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挫敗的人

  「你說的很對！七月，快了。如果這一次能抓出大魚，你就是有功之人！」

  楚老爺子語氣十分讚賞，這個丫頭，雖是個女娃，但絕對是有勇有謀的。

  他可不相韓七月真的是不小心看到了於老頭在其他地方出沒。

  最大的可能就是，韓七月在跟蹤於老頭。

  這孩子，應該不是個會坐以待斃的，於家那樣對她，她做點什麼也應該。

  「爺爺，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不值什麼。」

  韓七月在楚家到了九點多才回去的，雖然楚老爺子沒有明說，但韓七月卻感覺到於家能留下，似乎就是為了查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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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七月開始尋思，自己手裡的那些東西，需不需要拿出來。

  最終，還七月還是覺得，應該再觀察觀察。

  一宿無話，第二日一早，韓七月就聽說了一個消息。

  甚至，所有的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震驚了。

  據說，十來封舉報信放在了學校領導的案頭，而這些舉報信，同步也到了很多領導的案頭上。

  這些舉報信，無一例外，都是舉報於老頭的。

  等於老頭發現自己竟然被人舉報的時候，調查組的人已經上門了，於老頭連出門都不行。

  於老頭這個人，一輩子只有他欺負別人的，還從來沒有別人欺負他。

  他因為惱火，整張老臉都已經扭曲了，但卻不得不壓下脾氣解釋，這些舉報都是假的。

  「同志，這些都是冤枉我得，我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我兢兢業業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有這些問題？」

