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探尋之路

  接下來，三人兵分兩路，繼續追趕齊小喬。

  周英傑顧及潘月，並沒有離開多遠的距離。虞風順著齊小喬消失的地方，飛速追了上去。

  奇怪的是，他們三人在江邊找了半個多小時，也沒有見到齊小喬的身影。

  虞風叉腰，回到車邊。

  此時，潘月也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回來，她喘著粗氣，一層白霧時隱時現。她看了一眼虞風身邊，又看向車內，有些失望，

  

  「你也沒找到？」

  她問虞風。

  虞風把菸頭砸在地上，

  「就像地鼠似的，一下子不見了。雪大，腳印很快就被蓋住了。」

  此時，周英傑也趕了回來。

  「算了，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天太冷了，我看你也不太舒服。」

  說完，他拉住潘月，轉身要走。

  就在這時，虞風從另一邊拉住了潘月，

  「唉？齊小喬跑不跑的，可不關我的事情。我已經給你找到人了，還附帶幫你審了一下，你的毛衣什麼時候兌現？」

  潘月無語，甩開了虞風的手。

  「我像是會賴你一件毛衣的人麼？」

  虞風點點頭，

  「像。」

  周英傑眉頭皺了皺，掏出錢包。他在裡面翻出四張大團結，伸手遞到了虞風面前，

  「夠麼？一件毛衣。」

  虞風輕蔑地瞥了一眼錢，

  「我要你的錢？我要的是她買的毛衣！」

  潘月哭笑不得。

  看來，今天這傢伙拿不到毛衣，是不能善罷甘休的。就在周英傑準備發作的時候，潘月拉開車門，她全身都要凍僵了。

  「走吧，去商場。」

  中心百貨，是江城最大的商場。

  虞風和潘月剛邁進商場大門，周英傑清了一下嗓子，止步不前，

  「你們去吧，我在樓下等你。」

  潘月也想著速戰速決，立馬帶著虞風直奔商場二樓。

  她正要說些什麼，周英傑又趕了上來，他把自己的錢包塞到潘月手中，轉身朝樓下跑去。

  攥著周英傑的錢包，潘月眼底湧出一股溫柔。

  「走吧，趕緊給我買毛衣去。」

  潘月默不作聲，跟在虞風身後，就在這時，虞風轉身問了潘月一句，「你們之前，不知道齊小喬是假的？」

  咯噔！

  潘月心頭一跳。

  虞風是知道齊勝文留下遺書的事情麼？

  可是，關於遺書，是公安局偵查的機密，他又是咋知道的呢？

  一團團迷霧，包裹著潘月。

  虞風是虞家人，原本消息渠道就多。就算他知道齊勝文留下遺書，也沒什麼好驚訝的。

  只是，結合他出現在自己家的時間，再結合他離開醫院的時間，會不會太巧合了。

  轉過鞋帽區，潘月看見了毛衣區。

  潘月隨手拿起一件毛衣，

  「這件還行，你要不要試試？」

  虞風臉色很高興，

  「你覺得我穿這件好看？」

  潘月面色十分認真，還把衣服貼在他肩膀上調整角度，其實她完全不管這件衣服到底合不合適，

  「挺好，你去試試。」

  在營業員的帶領下，虞風走進試衣間。

  潘月假裝在外面晃了一圈，站在試衣間門口，煞有介事地朝裡面問了一聲，「對了，我還沒謝謝你送我去醫院呢，我的醫藥費是多少錢，我一起補給你。」

  裡面人的呼吸有些急促。

  「這，不用了。」

  趁熱打鐵，潘月緊跟著問，

  「那可不行！就算你再有錢，我也不能占你便宜。對了，你那天怎麼就去我家了呢？」

  裡面，一陣沉寂。

  幾秒鐘後，虞風套上毛衣出來了。

  他走到鏡子前，營業員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同志，你穿這件毛衣也太好看了。我們的顧客還從沒人敢挑戰橘紅色。」

  ……

  橘色！

  潘月完全沒注意這個，她竟然挑了一件最丑的。

  更可氣的是，虞風外形太優秀。他穿上這件衣服，就像走台的模特展示當季新品似的，完全看不出這件衣服這麼丑。

  「就這個。」

  虞風猛地彎下身子，

  「你去給錢吧。還有，你剛才問我為什麼去你家，我也忘了，我好像找周英傑有點事。」

  潘月嘴角微微勾了一下，虞風很淡然，但他明顯在撒謊。

  營業員撕票給潘月，

  「請去繳費吧。」

  潘月接過來一看，眼睛珠子差點沒蹦出來。這衣服看上去平平無奇，竟然要105.5.

