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你是魔鬼

  顧清清經受了那麼大的打擊，現在精神失常並帶有攻擊性，所以當溫闌珊靠近她，被她潛意識中以為是要傷害她的人，本能的要對溫闌珊造成傷害。

  盛暮然手疾眼快的用力推開顧清清，不顧她令人煩躁的痛哭。

  慌忙的去看溫闌珊的傷勢，看到她的手臂上一排陷進去冒著血絲，已經腫起來的牙印，心尖不由自主的涌著疼。

  他大聲的叫來季助理，讓他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醫藥箱，季助理看到溫闌珊的傷口，明白總裁已經到了極致憤怒的邊緣，應下後快速離開了。

  溫闌珊擰著眉，視線忍不住落在顧清清身上，即使精神失常的她看見盛暮然也還認識他，一遍又一遍的喊著他的名字。

  她曾經也這麼喊過他，在她最無助絕望的時候，那個時候的盛暮然還陪在關江語身邊。

  所以就算顧清清假裝也好，這種痛苦都不會造假，而她也在感同身受著。

  忽地，顧清清黑白分明的眼眸怨恨的盯著她，溫闌珊心頭一震，不敢再對視的挪開了視線。

  說到底顧清清的遭遇有她一半的責任。

  身邊的男人幼稚的在朝受傷的傷口處吹氣，好似這樣做就能緩解她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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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闌珊的眉間攏起很深的皺褶，拋開所有的仇恨與虛情假意，她出獄以來盛暮然對她確實很好，只是這份好她已經承受不起。

  她木然的抽回手臂，淡淡的對上盛暮然不解的目光，菱唇輕啟。

  「現在顧清清最需要你的照顧！」

  盛暮然的眸間閃過一抹詫異，隨即冷嗤。

  「我只確定她還活著沒有死就夠了！」

  顧清清現在只有精神失常沒有傻，聽得出盛暮然話里的意思，傷心的喚著他的名字。

  「盛暮然，我做不到你這麼冷血！」

  「世上那麼多人，我個個都熱心豈不是要累死。」

  「顧清清說到底也是你的人，她受到這樣的傷害需要你的安慰，你難道就這樣袖手旁觀？」

  盛暮然抬手捏住溫闌珊的下顎，聽著這些字眼心裡就極度的不舒服，「我的人，溫闌珊你告訴我到底是誰的人，是誰下藥放在我床上的，你以為我在乎你掏心掏肺的對你好，就能不計較這件事嗎？這是我一輩子的污點，我洗不掉你也別想好過！」

  溫闌珊漂亮的臉上一片淡然，不卑不亢的望著他，「是，這些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也沒有顧清清今天的遭遇。」

  盛暮然看到她眼底瀰漫著濃郁的自責，原本刻薄的口吻忽地轉換了，心間一軟，「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你……」

  「前因後果，這些都是我的錯，我應該贖罪。」

  盛暮然雙手握住她的肩頭，她這個樣子讓他很心疼，再次強調道。

  「我說了，這不是你的責任，我會幫她討回公道，你不用管好不好！」

  季助理以最快的速度找來了醫藥箱，拿著走進了臥室，盛暮然一手接過，一手牽起溫闌珊的手。

  「我帶你去處理傷口。」

  溫闌珊漠視他的動作，甩開他的手走近顧清清。

  顧清清還處於戒備中，看著溫闌珊的接近慢慢的往後退，兇狠的盯著她。

  盛暮然重新拽住她的手臂，隱忍的唇冷冷的叱喝她。

  「你到底要鬧什麼？剛才她咬的不是你？」

  「她遭遇了這樣的傷害發泄情緒很正常，你不願意安慰她，我來。」

  他俊美的臉陰沉如水，眉眼間更是陰鷙籠罩。

  「已經打電話叫了醫生，專業的人員馬上就到。」

  「你也知道以她現在的狀況，無論是誰都會被傷害，為什麼不在那些人員到來之前安慰好她的情緒呢？」

  他的態度很強硬，「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你已經受傷了需要治療。」

  「我知道，但是我覺得她比我更重要，這點傷遠不及我待在監獄裡時受過的！」溫闌珊只是把最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