  可是，調查組的人，怎麼可能聽於老頭的解釋？

  他們還能不知道，於老頭這些年，違法的事沒少干？不過是因為於老頭背後有人保全，這些年，就算偶爾有人鳴冤和舉報，都被壓下去了。

  這一次，上面有人發話了，說情節惡劣，要先關起來不能出門。

  「老於啊，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們也不是不知道。」

  聽到這話的於老頭，覺得自己有救了，他覺得，對方這意思很明白，是發酸輕拿輕放。

  但是，卻沒有想到，對方話鋒一轉。

  「有一句話，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終日打雁的人，會被雁啄瞎眼睛。」

  於老頭差點吐血，這是說自己舉報的人多了，現在被人舉報是活該？

  他知道自己這輩子已經舉報過太多的人，甚至有不少人因為自己的舉報和捏造罪名丟了性命。

  但這樣又能如何？這般時候，他不能承認。

  他覺得自己只要不承認，一切都來得及。

  「劉幹事，你看看，這事兒鬧的，我也不知道我這是得罪了什麼人，才會被舉報。」

  此時的於老頭，根本不知道，舉報他的人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十幾個。

  雖然不知道是誰將這麼多的人一起動員了起來，但就是有這麼多的人在舉報他。

  劉幹事看了看於老頭，說道：「這話說出來的時候，自己相信不相信？」

  「這就是打擊報復，劉幹事，他們沒證據。」於老頭話說的撕心裂肺。

  劉幹事冷笑了一聲：「老於啊，你當初舉報了那麼多的人，何曾給過證據？」

  他這輩子乾的作孽的事情還少嗎？這時候說什麼證據。

  於老頭聽到這句話，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是啊，被人舉報了，不一定就要有證據。

  證據什麼的，很多時候，並不重要。

  以前，他都是這麼幹的，怎麼到了自己頭上的時候，反而糊塗了呢？

  他這一次，難道要完了？

  劉幹事看到於老頭這樣，笑了。

  這種人，早就應該被處理了。

  就是不知道上面的人到底是怎麼想的，才會一次次的縱容這種人禍害別人。

  對於那些受害者來說，這個人，簡直就是惡魔！

  「你也是老同志了，上面的人意思是，就不讓你進去了。不過，你也只能待在自己家裡，不能出門，並且要完全配合調查。」

  劉幹事看差不多了，這才直接將自己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

  對於這樣的處置，劉幹事其實不滿意，但這是上面人的安排，不管多麼不滿意，他都只能接受。

  於老頭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總算不是面如死灰了。

  只要不進去，只要還在外面，就還有機會。

  他相信，總能想辦法找人幫忙將自己撈出去。

  他的手裡，還有很多重要的東西呢，一定不會被放棄。

  對，只要藏起來的那些東西不被人發現，只要自己手裡的東西還好好的放著，自己就是安全的。

  於老頭心中忐忑，但又不斷地給自己打氣。

  韓七月要是知道，於老頭還寄希望於那些藏在地窖里的東西，都能高興的笑出聲來。

  那些東西，除了自己放起來的一部分，還有一些，應該很快就會被發現了。

  韓七月相信，楚老爺子既然出手了，肯定速度會很快。

  和於老頭一起關起來的，還有於愛麗。

  於愛麗雖然比於老頭年輕不少，但壞事也沒少做，在學校里也是招人恨的存在。

  是以，當於老頭祖孫二人被關在家裡不許出門的消息很快就在學校里傳開的時候，那些曾經被這祖孫二人打壓欺負過的人，就差歡呼起來了。

  韓七月走在路上都能聽到有很多人在討論於家祖孫的問題。

  而此時的於老頭和於愛麗祖孫二人，則是在家裡愁雲慘澹。

  尤其是於愛麗，她從小順風順水，何曾被這樣對待過？

  雖然說，現在還在家裡，不是被送到裡面去，但她還是難以接受。

  「爺爺，我們不能就這樣被關起來，我要出去，我不要在這裡！」

  於老頭雖然恨孫女兒不爭氣，要不是她鬧出這多的事兒，他們祖孫不至於到今天這個地步。

  可這是自己唯一的骨血了，總要護著點。

  「愛麗啊，你這個脾氣要改一改，要不然，遲早要吃虧。」

  於老頭雖然想護著孫女兒，但還是語重心長的勸說。

  上一次，原以為被關進去那麼長的時間，她能有所收斂。

  誰知道，出來之後，還是一如既往的高調。

  這個孫女兒是被自己養廢了。

  從小因為她沒了父母的關係，不免多寵愛了一點，誰知道就是這點寵愛，讓於愛麗變成這樣。

  「爺爺，我不管，我不管，您說過的，會讓我恣意生活。爺爺，我從小就沒有父母了，您忍心我受委屈嗎？」

  聽到於愛麗說自己從小沒有父母，於老頭一瞬間像是老了好幾歲，那些準備對於愛麗說的說教之詞也說不下去了。

  「愛麗啊，你先去睡一會兒，爺爺想辦法。」

  可是，於愛麗卻不相信於老頭說的想辦法，他們現在被關起來了，外面貼著封條呢，怎麼想辦法？

  人都出不去，還能有什麼辦法？

  「爺爺，你不要騙我了，我們被關起來了，我們出不去了。都是你，總是舉報別人，現在夜路走多撞到鬼了！」

  於愛麗表情猙獰的看著於老頭。

  她覺得，就是因為他得罪了那麼多的人，才會被人盯上，才會被人舉報。

  在於愛麗看來，他們家變成這樣，完全就是於老頭的錯。

  看著孫女兒看向自己憎惡的眼神，於老頭更加失望。

  他不知道，自己全心全意維護這個孫女，有什麼意義。

  「愛麗！」於老頭呵斥了一句。

  於愛麗大概也是發現自己說錯話了，不過，讓她道歉是不可能的。

  於愛麗扭身朝著自己房間裡跑去。

  於老頭坐在沙發上，一臉迷茫，一臉挫敗。

  他做錯了嗎？

  愛麗竟然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自己。

  她還說自己這是走多了夜路撞到鬼了。

  可是，不對付別人，他能怎麼辦？

  於老頭像是一塊木頭一樣，在椅子上做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最終，於老頭顫顫巍巍的走到牆邊上，在桌子背後摸索了好一會兒，打開了一扇暗門。

  再說陸景明，得知那麼多的舉報信也只是將於老頭祖孫兩個關在家裡的時候，也有些挫敗。

  他原以為，這一次，怎麼也能讓於老頭吃虧，誰知上面竟然是這樣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這怎麼能不讓人失望。

