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衝突

  雖然有鄙夷，但不知怎麼的，蘇軟軟腦中又不自覺地想起了徐若初揍她的樣子，心中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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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努力不去想這些，清了清嗓子叫道:「大家看到了吧，她們都是一夥的，都是這道觀主人請來做戲的，我拆穿了她們的把戲，她們就要打我！」

  香客里除了昨夜的親歷者和京郊的人，剩下的全都是跟風來的，聽了蘇軟軟的話，也有些起疑了。

  不再義憤填膺叫喊著讓蘇軟軟下來了。

  蘇軟軟得意，這才從高台上下來，說道:「天底下沒有起死回生這種玄之又玄的事，只有治病救人才是真的，你們信她還不如信我！」

  她說著，走到一位頭髮花白，佝僂著身體的老者面前道：「你這把年紀了還來這種地方求那些根本就沒有的東西，想必很怕死，很想變年輕吧。」

  她說話很不客氣，老者身邊的隨從沉著臉上前一步。

  蘇軟軟被他的氣勢嚇到，往後退了兩步：「你，你想幹嘛？」

  老者抬了抬手，兩個隨從便退回了身後。

  老者和藹地看著蘇軟軟：「姑娘說得對，我很怕死，想重返青春，姑娘有什麼妙招嗎？」

  蘇軟軟有些怕他身後的隨從，態度不自覺地好了一些：「我是醫聖的親傳弟子，最近新研製出了一劑靈藥，服下之後可消百病，亦能讓人精神煥發，爺爺，你服下之後，定能延年益壽的。」

  她說著將手裡一直捏著的茶盞遞到老者面前。

  老者沒接，笑道：「姑娘會隨意喝生人遞過來的水嗎？」

  蘇軟軟噎了噎：「那，這裡也沒誰有明顯的病症啊，要不你讓你身邊的這個人斷一下胳膊，讓他幫你試一下藥。」

  眾人聽到蘇軟軟這話，紛紛不齒，這女人好狠的心。

  那隨從看蘇軟軟的眼神也都帶上了殺意。

  老者卻還是那副隨和的模樣，對那隨從道：「按這姑娘說的辦吧。」

  隨從只得應聲，解下自己腰間的配刀，拉起衣袖，咬牙砸了下去。

  只聽一聲脆響，隨從痛苦地捂著胳膊蹲下身去，有血從他手掌中流下來。

  眾人也是看得倒吸一口涼氣。

  蘇軟軟把茶盞遞給他：「別喝完啊，給你家主子留點。」

  隨從顫抖地接過來，喝了一小口後，蘇軟軟立刻把茶盞收回來。

  已經到了這種程度，眾人的好奇心都被挑了起來，盯著隨從看。

  只見他額頭上全是汗，似乎更加痛苦了，再次叫了出來。

  蘇軟軟老神在在道：「正常現在，先別急著罵，你們等著看吧。」

  果然，片刻之後，隨從臉上的痛苦漸漸消失了，他自己也愣了。

  站起來甩了甩手臂：「好了？」

  「真好了？」

  眾人想上前確認真假，老者卻比他們動作快，拉過隨從的胳膊，捏了捏，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眾人也是驚呼不已，剛才他們可是親眼看到這隨從的手臂被砸得變形流血，這片刻的功夫，除了還殘留在外面的血，他的手臂竟然完好無損！

