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要講睡前故事

  「阿粵，怎麼就你一個人，阿然呢？」戴著老花鏡的江老夫人覷到江隴粵手指抵了抵鏡框問道。

  江隴粵收回思緒，看了小水一眼，微眯著眼，「好不容易把孩子甩手給人看，他還能等著孩子再跟著他回去？」

  聞言，溫闌珊動作頓了頓，眸色清清，心思敏感的小姑娘抬頭小心的望著她，微張的小嘴還沒吐出一個字。

  江老夫人笑道，「盛家那個孩子啊，照你們年輕人的新詞是怎麼說的？悶騷，腹黑是吧，藏了一肚子心思還以為別人看出來啊？」

  「溫姨」小水怯怯的睜著烏黑的眼珠，她害怕溫闌珊會生氣，聲音里也帶著討好。

  溫闌珊淡淡的轉向她，「嗯，怎麼了？」

  「你又要生氣嗎？」小水皺著眉頭，小大人似的嘆了一口氣，無辜的解釋道。

  「我一點也不喜歡那個顧小姐，雖然她表面上對我很和氣，但我知道她並不是真的很喜歡我，爸爸說這幾天都要陪著她，我因為也不喜歡她才趁著這個機會留在這的，溫姨你要是把我送回去，我這個新年都過不好了。」

  江老夫人一臉憐惜的把她摟過來，嗔怪了溫闌珊眼，「瞧瞧，孩子多可憐啊！小年輕就是喜歡鬧彆扭，彆扭來彆扭去的，到最後還不是要重歸於好，費那個勁幹什麼？」

  江隴粵眉心微動，腳步也踩了過去，「奶奶，你亂講什麼啊？明明是阿然先不仁在前，你還想著害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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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閉嘴！」江老夫人一道犀利的眼神望過去，然後把目光移到正出神看著影集的女人。

  「我能看得出來，盛家的那個是在意你的，也不枉你喜歡他多年，他今天帶來的女人也不過是想來氣你的，你悶著什麼也不說端看著他們秀恩愛，心裡舒不舒服只有你自己知道。」

  「我……」

  「先別急著解釋，你們還年輕，不懂年年歲歲的相濡以沫，你要是心裡有他，但是還有氣，讓他吃點苦頭沒問題，但別總想著把他往外推。」

  上了年紀的人總喜歡把長久以來的經驗分享給小輩聽，江老夫人也不例外，可能怕他們聽煩了，也沒再多說別的。

  別人說的這個道理都會懂，可是真要跨越那道底線不是只有勇氣就可以的。

  溫闌珊拗不過江老夫人的好意，留下吃了晚飯，離開江家時已經晚上八點半。

  阿粵中午時喝了酒，擔心溫闌珊開車不安全派了司機送她回家，當然小水也如願以償的跟著回了公寓。

  像是第一次見到新鮮事物一樣，小水一進屋就開始四處張望。

  溫闌珊換了一身睡衣從臥室里走出來，朝蹲在客廳角落裡不知道發現什麼的小水望過去。

  「你想看電視的話，遙控器在茶几上。」

  小水聽到她的聲音後，蹭的一下站起來跑到她面前，「溫姨，我不想看電視，你是去洗澡嗎？」

  脫掉粉紅色羽絨服的小水，隻身穿著一件米白色內襯毛衣，長長的黑髮披在肩後，烏黑的大眼睛看著她。

  溫闌珊說道，「嗯，這裡沒有你換洗的衣服，你今天可以不用洗澡。」

  小水撅起小嘴，「可是我不洗澡，溫姨會嫌棄我嗎？」

  「不會啊。」冬天洗澡不需要那麼勤，兩天不洗挺正常的。

  忽閃的大眼睛透著狡黠，「那溫姨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嘛？」

  溫闌珊沒有馬上拒絕，聲音不自覺已經有了輕柔，「你在家難道不是一個人睡？」

  「其實我還是挺怕黑的。」

  「……」溫闌珊想了想，她在小水這個年紀確實也怕黑。

  「這個我需要考慮一下，等我洗完澡之後再決定好嗎？」

  小水乖巧的點點頭，溫闌珊洗完澡從浴室里走出來沒有找到小水的身影，找了一圈後才發現她在安詩的房間裡。

  小水因為她的悄無聲息的闖入嚇了一跳，小手慌忙背在身後，像是很怕溫闌珊把她趕走，不安的道。

  「我就是想看看溫姨的家長什麼樣子，我什麼都沒做的。」

  溫闌珊清眉微揚，「不過我好像看到你拿了什麼東西。」

  "是這個很漂亮的相框了，我看它空著就想裝進去我的照片，溫姨我只是有這個想法但是我沒有不經過你的允許就拿你的東西。"小水把身後的東西拿出來，以示自己的清白。

  "照片?"

  "嗯，在江奶奶家的時候看到爸爸和溫姨以前的照片，我就問江奶奶要了一張。"說著緩緩把照片的正面拿給她看。

  溫闌珊下頜微垂起，接過照片。

  有些回憶無足掛齒，可是當觸到屬於那段時光的事物時，又變得那麼鮮明，彈指間不過昨天，卻早已蹉跎了歲月。

  照片中的溫闌珊素麵朝天披著長發，漂亮的臉蛋上則是掩飾羞澀的冷漠和嫌棄，而少年白衣黑褲倚靠在香樟樹下眉眼帶笑，透露著不可一世的驕傲好似隔著時空朝她望過來，猛然間有什麼東西重重的划過心口。

  當年學校里大多數的女生都喜歡盛暮然，被稱為『不食人間煙火性冷淡女神』的溫闌珊一直被調侃不喜歡人類，其實她也只是那些大多數中的一個。

  他們永遠不知道她孤獨又無奈的守著這個秘密。

  "溫姨長的漂亮，爸爸長的帥，兩個人拍的照片也特別好看。"

  溫闌珊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無神的眼睛漸漸緩回光亮。

  他們之間的合照屈指可數，就連結婚時也因為工作忙沒拍幾張，現在估計早不存在了。

  "相框是你安詩阿姨的，我做不了主。"她淡淡的說出這個事實。

  小水眼睛轉了一圈，"哦，那好吧，既然溫姨做不了主，我就把這張照片先放進相框裡，然後放在溫姨家，等安詩阿姨回來了我再問問她好咯!"

  把盛暮然和她的合照放在她家?這算什麼啊?被人看到肯定會誤會。

  溫闌珊攏著眉心，小水動作利索的把照片塞進了相框，牽住她的手臂，亮晶晶的眼睛充滿期待，不容她拒絕的撒嬌道。

  "溫姨，你幫我講睡前故事好嗎?我看到安詩阿姨房間裡有一本很漂亮的書。"

  安詩房間裡大部分是言情小說，哪有什麼故事書?

  "那些書都不適合你。"

  小水輕哼一聲，不相信的道。

  "怎麼會，我拿來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