  陸景明甚至整個人都覺得晦暗了。

  為什麼？

  難道於老頭真的強大到沒有人能動搖了？

  這樣作惡多端的人，難道不應該被法律制裁嗎？

  那麼法律的意義在於什麼地方？

  就是為了讓老實人受委屈嗎？

  心中鬱結之氣難於紓解的陸景明拎著一瓶酒去找吳解放。

  此時的吳解放，剛從所里回到家，就看到陸景明一臉頹喪的站在自己家門口。

  他很吃驚陸景明為什麼這時候來自己家了。

  「景明，你這是怎麼了？」

  「心情不好，找人喝酒！要不要陪著我喝幾杯？」陸景明將手中的酒晃一晃。

  「陪你喝酒，幾杯怎麼夠，咱們哥倆不醉不歸！」

  吳解放大手一揮，爽快的表示。

  陸景明便要直接進到吳家去，卻被吳解放給攔住了。

  「解放，你是什麼意思？」陸景明臉色不好看了。

  吳解放拉著陸景明就走：「我家裡人多，不太方便。我們還是去你家裡喝，你稍微等一下，我買兩個菜下酒。」

  不光陸景明心情不好，就是吳解放自己，心情也很不好。

  一次次，他以為，自己能將壞人繩之以法，結果卻總是不盡如人意，於家那老匹夫的本事還真是夠大。

  他調回來時間不長，可總覺得充滿了無力感，反而不如在西北的時候暢快。

  甚至，他現在渾身充滿了無力感，他也想醉一場借酒澆愁

  陸景明想一想，覺得吳解放說的也對。

  他現在是自己一個人，可吳解放一大家子人呢，不免打擾。

  而且，他們說話也不方便，自己家確實更加合適。

  「家裡還有菜，直接過去吧！」

  二人很快就到了陸景明家裡，就著花生米開始喝酒。

  「老陸啊，我都想不明白，於家老匹夫到底搭上了什麼樣的關係，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上一次，他已經固定證據，原以為於愛麗就算不送到農場去勞改，也要被關上一年半載的，誰知道，老匹夫很快就將人弄出來了。

  這也就罷了，這一次，這麼大的事兒，老匹夫都能有驚無險的在家裡待著。

  那算什麼處理？

  「是啊，我也想不明白，按道理說，這一次，於老頭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怎麼就只是關在家裡？」

  陸景明也很無奈，難道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於家祖孫二人為非作歹，繼續禍害韓七月？

  「誰知道這是不是糊弄人的，說不定，就是在家裡關幾天，等風頭過去了，還是放出來。」

  吳解放作為公安，在這件事上，受到的打擊比陸景明還要大很多。

  「景明，連楚家都出面了，為什麼就是收拾不了於家這麼個玩意兒？」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話，也是你一杯我一杯的喝酒。

  越喝越說氣性越大，尤其是吳解放，都恨不得這會兒直接衝到老於家那邊去直接將人胖揍一頓。

  「解放，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心懷希望，就算爺爺奶奶被送走，我都不曾失去過希望，可是現在……」

  陸景明說不下去了。

  當初，爺爺奶奶被送走之前，曾經給他說過，讓他抱有希望，還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麼多年了，他也一直都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

  然而，到了現在，眼看著要撥開烏雲見月明了，為什麼像於家老頭這樣的壞人還能繼續為非作歹。

  「景明，我知道，你在為七月鳴不平，我也不甘心，明明七月什麼都沒做，就要被於家人一次次的陷害？」

  吳解放喝多了酒，盯著陸景明看了好一會兒說道：「都是你的錯，你說你為什麼要長這樣一張被於愛麗看上的臉？」

  陸景明：「……」

  他也不想被於愛麗看上，如果有可能，他情願於愛麗看懂到自己的時候都是嫌惡。

  「你這是什麼話！我也不願意被那樣的人盯上，你當我願意？」

  陸景明也喝的不少，聽到吳解放這麼說自己，也不樂意了！

  「反正，你不能做對不起我家七月的事，要不然，我饒不了你！」

  就在二人幾乎要吵起來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