跟朝堂的男人比不了，能給孩子們的也少之又少……

  其實在這些年裡，便是我跟他相處的和諧，但也不是沒有過想要和離的念頭，我也想過我和離之後，我的孩子誰會跟著我？

  後來仔細一想，覺得估計都不會跟著我，或許也就只有你會要我，跟著我一起離開。」

  她笑著揉了揉趙鏡姝的腦袋，滿眼的溫柔，「但現在我不僅有你，還有硯淮，以及我的孫兒。」

  師桐又看了一眼她的小腹，是真的滿足，而不是口是心非。

  趙鏡姝見她看開了，也是為她高興的，「那嗲會兒我陪您一起去。」

  「不用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而且現在宋響遷怒你，你在家等我吧，她現在在鑽牛角尖。」

  其實誰都知道她跟宋響走到現在無關其他人，一切是他自己的選擇。

  宋響自己想必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不願意承認而已。

  師桐有時候真的不得不承認，她所深愛的男子，是一個很虛偽的人，

  是去首輔府而已，也不是去其他地方，趙鏡姝知道宋響是不會傷害她的，便也就隨著他去了，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她也還是讓幾個護衛跟著一塊去。

  她還是擔心宋響會錯了主意，又搞昨日的那種囚禁出來。

  這個師桐倒是沒有拒絕。

  趙鏡姝一個人在家，倒是有些無聊，臨近生產，她便走著出去、散散步。

  她現在的胎兒還是有些過大，即便現在已經忌口了，但還是要按醫囑多走動。

  「待會兒回來的時候我們去吃一碗玉米粥吧。有點餓了。」

  趙鏡姝對一旁的阿亞說。

  「好啊，您現在就應該多吃一些粗糧。」阿亞一臉無奈，「幸好您現在也上心了，不然奴婢是真的勸不動你。」

  趙鏡姝吐了吐舌。

  她走在路上，跟阿亞說說笑笑，末了一輛還算豪華的馬車忽然停在她的面前。

  「真的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