  蘇軟軟看著眾人震驚的目光更加得意：「怎麼樣？我沒騙你們吧。我可不像這道觀主人，遮遮掩掩，藏頭露尾，故弄玄虛，我要讓你們都真真切切地看清楚。」

  老者看蘇軟軟的目光也變得恭敬起來：「姑娘，你手裡的靈藥還能給老夫嗎？」

  「喝吧。」

  蘇軟軟姿態更倨傲了些，將手裡的茶盞隨意往老者手裡一遞，像施捨。

  但老者沒有絲毫不快，雙手接過來，仰頭一飲而盡。

  眾人又都盯著老者看。

  只見他面上也有痛苦之色，但沒隨從那麼嚴重。

  過了好一會兒，並沒有想像中的白髮變成黑髮，遲暮逆轉為青壯。

  但跟剛才明顯不一樣了。

  精氣神和氣色都好了許多。

  一直抖動的手也不抖了，連佝僂的背都挺直了一些。

  老者自己的感覺更加明顯。

  他身上有許多暗疾，這一口靈藥喝下去，仿佛將身上的暗疾都沖走了一些。

  年輕時的力量仿佛回來了。

  老者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套拳法。

  每一式都帶著力道。

  哪裡還有剛才需要隨從攙扶，顫顫巍巍的模樣。

  眾人驚呼聲更高。

  親眼看到這種療效，他們再也忍不住，圍住蘇軟軟求藥。

  連京郊的人也圍了上去。

  蘇軟軟更加得意，眼神中還有鄙夷，看著圍著她的人群像是在看螻蟻。

  「想買我的靈藥可以，但我看不慣這個道觀，看不慣藏在裡頭的騙子。」

  蘇軟軟看著游思遠以及站在他身邊的文娘和宋氏，充滿惡意地說：「誰能把這三個騙子打一頓，再把藏在裡頭不敢出來的大騙子揪出來，我就無償送他一盞靈藥！」

  人群靜了一瞬。

  雖然沒有立刻撲上來，但不少人的眼神已經不對了。

  文娘不可思議道：「你們瘋了！這可是神明居所！你們難道真要聽這種妖邪的話打人？就不怕觸怒神明嗎！」

  游思遠也氣得不行，他本沒把蘇軟軟放在心上，畢竟自家小姐是什麼樣的存在，他最清楚不過，蘇軟軟在他眼裡也只是一個有些本事的大夫。

  誰知她竟然公然煽動香客鬧事。

  偏偏他言語單薄，也沒有素娥姐姐的本事，震懾不了眾人。

  只能也拿了棍子，準備迎敵，口中喝道：「你們的所作所為，后土娘娘全都看在眼裡，我家小姐也看在眼裡，不想被惡鬼纏身，日日倒霉的就給我退出去！」

  住在京郊的人本來就在猶豫，聞言一凜，紛紛退到了一邊。

  蘇軟軟見狀氣道：「一群慫包，這種唬人的話也能嚇到你們！以後你們休想再得到我的靈藥。」

  京郊的人聽了雖也痛心，但還是沒有再上前了。

  宋氏死而復生他們是親眼所見，絕不是那女人口中的托，周雲觀確是靈驗的。

  他們現在無病無災，就算求到了靈藥，得罪神明。

  降下罪來，被惡鬼纏身，日日倒霉，那就是有再多的靈藥，也是無濟於事！

  想到這裡，還有不少人雙手合十，對著后土娘娘的神像祈禱懺悔。

  蘇軟軟氣壞了，指著他們罵：「愚民！蠢貨！一群蠢貨！」

  平白被罵，誰心裡都會不舒服。

  胖嬸受不得氣，叉腰回罵道：「蝙蝠身上插雞毛，你當自己什麼鳥呢！我們又不欠你的，就算我們上當受騙，關你鳥事！你有藥了不起啊，就你這瘋狗一樣見誰咬誰的德行，我還怕你那藥吃了讓人得瘋狗病呢！」

  「就是，你前頭說我們是托，我還說那老頭和他隨從是托你的托呢，你怎麼證明他們不是被你收買？」

  「剛才差點被這條瘋狗騙了，拿錢跟她買瘋狗藥，看把她興的，狗尾巴都要上天了！呸！晦氣！」

  ……

  大嬸們可都是罵街的好手。

  蘇軟軟哪裡是對手。

  被罵得全身發抖，一句話說不出來。

  老者卻是高興，如此，就少許多人跟他搶靈藥了。

  他朝隨從使了眼色。

  隨從立刻站到蘇軟軟面前，手握上腰間佩刀，目光凌厲地掃視過去。

  他配有刀，又明顯有維護蘇軟軟的意思，京郊的人只得悻悻地閉上了嘴。

  老者走到蘇軟軟面前，拱手施了一禮，語氣恭敬道：「姑娘不必跟這些愚民一般見識。姑娘妙手，老夫心服口服，願出萬兩黃金買姑娘靈藥，若姑娘賞臉，老夫願敬姑娘為座上賓！姑娘想要什麼，老夫都會盡力去辦！」

  蘇軟軟的怒火還沒消，一心想報復，聞言伸出手，一個個點著京郊的人和游思遠、文娘以及宋氏，狠聲道：「我不要什麼萬兩黃金，我只要這些人受到懲罰！我還是剛才那句話，誰能把他們都打一頓，抓出藏在他們身後的騙子，我就給誰靈藥！」

  老者頓了下。

  打幾個愚民倒是沒什麼，只是這裡到底是道觀……

  剛想到這裡，餘光掃到旁邊男人正蠢蠢欲動，一時也顧不上那麼多，對隨從道：「聽姑娘的，動手！」

  「是，老爺！」

  隨從「唰」的一聲，抽出了佩刀。

  京郊的人被唬了一跳，紛紛往後退。

  游思遠拿著棍子擋在前面。

  他不是不怕，也沒有逞英雄的心，只是因為謝琉璃，心中有底氣。

  雙方正要打起來。

  外面忽然傳來幾聲馬的嘶鳴聲。

  游思遠等人是面對外面的，抬眼便看到一個鮮衣華服，相貌英俊的青年從馬背上翻身下來，腳步如風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