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是自取滅亡

  欽天監監正眼前一黑，身體竟搖搖欲墜，若不是身後有人扶了他一把，他此刻已經栽倒在地。

  但他好像感覺不到一樣，眼神呆滯著望著東宮的天象，口中無知覺般喃喃自語。

  「壞了、要出大事啊……」

  「監正大人！」

  

  又有幾個欽天監的官員聽說消息後走了出來，在看到這等聞所未聞的天地異象之後，狀態一點也沒比監正好太多。

  其中有一人更是失控地高聲呼喊著：「此乃天怒！是天要亡我姜國啊！」

  周圍看不懂天象的太監都被他們的表情嚇到了，一個個也跟著惶恐。

  「快！」欽天監監正強忍住腦海中的眩暈之感，扶著太監的手神色激動地說：「快、本官要去見皇上！要去見皇上啊！」

  太監被他嚇得壓根不敢耽誤，連忙扶著他上了外面的轎子。

  乾清宮外自然也有人看到了這一幕，宮人們口中發出難以抑制的驚呼聲，此起彼伏的。

  最後有人跑進去將此事匯報給了皇上。

  聽聞此事的皇上半信半疑地走了出來，站在乾清宮門口，他抬頭一看。

  方才來匯報的人說的話竟然還保守了許多。

  黃公公活了這麼多年從沒見到過這種景象，被嚇得失了鎮定，「天吶！陛下，這是怎麼回事啊！」

  皇上的樣子和他們比起來還算平靜，當然，最主要的是他有恃無恐。

  「慌什麼！」他側眸不悅地看著黃公公，「大驚小怪，卷卷還在姜國，你怕什麼？！」

  說這話時的皇上並不知道，東宮上面的天地異象正是他信任的小卷卷帶來的。

  聽到這話的黃公公鬆了一口氣，但下一刻腦海中一激靈，「不對啊陛下！小公主她此時也在東宮！」

  剛才太子妃殿下差人請太子回去的時候不是說了，是小公主有急事嗎！

  皇上淡定的表情一變，「這麼大的事情朕怎麼給忘了！」

  他帶著人急匆匆地往東宮走，才剛走了沒兩步就被一道撕心裂肺的聲音給叫住了。

  轉頭一看，一向穩重的欽天監監正此刻連滾帶爬的朝他跑來。

  「陛下！陛下！」

  皇上下意識覺得不妥，因此皺眉看向他，「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欽天監監正過來後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指著那天象驚恐道：「突生異象必有災禍降臨姜國！天要亡我國啊！」

  皇上眉心一緊，心臟跳得有些快了，但在乾清宮外面這麼多雙耳朵，不管他是怎樣想的，此時都要穩住眾心。

  因此，皇上板著臉呵斥回去：「胡說！我姜國有神佑，什麼滅國不滅國的，你再滿口胡言亂語當心你的狗命！」

  欽天監監正跪在地上磕頭，臉色哀苦，苦苦說道：「陛下，下官一條賤命無足輕重，重要的是我們的姜國啊！」

  他是老臣，在這個位置這麼多年也算是為姜國盡心盡力，他說的話皇上自然是信了幾分的，但現在不是信不信的問題。

  出事的地方是東宮，無論是不是天罰，他都不能讓流言傳出去。

  「行了，你先下去，這件事待朕去看完之後自有定奪！」

  皇上甩袖準備離開，但欽天監監正一把抱住了他的腿，仰起頭情緒激動地哀求：「陛下您不能去啊！天罰降下必會累計旁人，這重要關頭您可萬萬不能再出事了，您若是出了事，那姜國才是真正完了！」

  一口一個姜國完了，若不是皇上現在急著去看出了什麼事，一定要讓人把監正拖下去打幾板子。

  他大步離開，留下身後滿臉絕望的監正。

  這動靜鬧得這麼大，皇宮內的人基本上全看到了。

  皇后在宮女的攙扶下也急匆匆地往東宮趕去，半路上，她與同樣著急的皇上碰了個正著。

  「陛下！」

  皇后拂開宮女的攙扶走了過去，神色驚惶：「東宮可是出了什麼事？」

  皇上心中同樣焦慮，但還是維持著鎮定說道。

  「朕也不知，朕只知道半個時辰前卷卷將太子叫了回去。」

  他這句話說完後，皇后愣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面上的表情有些觸動。

  皇上餘光掃過，眉頭緊蹙起來，聲音有些質問：「你知道些什麼？」

  這麼多年的相處足以讓兩人了解至深，只是一個表情，皇上就能意識到她絕對知道些什麼。

  「臣妾、臣妾想到一件事，不知和這異象有沒有關聯……」

  「快說！」

  皇后閉了閉眼，再睜眼時說起了四年前送卷卷離開那天發生的事。

  「……那日卷卷離開時同我說過一句話，她、她說她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會想辦法幫幫我們的孩子，讓他、變成一個正常人……」

  皇上越聽到後面越覺得腦袋嗡嗡的，他冷下臉怒斥：「糊塗！這樣做豈不是逆轉陰陽？他本就是已死之身，如今還能陪在我們身邊朕就應該感到知足！怎麼能妄想這種逆天之事！」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越來越失望：「阿初，你太貪心了……」

  皇后淚流滿面，一半是被嚇的，一半是不甘心。

  「我、我不知道，卷卷她不是神仙嗎，那孩子說的時候很輕鬆，我以為、我以為……」

  說到一半，她講不下去了。

  兩人還在往東宮趕，離得越近越能感覺到頭頂的壓迫，那是神怒，真正的神怒，不是他們這些凡人能觸碰的。

  皇上深吸一口氣，在快到的時候突然開口：

  「明知不可為而逆天為之，無論是人還是神，都是在自取滅亡。」

  聽到這話，皇后的身體一晃，眼淚流得更凶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她以為卷卷能把已經死了的兒子撈回來，那將他變成正常人也不會是什麼難事，誰知道後果竟如此嚴重！

  太子之前那是地府開的後門，給他安了個陰差的身份，讓他能在陰陽兩界遊走，這本質上並不算什麼。

  但現在卷卷要做的，是把死人變成活人，這性質就不一樣了。

  但現在說這些都沒用。

  緊趕慢趕趕到那裡後，皇上看到了在外面急得團團轉的所有東宮人。