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眾人坐等看趙鏡姝笑話

  趙鏡姝五歲那年發生了天災，賈家村死了很多人，為了換錢買酒買米，親爹將她賣給了，不管哥哥跟鄰居哥哥怎麼求情都沒用。

  哥哥為了阻止她上人牙子的車，頭都摔破了，而她也不小心被熱水燙到，後背現在都還有疤。

  若非後來她遇上了好心的養父母，她現在也不過是窯子裡的妓女。

  「姐姐，我不是有意的，實在是家裡沒有東西吃了……妹妹一直喊餓，只要家裡有東西吃，妹妹就不會被賣掉了……」

  安安越哭越傷心。

  趙鏡姝並不是心軟的人，但許是想到了兒時自己也是這麼賣掉的，她太懂那種痛，安撫說：「這些糕點都太幹了，那邊有雞腿，姐姐給你拿雞腿好不好？但之後你要趕緊離開宴會，這裡貴人多，若是衝撞了，恐怕你們家裡就會有麻煩。」

  她耐心地跟安安解釋，小傢伙一聽說有雞腿雙目發光，哭著感謝趙鏡姝。

  貴族皇室的宴會不過是名正言順的談利益、說合作的地方罷了，一場宴會下來，吃食什麼的都是擺設，最後也是浪費掉的。

  

  趙鏡姝拿了個大碟子，選了些肉食還有主食，滿滿登登的一大盤。

  安安跟在趙鏡姝身邊，口水都要留下來了。

  她本還想要點炙豬肉時，但肩膀就被人狠狠地撞了下。

  很重的力道，趙鏡姝顧著手上的食物一時沒站穩，說時遲快，一道身影倏地打在她身上，有力的手扣住她的手臂，平衡瞬間就穩住了。

  是宋硯淮。

  手臂處傳來的溫熱讓趙鏡姝不由得紅了臉頰，迅速站好，拘謹：「謝謝二哥。」

  宋硯淮凝了她兩秒，鬆開手，『嗯』了聲。

  始作俑者葉錦樾瞧著這幕幾乎怒火中多少。

  居然沒能讓她出糗。

  葉錦樾換上一副笑臉說：「真是對不起，我原是想過來跟人斗琴的沒瞧見你，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極其敷衍的道歉，讓趙鏡姝確定她就是故意的。

  很不入流的手段，她也見識過多次，只是笑笑不說話。

  葉錦樾顯赫，出手也大方，身邊總跟著一大堆的小姐妹，她這會過來，原清冷的宴會桌瞬間擠滿了人。

  趙鏡姝不喜歡人多，打算帶著安安離開，但葉錦樾卻不依不饒地擋在她面前：「趙小姐，你這麼快是要去哪兒啊？我一來你就要走，你是不喜歡我嗎？」

  「葉小姐這般和善，應沒人不喜歡葉小姐吧，只是我還有點事情要做罷了。」

  趙鏡姝笑著說，可這話落在認識葉錦樾的人耳里多少有些諷刺。

  誰不知她葉錦樾最是嬌氣任性。

  不過葉錦樾本人沒多少自知之明，還有些得意：「你說話倒是好聽，那既然對我沒什麼意見，不如就來跟我玩一把斗琴吧？箜篌你應該會吧？」

  她故作詢問。

  箜篌是很名貴的樂器，入門不難，但要學得精巧就一定要打好基礎，不然也只是索然無味。

  趙鏡姝本想拒絕，葉錦樾那群姐妹就誇張地大聲說。

  「不會吧不會吧，這世界上難道還有貴女沒學過箜篌？」

  「你說什麼呢，首輔府出來的姑娘怎可能沒學過箜篌？首輔夫人看著就很體面，應該不會不給自己的親侄女學箜篌吧？」

  「就是，趙小姐可不是一般人，她可是首輔府出來的姑娘呢！」

  ……

  一群人給趙鏡姝戴高帽，還扯上了首輔府。

  趙鏡姝不答應就是不會，這場宴會賓客非富即貴，傳揚出去，別人只會說首輔府出來了個無能無知的姑娘，那首輔府可就要名聲掃地了。

  可樂器這種東西就是要幼時學才容易上道，趙鏡姝五歲跟著養父母，九歲才被首輔府收養，這才過去七年，她就算是從九歲開始學也學得不精。

  而葉錦樾那可是自小學習琴棋書畫的，她五歲就啟蒙，請的也都是名師，提出跟趙鏡姝斗琴，明晃晃地欺負人。

  大月朝誰人不知葉錦樾箜篌了得，十三歲就出師了。

  「葉小姐若是想斗琴，大可以找別人。」

  趙鏡姝騎虎難下時，一道冷淡的聲音就忽然傳來。

  她一抬頭，便瞧見男人走在她的身前，竟不知何時將她護在了身後。

  趙鏡姝睫毛一顫，心悸動得厲害。

  二哥在替他解圍。

  葉錦樾笑臉僵住，她扯了扯唇角說：「硯淮哥哥你何必替她說話，就玩玩而已，就當交個朋友。」

  「既是玩玩，那不玩難道就不行了嗎，交朋友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種。」

  男人不咸不淡的聲音，卻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也替趙鏡姝拒絕得徹底。

  這下葉錦樾是真的笑不出來了，她哪兒能想到宋硯淮竟會這般護著趙鏡姝。

  他是出了名的斯文，溫潤如玉，對誰都很寬厚有禮，可今日他卻為了趙鏡姝這般讓她下不來台。

  葉錦樾心裡憤怒，認定趙鏡姝就是蓄意勾引，不然宋硯淮怎麼可能會為了她在這麼多人面前讓自己難堪。

  她不肯放過著趙鏡姝，回頭看了眼那群小姐妹。

  那群貴女也是狗腿，有個膽大的人說：「不就是玩玩斗琴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趙小姐何必讓我們家錦樾這般下不來台，這以後都是要經常見面的，說不定……還會成為一家人了呢。」

  這話意有所指，懂的人都懂。

  葉錦樾忽然就臉紅了。

  趙鏡姝下意識看著宋硯淮，可他沒有半點反應。

  可宋硯淮那麼心思縝密的人，怎會不知這話里的意思。

  趙鏡姝一顆心猛地往下沉。

  「就是，不過玩個遊戲而已，趙小姐你就答應了吧，這是我們姑娘之間的事，何必還勞煩宋將軍為你說話，這不知道的，還以為首輔夫人沒有教過你這些呢，傳出去對首輔夫人的名聲也不好。」

  這話里明里暗裡地用師彤的名聲威脅趙鏡姝。

  趙鏡姝多看了那姑娘兩眼，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是夏家的夏秋日。

  也是好笑，沒見過這樣實名得罪人的，為了上趕著巴結葉錦樾還真不怕首輔府報復，宴會上這麼多人呢。

  宋硯淮剛要開口，身旁的女子就忽然說：「好啊，那就來鬥鬥琴，反正也只是玩玩而已。」

  話一落，葉錦樾跟她的姐妹團立即露出得逞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