  但在盛暮然眼裡，溫闌珊就像是畫了一個牢籠，把自己和他圈在牢籠里外，和他在一起時從來不會談及半點有關獄中的事，偏偏在他最柔弱的時候輕飄飄的來一句。

  顧清清像是知道了盛暮然就在她身邊，嘴裡一遍又一遍的叫著「暮然，暮然……」

  盛暮然漆黑的深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半響才道，「闌珊，你不過仗著我愛你！」

  而她敢這麼肆無忌憚也不過因為不愛他罷了，盛暮然在心裡苦笑。

  不！他根本不知道，溫闌珊這麼做是在逼自己和他了斷，她的愛比他更早，只是如今已經被仇恨覆蓋。

  在溫闌珊看來，盛暮然說愛太膚淺，來得太快，她相信不了。

  「愛這個字太沉重，不適合我們兩個人。」

  溫闌珊扭頭，剛好看到顧清清抱著被子靠近盛暮然，她拿起放在床上的醫藥箱，淡淡的道。

  「這點小傷就不勞煩盛先生了，我會自己處理好！」

  盛暮然眯起危險的眸子望著溫闌珊連頭也沒回的背影，眸間瞬間凝成了冰霜。

  她走的還真是堅決！

  季助理守在門外，看到走出來的溫闌珊有點意外，他對她與總裁之間的事了解的不是很多，按照平常發生過的事可以推測出，並不融洽。

  站在一個外人的角度，總裁對溫小姐很好，那麼驕傲的人肯為了溫小姐做那麼多，為什麼還是得不到原諒。

  季助理雖然對溫闌珊頗有微詞，不過她之前對他們那些助理還是不錯的，目光尾隨她坐到沙發上，打開醫藥箱。

  「溫小姐，我來幫你處理。」

  「謝謝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溫闌珊垂頭神色淡淡，像是在思考問題，卻又認真的處理著傷口。

  臥室里。

  盛暮然冷漠的盯著顧清清，神情像是下凡的神祗，沾染上這麼污穢的東西。

  「我沒時間跟你做無聊的事情」他瞅到散落在沙發上有一件還算乾淨的浴袍，走過去拿給她。

  煩躁的掏出一根香菸，叼在唇間，點燃，嗓音清淡卻給予她最大的力量。

  淡淡的吐出灰藍色的煙霧，「自己先穿上衣服，今天發生的事我會補償給你，傷害你的人都跑不掉！」

  「暮然……我好怕……暮然你抱抱我好嗎？」

  盛暮然冷眼旁觀的看了她一眼，語氣生硬，「精神損失費我會給你一大筆。」

  顧清清聽後，眼淚流的更多了，「暮然，我……我什麼都不要……只……只要你好好的安慰我……雖然我知道……我知道強人所難可是我真的很害怕……經歷了這樣的事還不如死了……」

  「死是最大的無能，我會找最好的醫生為你度過這個難關。」

  「暮然……你會嫌棄我嗎？」顧清清把嘴唇都咬破了，萬千縷極端的思緒從她心頭略過。

  嫌棄，只有擁有過的人才會用嫌棄這個詞！

  顧清清這是在變相的告訴盛暮然，她曾經可是他的女人。

  寒風通過被打開的窗戶灌進屋子裡，盛暮然似是沒聽到，站在窗前漠漠的望著窗外的景象，顧清清沒在說什麼，仿佛還是之前那個精神失常的女人。

  急匆匆趕來的醫護人員一蜂窩的湧進了臥室，盛暮然不知已經抽了第多少根煙，從臥室里走出來。

  他下意識的想要去找那個女人的身影，眼眸快速的掃視了客廳四周。

  最後鎖定在沙發上坐著的女人，以及正在幫她粘醫用膠帶的季助理。

  臉色立馬冷下來，「呵，溫小姐既然你那麼大義凌然的去幫助別人，何故在這裡勞煩我的人。」

  季助理一時有些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冤枉，他剛剛一直在袖手旁觀溫小姐在處理傷口，只是在纏膠布的時候，她單手始終都纏不好，他實在看不下去這才要幫她的。

  沒想到就在這一瞬間被總裁看到，以總裁『小氣』又記仇的性格，季助理很害怕，連忙解釋道。

  「總裁，溫小姐單手不方便我只是幫了一下忙而已。」

  「還是說我的人不是洪水猛獸，不需要溫小姐那麼有防備。」

  溫闌珊收好醫療的工具，轉身對季助理道，「謝謝！」

  季助理感受到總裁的冷眼笑望連『沒關係』這三個字都說不出口了。

  盛暮然又道，「季助理，既然溫小姐沒有那麼怕你，那你就負責把她送回家。」

  「不用，我需要回家的時候會自己回，現在我要去醫院。」

  「溫小姐，你還真以為你跟著去是幫助受害者？」晲了晲她略帶疑問的目光，冷笑一聲，「顧清清多少是喜歡我的吧，你跟著去醫院，確定不是我帶你去醫院秀『恩愛』的，你口口聲聲說要安慰她，卻不知你從始至終給的都是刺激！」

  他肯定是故意的，這是在曲解她的意思，可是她不敢保證盛暮然會不會那麼做。

  也許，她不去是正確的！

  季助理送溫闌珊回到家，許久未回的公寓透著一股蝕骨的冷清。

  她換下了衣服，接到了關江語的電話。

  「呵，溫闌珊動作很快嘛，都把那些人抓到了！」

  「果然是你，關江語！」

  「這事還需要猜嗎？呵呵，溫闌珊都怪你，那個婊子被那麼多人騎，你還敢送到暮然的床上，她敢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就別怪今天會被人輪，所以溫闌珊你不要每天一副聖人的模樣，你也有污點，如果不是你，她就不用慘遭這種命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