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粉盜幽魂

  我沒解釋，領著她繼續往前走。

  她見我不說，也不好多問，只是明顯有些緊張，下意識的湊近了我一些。

  這個時間，很多店都已經開門了，但大多沒有營業。走在街上，樹蔭下，橋洞底，背陰的犄角旮旯，到處都有鬼影若隱若現。

  我邊走邊看，看了半天，沒有合適的。

  陸小棠幾次想問，都忍住了。

  繼續往前走。

  一朵雲飄過來，遮住了太陽。

  

  遠處一間酒吧內，一個身穿紅色旗袍，妝容精緻的女鬼緩緩的飄了出來，見到我，她臉色一變，轉身回去了。

  我拉著陸小棠，走進了那間酒吧。

  酒吧還沒營業，門口掛個牌子。

  推門進屋，裡面正在收拾的老闆見到我倆，拿著抹布走過來，「不好意思，我們還沒營業。」

  這人三十來歲，大背頭，山羊鬍，白襯衫吊帶褲，衣著講究。

  「我們轉了半天，渴了」，我對他說道，「隨便給我們來兩杯喝的，我們坐一會就走。」

  老闆也沒堅持，示意我們隨便坐。

  我領著陸小棠來到酒吧內最陰暗的角落，在樓梯對面的一張桌子前坐下了。

  老闆讓我們稍等，他正在煮咖啡，一會給我們端來。

  我說好。

  老闆幹完手裡的活，上樓去了。

  陸小棠問我，「你真渴了？」

  「這店裡有個女鬼」，我小聲說道，「她是民國時期的人，是一個粉盜……」

  「什麼是粉盜？」，她不解。

  「就是用姿色來迷惑人，偷人錢財的賊」，我解釋。

  「哦……」，她明白了。

  「這女鬼也是個可憐人，她是個孤兒，自小被善嬰堂收養，九歲那年，被一對夫婦領養，之後將她帶來京城，賣進了青樓」，我接著說道，「因為她長的漂亮，所以十四歲就被老鴇子安排接客，受盡了凌辱，後來被一個老騙子看中，給她贖了身，收她做了徒弟，後來就做起了粉盜的行當。」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她難以置信。

  「因為我有天眼」，我說，「我只需看她一眼，就能知道她的過去。」

  「看一眼就可以？」

  「是。」

  她看著我的眼睛，「那……如果你看人呢？」

  「我能看透你的心……」，我看著她，「不過你放心，我一般不會輕易看誰的隱私，那樣不道德。」

  她靜靜的看了我一會，清清嗓子，「那……她在哪呢？」

  「在那兒」，我示意她往樓梯口看。

  她轉頭一看，樓梯前空空如也。

  她疑惑的看著我，「在那麼？」

  「你看不到……」，我起身走向女鬼，「你在這待著……」

  此時的女鬼已經顯出了厲鬼相，臉色煞白，嘴唇青黑，一雙眼變成了黑窟窿，身上的紅旗袍也變成了一縷一縷的，雙手黑指甲足有半尺長，一頭亂髮也無風自起，在酒吧昏暗的燈光映襯下，令人不寒而慄。

  見我起身，她猛地向後退了兩步，嗖的一聲化作黑氣，上樓去了。

  我想要上樓。

  陸小棠起身拉住我，「項飛哥哥……」

  「她去樓上了」，我看看她，「你在這等我。」

  「你……你能讓我也看到她麼？」，她突然問。

  我打量她一番，「你？」

  她點頭，很認真。

  「好好的你看她幹什麼？」，我不解，「不害怕麼？」

  「害怕……」，她很緊張，支支吾吾的，「但我想看……可以麼？」

  「為什麼？」

  「我本來是無神論者，但經歷了前天晚上的事，我開始相信這個世界有另一位面了」，她深吸一口氣，「我想要直面這一位面，這樣我才能不再幼稚下去，我覺得如果我能看到他們，或許……或許我就能想通了……」

  她指的是她爸爸出軌的事。

  「你開什麼玩笑？」，我輕輕撥開她的手，「你一個小姑娘，什麼都沒經歷過，見鬼？能嚇死你！……這不是什麼好玩的，你乖乖在這坐著，等我回來。」

  我轉身要走。

  她再次拉住我，懇求我，「項飛哥哥！我認真的！你讓我看到他們吧！至少讓我看到她，我求求你了……」

  「不行！」，我不答應，「嚇壞了你，我負擔不起。」

  「我有心理準備，不會嚇壞的！」

  「你不懂！」

  「項飛哥哥！」，她眼圈紅了，「求求你……」

  我看了她一會，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女孩子要是長的太漂亮了，你還真不好拒絕，尤其是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裡滿是淚水的時候……

  「那行吧……」，我無奈，「不過咱們說好了，你看可以，不許叫！如果實在害怕，就捂住自己嘴巴，知道嗎？」

  她抹淚，點頭，「嗯！知道！謝謝項飛哥哥！」

  其實這事躲不過去，躲過這會，晚上也躲不過。女鬼不現身，她看不到，但破解四鬼牽魂時，女鬼必然會現身，不但女鬼會現身，那四個紅衣女鬼也會現身。這會不讓她看，到時候她看到的會更多，既然躲不過去，乾脆提前適應一下吧。

  我扳過她的肩膀，讓她背過身去，左手掐訣，在她後腰處輕輕一按，念了句，「開！」

  她身子微微一顫，吐氣如蘭。

  我扳過她的身子，叮囑她，「記住，不可以叫，如果實在害怕……」

  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點了點頭。

  看著她可愛的樣子，我不由得笑了，「對，就這樣。」

  「我現在可以看到了？」，她問我。

  「可以了」，我握住她的手，「跟在我身後，不要喊，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怕。」

  她很信任我，「嗯！」

  我拉著她上樓梯。

  她突然想到，「她去樓上了，會不會跑了？」

  「不會，外面陽光那麼刺眼，她出去就魂飛魄散了」，我小聲解釋，「剛才她出去是因為有雲遮住了太陽，她在酒吧里覺得悶，這才出去了一下，正巧被我看到了。這會外面沒有雲了，她不敢往外跑。」

  陸小棠點頭，「嗯。」

  我倆繼續往上走，很快來到了二樓。

  二樓面積要小一些，樓梯左邊是廚房，右邊有個門口，出去是天台，擺了幾張桌子和遮陽傘。

  我們先到門口，看了看天台，沒發現女鬼。

  這時，老闆端著咖啡出來了。

  「哎，你們怎麼上來了？」，他問。

  陸小棠轉頭一看，眼睛瞬間圓了，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