  一時間，潘月欲哭無淚。

  回到家，已經天黑了。

  周青青正在寫作業。

  潘月鑽進廚房做飯，周英傑也跟著擠了進來，他沉默良久，手已經洗了好幾分鐘了。

  「你的手洗禿嚕皮了。」

  周英傑臉色發白，這才擰上水管。

  「小月，我決定還是去渭陽一趟。齊小喬逃走了，一時半會兒肯定不會再出現。幫齊叔找孩子的事情，宜早不宜遲。」

  他頓了一下，眼中溢出了一股淡淡的哀傷。

  「我也是渭陽出來的。關於我的身世，齊勝文肯定知道些什麼。我想去渭陽看看，看是否能找出答案。」

  他有些緊張地盯著潘月。

  下一秒，潘月放下手中的菜刀。

  太折磨人了，女主遲遲不肯出現，就像一把利刃懸在潘月的頭上。不止周英傑想早點兌現承諾，她也想早點知道真女主在哪。

  「我跟你一起去吧。」

  潘月歪著頭，看了一眼門外，

  「青青的話，就託付給魏大姐照顧兩天，我們快去快回。」

  明明是九數寒天，周英傑的鼻尖上卻開始冒汗，他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好！我明天天亮就去買票。」

  臨出發前，周英傑偷偷摸摸，把結婚證揣進兜。

  兩人坐火車，晃蕩了十個小時，趕在第三天的清晨到達渭陽。

  齊家和周家做鄰居時，就是這家齊小喬了，所以，周英傑並沒有去原來的部隊大院，而是根據王娟娟提供的地址，去了齊勝文原來的單位，渭陽兵工廠。

  周英傑找到齊家的老鄰居。

  鄰居是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奶奶，上了年紀，但老奶奶很精神。耳不聾眼不花，和周英傑對話，思路非常清晰。

  「齊小喬那孩子，」

  老奶奶臉色有些凝重，「那孩子丟過，後來找回來了。」

  周英傑切入正題，

  「您和之前走丟的齊小喬，熟悉麼？」

  奶奶織毛衣，突然頓了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這個齊小喬和之前的孩子不是一個人。小喬那孩子老實，這個呢，一臉尖酸刻薄的樣子。」

  潘月覺得很心酸，連鄰居都能看出來的，為什麼齊家兩口子就看不出來呢。

  或者說，他們有各自的小九九，就是不肯承認？

  「你覺得，齊家兩口子知道麼？」

  老奶奶把毛衣扔進了籃子裡，眼中泛起淚花，「我曾經和他爸媽說過，這兩孩子確實比較像。但不可能是一個人。」

  奶奶無奈，深深嘆了一口氣。

  「這兩口子啊，一個比一個精明，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只是，我這老太太偏要多嘴一說，造孽啊！」

  周英傑眉眼深沉，至少確認了一件事，齊勝文說的是真話，而齊小喬是貨真價實的扯謊。

  說著，奶奶帶著周英傑和潘月，走進裡屋。

  她站在相框下，

  「這個小丫頭，就是小喬。」

  潘月抬頭仰望著，一張三寸黑白照片上，一個中年女人蹲在地上，逗一個小女孩笑。女孩臉圓乎乎的，笑起來就像太陽。

  「這是小喬，這個是我。這照片，我兒子剛玩相機的時候抓拍的。」

  潘月細細描摹照片上的孩子，她臉型和眉眼，確實都和現在的齊小喬比較像。但細細看，兩人差距還是挺明顯的。

  尤其是顯性遺傳的美人尖，怎麼可能憑空消失？

  「那兩口子說，孩子畢竟丟了幾年，有變化也是很正常的！」老奶奶掏出手絹，沾了沾眼角的淚。

  離開兵工廠，周英傑一直沉默。

  潘月雙手插兜，琢磨剛才的事情。孩子走丟，有人冒認，那麼兩個孩子的交集在哪呢？

  一個地方，從潘月腦中閃過。

  「孤兒院！」

  潘月快步跟上周英傑，

  「我們去孤兒院找找，說不定有什麼收穫！」

  周英傑也覺得潘月的思路是對的。來到渭陽孤兒院，周英傑掏出老奶奶交給他的珍貴照片。

  孤兒院的老院長，戴上老花鏡盯了半天，最終搖搖頭，

  「沒有印象啊。」

  周英傑有些著急，「您在想想，要不，在叫一些保育員一起來看看。」老院長看出他們著急，於是把工齡在十五年以上的人，全叫來了。

  照片在大家手上傳閱，一個個直搖頭。

  「應該不是我們這兒的，這丫頭這麼漂亮。我們一定會印象很深的。」

  「說句寒心的話，我們這兒的孩子，大都是殘疾孩子……」

  一步步地，周英傑和潘月都沉默了。

  「這樣吧，這張照片我找人翻拍一些，寄到別的地方的孤兒院，讓大家都找找，一起看看。」

  院長提議。

  周英傑十分感激，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也是好的。

  走訪了一天，周英傑帶著潘月，來到部隊招待所。前台工作人員的目光，在二人臉上游弋了一下。

  「夫妻？」

  周英傑的笑容一掃疲憊，掏出結婚證，

  「嗯，一間房。」

  潘月剛要反駁，營業員靦腆地笑了，

  「同志，也就只剩一間房了，您要是要兩間，我還真是沒法子。不過還好你們兩口子帶了結婚證，」

  潘月目光似火，直逼檯面上的結婚證，仿佛她再使一點勁兒，結婚證就會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